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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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罢工

第一,习霜不是故意急刹害叶夏掉下去;第二,叶夏也没有吓唬习霜的意愿。

可是这两个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却是那种一点就炸的性格,他们谁也不让步,站在路边,吐沫横飞地对骂了好久。

骂着骂着,两人其实都意识到自己自身也有不对之处,他们逐渐偃旗息鼓,站在路边大眼瞪小眼。

人有时候就是嘴硬,下不来台的时候,“对不起”三个字如同重千斤,谁都没能说出口。

云城的天气,入了夜其实还是温度偏低,他们站在风口吵嚷了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夜风袭过,两人都不由得一阵瑟缩。

此刻他们的样子真的是蠢极了,冲动是魔鬼,心里的火气通过那些口不择言的话发泄了出去,理智终于回归。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了歉。

说完抱歉,他们对视了片刻,又感觉有些羞愧,尴尬地各自移开目光。

“你东西呢?”习霜问。

叶夏干咳了一声,回答:“掉沟里了。”

习霜几步跳下去,把叶夏的东西拿了上来,塞到他怀里,说:“走了。”

“谢谢。”叶夏地低声道谢。

习霜鼓着气,没说话,重新跨上小摩的,试着发动车子。

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小摩的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发动不了了,引擎像个垂暮老人,嘎着嗓子哼哧几声又停歇下去。

叶夏站在一边看着习霜快把把手拧出火花来了,不由得开口:“这是坏了吗?”

习霜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叶夏,回答:“是的,它罢工了。”

夜风颤颤地呜咽着,好像在嘲笑两人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

叶夏此刻已经佛系了,只要不抱期待,把阈值降到最低,就不会有失望,他居然十分淡定地把衣服往地上一丢,就地坐了下来。

“网约车这里能呼叫吗?”叶夏咬咬牙,拿出手机,开始翻找APP。

真是个大聪明,习霜白了叶夏一眼,这里是乡镇路段,在县城里能打到网约车,出了县城,谁他妈大半夜到乡道上跑单子,是嫌油费不够高吗?

况且他们在这里逗留了将近二十分钟,过往的车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果然,叶夏在手机上划拉了半天,脸色不悦地嘀咕起来:“此范围内没有司机!”

习霜一脸“你看吧”的表情,把手杵在龙头上托着下巴望着叶夏。

叶夏对上习霜那戏谑的眼神,低声开口:“打不到车你怎么不告诉我?”

“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尝试才会相信。”习霜嘴角含着笑,说。

“你还笑得出来,这样我们怎么回去?不是有十公里吗?我们才走了三分之一吧?”叶夏刚降下的火气又开始隐隐冒头。

习霜撇撇嘴,还想骂叶夏是瘟神呢,她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说:“等着呗,要是有三轮拖拉机之类的经过,可以拦一下。”

“一路过来我压根没看到有拖拉机……”叶夏坐不住了,一下子蹦起来,喊道。

“我是说‘要是’,要是是假设的意思,请问你上过小学吗?”习霜淡定地怼了他一句。

叶夏脸上颤抖了一下,撇过头不说话。

他这才开始注意周边的环境,看着那些高大压抑的柏树,心里一慌,问:“这里……是墓园吗?”

墓园周围栽这种一圈圈的柏树,是老传统了。

习霜还是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是啊,路上路下,整个山头都是公墓,刺激吧?”

叶夏咽了口口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小摩的偏偏在这段路上罢工啊,他的心中开始信马由缰地往灵异方面想去,越想越害怕。

“我们推着车走吧,能都多远是多远。”叶夏提议道。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习霜看了叶夏一眼,轻易地发现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打趣起来:“你怕鬼啊?”

“谁……谁怕了……”叶夏挺直腰板,粗着声音说。

习霜低下头笑得像朵花,用脚划着借力,缓缓前移,说:“那走吧。”

这段道路处于下坡,习霜只要捏着刹车,基本可以冲刺一段路。

看着习霜划着车就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叶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等等我”,拿起东西脚步匆匆地追了上去。

两人下坡的时候倒是轻松,不用管车子,可是到了上坡路段,就得哼哧哼哧地推着车上坡。乡道比不了国道,基本是上坡下坡连绵不绝,他们徒步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累得走不动了。

当然,这个累得走不动的人,不包括习霜。

习霜游刃有余,但是叶夏已经脱力,也不管自己的西装多昂贵,就地一坐,哼哼起来:“歇……歇一会儿。”

眼前又是一个长长的斜坡,在夜色中绵延而去,仿佛黑暗尽头就是深渊。

叶夏其实不是个虚弱的人,但是他实在没试过推着车上坡,而且要走那么长的路,他的血条已空,再不休息就要歇菜了。

“没用。”习霜把车停在一边,内心腹诽了一句。

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拦车,但是期间拢共就经过了三辆小汽车,全都不理他们。

哪有那么多天降贵人,又不是电视剧。

“要不,给我舅舅打电话?”习霜看着叶夏那气都喘不过来的模样,开口说。

叶夏一脸哀愁地望着习霜,想了想,说:“行吧,求助吧,反正我真的不行了。”

习霜拿出手机拨打习典的手机,可是那边一直无人应答,她皱了皱眉,想给奶奶打一个问问习典是不是在他们前面回家去了,但是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通常这个时候,奶奶已经睡下了。

她看着手机发呆,在想还能打给谁求助,叶夏看着她满面愁容,问:“怎么了?打不通?”

“没人接。”习霜耸耸肩,说:“应该是在应酬。”

叶夏面如死灰,心里想着,早知如此,他就在城里打出租了。

天哪,他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他们在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远处传来轰鸣声,一束灯光远远地打过来,照亮了路边狼狈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