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何而读书？

不一会，众人来到用膳的地方，滕王招呼众人坐下，刚一坐下，文仁月已经两眼放光了，因为前面真的有一个大猪肘子，文仁月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李周，小声到：“可以吃了吗？”

声音虽小，但客厅里的人基本上都听到了，滕王也是不拘小节，哈哈一笑：

“当然可以，今天就是专门宴请你们，诸位也都不用客气……”

众人听罢也跟着轻笑，之后开始了愉快的用餐，李周刚夹了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入口，就见张上卿端起酒杯拱手说道：

“今日有幸结识李兄，真乃幸事，这第一杯，我先敬李兄……”

李周手还夹着菜，那叫一尴尬，平视那“酒友”轻声回道：

“那啥，要不你先敬滕王……？”

蒙面女子看出了李周的窘迫，感觉特有喜感，又赖于矜持，低头拿起手帕捂嘴轻轻一笑，期间因为带有面纱并没吃什么，只是在那端坐着，

滕王夹了一菜，也看到了这一幕，嚼了两口，说到：

“你俩年纪相仿，能在此相识本是缘份，端酒想与你结交一番，倒也没错，在王府没有繁文缛节，你们喝，不用管我……”

李周听闻只能尴尬的放下筷，端起酒杯与张上卿碰了一下，

“我若不是饿的没力气，此刻真想跟你打一架，哪有让人一口菜不吃的～”说罢，一口把杯酒喝光，

张上卿看着李周边发唠叨，又爽快的喝干了酒，也朗声一笑，抬头把酒喝完，边放下杯子边说到：

“这不是被李兄才华所折服，急于与之结识一番，没想到李兄也是爽朗的人……”

“得，别相互捧哏了，要不咱先吃点菜？”李周回道。

便拿起筷子夹起了刚刚被他狠心抛弃的那口美味，还在心里吐槽“这古代的菜是真不怎么样，没有炒菜，全是水煮，即使水煮，为啥不来个火锅……”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不能跟对面人说，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啥叫火锅，这个朝代连辣椒都没有，更别提花椒了，念即此处心里头还真的有点怀念麻辣火锅了，但眼下吃饱就行，也不讲究了。

李周里头嚼了两口菜，刚放下筷子，对面非常“健谈”的，张上卿，又开口说话了：

“刚刚李兄所说，世人为何以读书？既不为功名，不为利，那读书的意义所在是什么……”

蒙面女子听完张上卿的话，也抬头看着李周，似乎在等着答案，包括滕王也放下了筷子，向李周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宁静，因为一安静下来，只剩下李周旁边“文吃货”啃猪肘子的声音了，那叫一个香啊，成功的把众人的目光从李周身上吸引了过去，都注视着文人月，腾王随机微微一笑，蒙面女子也是笑意盈盈，只剩张上卿和李周表情不一，前者一副吃惊的表情，后者李周一脸嫌弃，屁股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而作为此刻主角的文人月，看着众人都看了过来，抬了一下头对着众人吃吃一笑，又继续低头“奋斗”起来，大有一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模样。

作为临时队友的李周，看不下去了，只能被迫吸引火力，开口聊到：“读书为功名，为光宗耀祖，为衣锦还乡，这本无错，但这只是小道……”

“哦？那何为大道？”

不等张上卿开口，滕王接过话问道。

李周夹了一口菜，后继续说道：“周朝以武开国，以文治世，而文又以儒家为首，试问儒家核心正统什么？”

李周话音一落，周围再次陷入安静，不同的是，这一次众人都陷入了深思，当然，这里的安静不包括闻人月那“猪拱白菜”的声音，李周也没闲着，继续吃菜，昨天只顾喝酒了，肚子现在都空的，民以食为天，吃饱再说。毕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装那啥”，不，是“展示才华”，对，就是才华。

在润物细无声中，疯狂残卷了桌上所有菜系后，李周又喝了几杯小酒，众人还在深思。

看吧，同样的吃货，李周知道打掩护，与无声处“惊雷”，不像文人月那有声处“惊吓”。

“哎，同九义，吾何秀？”（同样九年义务教育，为何我如此优秀？）

李周内心自我标榜一番，

放下酒，看了一眼旁边的文人月，后又扫视一圈众人。见气氛酝酿差不多了，刚要开口，旁边“张捧哏”先张嘴了，

“李兄所问，我在国子监读书有三年有余，国子监师傅先生的确不曾提及诸如此类问题，每天都只是背四书五经，看史记，练雅字，作诗词，虽学儒家，真问到儒学核心正统还真说不出一二，还请李兄解惑……”

蒙面女子，也满眼期盼，

滕王也是满脸疑惑，略带思考的望着李周。说到：“老夫一生拜读无数书籍文史，儒家经典，不说学富五车，内外番记不下千本，这类问题书中还真没有提及过……”

就连一直低头狂吃的文人月，这一刻也抬起头来，痴痴问道：“对啊，人为什么要读书呀？我就是因为不想读书，所以——”说到此处文人月赶紧用手捂住嘴，看李周看向他，对李周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又低头继续风卷残云起来。李周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但没多想。见文人月吃相，“得亏古代没有大胃王争霸赛，不然你绝对能拿头奖，”

李周在心里感叹道。

感叹完，李周转头看向众人，端起酒杯开口：

“读书于小道而言，十年寒窗，为一朝黄榜，为跨越阶级，为扶摇直上，为光宗耀祖，为青史留名……但那仅仅是以个人为出发点。”

李周说完这句，喝下杯中酒，继续道：

“而读书的大道才是儒家之核心，即：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

莫说是旁人，即使李周本人，每每念即此处，内心都久久不能平静，

反观众人，李周话音落后，整个客厅再一次陷入了宁静，与前两次宁静不同，这一次不是因为尴尬，惊讶，而是对李周最后一段深深的震撼，平静如滕王，眼里看向李周，都带着到深深的不可思议。蒙面女子更是痴痴的看着李周，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仿佛一句也说不出。张上卿相比蒙面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周，倒是文人月后知后觉，看众人皆沉默，放下手里的猪肘子，仔细回想李周刚刚一段话，而后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望向李周的眼神都变了。

李周“自我久久不能平静”之后，瞟了一眼身旁的文人月，正好对上文月此刻眼神，只觉背后一股寒风袭来，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的瞪了文人月一眼，仿佛在说“你那什么眼神～”，之后翻个白眼，又平时众人。

滕王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第一个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身后清喝一声：“管家，准备笔墨纸砚……”

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然后起身，走向临阁书台，管家此时已吩咐人铺平纸张，自己研磨墨水。

滕王大步走到台案前，拿起毛笔，蘸墨刮墨一气呵成，而后再铺好的纸上大笔挥舞起来：

为天地立心，

为众生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