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调查与数据

“三化”协调发展最终要表现在城乡居民的个人行为上。为此，我们对中西部的城镇居民、农民工和农户展开了广泛的问卷调查，构成了本次研究的数据基础。以下就本次调查和数据做简要介绍。

一 问卷调查

2015年5～6月，我们首先在学校所在地——河南省就与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关的城乡居民个人行为展开了问卷调查。7月，我们派出了7个调查队，其中6个调查队分别赴中西部地区的13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进行问卷调查，包括：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山西、陕西、甘肃、青海、四川、重庆、云南、广西和贵州。此外，为了与东部地区做分析对比，剩下的一个队前往江苏和上海进行问卷调查。

要实现“三化”协调发展，最基本的过程就是工业化起引领作用，推动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提高农业的生产效率，释放农村剩余劳动力，同时工业化发展也会对农村劳动力产生巨大的需求，从而使农村剩余劳动力及时转移到城镇，进而推动城镇化的进程。在实现“三化”协调发展的过程中，涉及三个群体：农村农民、农民工和城镇居民。为此，我们针对这三个群体设计了3种问卷（见附录1-1至附录1-3）。

调查获得针对城镇居民的有效问卷6764份，针对农民工的有效问卷4877份，针对农户的有效问卷2519份，合计有效问卷14160份。图1-1报告了问卷数量在各省份的分布。

图1-1 问卷数量的区域分布

调查主要采取随机访问路人的方式。这种方式既可获得较好的随机性，也是非官方机构比较具有可操作性的方式。这种方式还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高收入群体拒绝接受调查的情况。一般来说，学生以社会实践的方式展开调查，高收入群体的配合度相对较高。

调查采取三种方式。一是在受访者同意接受问卷调查后，调查同学和受访者各持一份问卷，由调查同学宣读，受访者回答，调查同学填写。这种调查方式的质量较高，但效率较低。二是在受访者同意接受问卷调查后，调查同学给受访者发放问卷由其自行填写。这种方式效率较高，但会出现受访者不认真填写问卷的问题，也会出现拒填收入等敏感信息的问题。三是走访农户，这种方式质量较高，但受方言、天气、交通等诸多因素影响，效率较低。调查时，如发现受访者填写问卷不认真，则该问卷作废。对未填写收入的问卷，一律作废。在问卷输入后，再对问卷质量进行检查，凡填写不认真、未填收入的样本一律删除。

针对城镇居民和农民工的调查，我们主要选择一些人流量大或者人员聚集的场所，比如火车站和人力资源市场。而针对农户的调查，则主要深入农村，走访农户。

这是一次高难度但又高质量的调查。调查的组织和管理采取不奖励、不惩罚的原则，较好地避免了同学做虚假问卷的动机。后面的统计分析显示，几乎所有计量分析的结果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这只有在真实调查数据的基础上才能够做到。值得说明的是，由于部分问卷的个别选项填写不完整，在进行具体问题分析时将其剔除，因此正文中会出现有些表格样本数之和与总样本数不一致的情况。

当然，这次调查也有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与城镇问卷和农民工问卷相比，农户问卷数量相对较少。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在农村调查效率较低，难度较大，一些地方的农民只讲方言，有着语言沟通上的困难。另外，男性问卷多于女性，因为在调查相对集中的场所如火车站和人力资源市场，男性多于女性，尤其是农民工。

调查获得的数据向国内外学者开放。有兴趣的学者可直接联系本书作者之一樊明（邮箱：fanming4262@163.com）。如果有更多的学者基于我们调查所获得的数据做出出色的研究，我们会由衷感到高兴，并会觉得我们过去所付出的所有艰辛更加值得。

二 三个群体的收入差距

“三化”协调发展要求实现城乡收入均等化，这就要求三个群体的收入基本相等。这在“三化”发展比较协调的发达国家基本如此。为此，我们调查了农村农民、农民工和城镇居民的收入（见表1-1）。我们把农村农民分为三类：专职农民、兼业农民和非农从业者。专职农民在农村只种田。确定其农业收入的方法是先调查其农户的农业收入，再请受访者自评农业收入对家庭的“贡献率”，由此求得受访农民的年农业收入，再平均到月收入以方便和城镇居民进行对比。非农从业者是指在农村从事非农职业的群体，其收入为非农收入。兼业农民是指同时兼做农业和非农职业的群体。

表1-1 农村农民、农民工及城镇居民收入

表1-1显示，农村专职农民的收入无论从绝对意义还是相对意义上来说都太低，与城镇居民的收入差距巨大。然而，根据我们调查，这个群体目前在中西部占农村劳动力的60.74%，是农村劳动力的主流群体。农业是一个国家重要的产业部门。专职农民的收入如此之低，很难吸引高质量的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如此一来，农业现代化堪忧。这是实现“三化”协调发展必须解决的问题。

三 基于收入对数据可靠性的检验

为了评估数据的准确性，我们根据《中国统计年鉴》提供的城镇职工的收入和我们调查的城镇职工的收入加以对照。此外，樊明之前为研究收入分配（《收入分配行为与政策》，2013）和“三化”协调发展（《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行为与政策》，2014），也分别展开过全国范围的广泛调查。三次调查的方式一致，因此我们结合上两次调查一同检验以作为参考。表1-2报告了三次调查所获得的城镇职工收入，结果与《中国统计年鉴》公布的数据均非常接近，说明我们的调查方法是可靠的，所获得的数据就城镇职工的收入来说，是相当准确的。

表1-2 城镇职工收入：调查数据与年鉴数据对比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2015年中西部年中城镇职工的收入（年鉴数据）是基于2014年和2013年年鉴数据所做的估计。2013～2014年中西部城镇职工月收入增加了483.81元。我们假定这一增加将持续到2015年，即2015年中西部城镇职工收入也增加483.81元，到年中只增加一半，即241.91元。这样，2014年城镇职工工资收入加上2015年上半年的增加就是我们用于对比的2015年年中城镇职工工资收入（年鉴数据）。另外需要特别指出，年鉴数据是年底统计结果，而我们的调查时间跟年鉴统计时间不一致，所以相比年鉴数据存在一定的误差。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调查所获得的数据主要不是为推测宏观指标，而是分析个体和“三化”协调发展相关的行为，尽管基于问卷数据所求得的一些宏观数据和年鉴所报告的宏观数据相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