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汉使杀越王
几个呼吸间,王大虎的船队便被大鱼给拍了个粉碎。
“快跑!”见大鱼还在撒欢,张义赶紧催促着牛眼岛众人开溜。
见牛眼岛的人跑远了,后面一众水盗才后知后觉,瞬间作鸟兽散。
回到牛眼岛的宋彪说什么也不做大当家的,他希望张义能留下来当头领。
张义满口答应了,但是要等他办完事回来。
他盘算好了,等从南越回来,就接上牛眼岛一众水盗回陆地,给他们销罪再重办身帖。
老忠和三儿带着海量的赎金回来了,大伙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东西让义哥带回去!”宋彪撮着牙花子想了很久决定,他把张义当自己人了,自己怎么能占自己人的便宜呢?
“别!”张义连忙制止了宋彪,他给众人分着东西,说不够的话他再让人送过来。
众人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张义,数李家大姑娘和猫脸胡老太哭的最伤心。
“别了,我的郎呀~”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终军往张义胸口擂了几拳,然后和安国少季一起,三人抱作一团。
使团休整完毕,这下他们说什么也不走水路了。
一行人横穿长沙国,在夏天到来前抵达了南越国门阳山关。
南越国包含了现在的广东、广西以及越南一部,现在的南越王是初代南越王赵佗的孙子赵胡。
赵胡是典型的守成之君,他心向中原,还把自己的世子送到了长安给刘彻当保安。
在听闻汉使要来后,他派国相吕嘉和回返南越的世子赵婴齐前往阳山关迎接。
“下臣未远迎上邦天使,请天使恕罪!恕罪!”
个矮且黑胖的老者是南越丞相吕嘉。
“拜见定远侯!”
高瘦且帅气的中年男子是南越王世子赵婴齐。
“久仰久仰!”张义只是嘴上回礼,腰杆挺的倍直。
自古上邦之使不拜下邦之士。
不知怎的,终军看到吕嘉那张黑脸就来气,冥冥之中很想当场拔剑把他给砍死。
安国少季则一脸复杂的看着南越王世子赵婴齐,眼神里有怨、有恨,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张义玩味的看着两人,心里脑补出了一部一百八十多集的狗血苦情戏。
“啧啧~”
安国少季的红颜知己遍布五湖四海,和几百年后的段王爷有的一比。他和邯郸樛氏女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曾经,樛氏女还追随安国少季,私奔来到了长安。
邯郸樛氏也算大族了,实在丢不起这人,但又看不上安国少季这个穷书生,索性棒打鸳鸯,强行将樛氏给绑了回去。
两人如同牛郎织女,相望而不得。
一次樛氏实在是太想安国少季了,便从家里偷跑了出去,途中遇到了强盗,幸好被跟随刘彻出行的赵婴齐所救。
没想到赵婴齐对樛氏女一见钟情,直接动用关系偷了樛氏老家,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订下了婚约。
安国少季知道后,大醉了三天三夜,听终军说还望着邯郸的方向呕了几口血。
听说世子妃待在南越国都番禺,张义越来越期待这趟番禺之行了~
南越国人除了穿的清凉一些,衣着与中原无异,为了显示对汉使的尊重,赵胡特意搞来了几头白象给张义等人当坐骑。
这一路上锣鼓开道、清水净街,好不热闹。走了三五日,一行人经苍梧、四会,终于到达了番禺。
老越王特意出城十里迎接汉使光临。
听说本来赵老倌儿想出城五十里的,无奈自己实在走不动。
“下邦久不见上使,已十三年矣!”赵胡颤抖着白胡须,用瘦骨嶙峋的手抓着张义袖子寒暄。
汉武帝建元六年,闽越国举大军侵犯南越,赵胡不能当,遣使向刘彻求援,刘彻派兵平定闽越之乱,这才保全了南越国王位,老赵胡是打心眼里感激大汉。
“南越王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呀!”张义反手握住赵胡的双手,“吾皇遥在长安,为贤王举杯贺!”
在迎接汉使的南越王家眷中,安国少季还是看到了那道倩影。樛氏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脸上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
樛氏的目光百无聊赖的扫过大汉使团,她一点也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哎,为何使团中那个人的身影如此熟悉?好像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
那忧郁的眼神,那帅气的胡茬子,不是自己的白月光安国少季还是何人?
泪水如泉涌,她想冲上去和安国少季相认,可怀中的婴儿告诉她,自己早已为人妇。
两人无言相顾,唯有泪千行。
“哭吧!哭吧!”终军把手绢递给安国少季,“自古多情空余恨呀~”
安国少季绷不住了,趴到终军怀里大哭起来。
“不知上使为何所泣?”正在和张义寒暄的赵胡有些忐忑的问,他还以为自己招待不周。
“步万里之遥,此喜极而泣尔!”
“那,为何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赵胡压低了声音八卦。
“似有龙阳之好!”张义朝他耳语。
赵胡朝两人露出了一副‘还是你们会玩’的表情。
张义和南越王同坐一架御辇,张义正愁着如何开口,来前刘彻说了,一不能提借,二不能说求,不能丢了天朝上邦的份,还得站着把饭要了,最好让南越国成为隶属中央地‘内诸侯’国。
“不知上使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呢?”赵胡浑浊的双眼中露着精光。
“吾皇听闻贤王身体抱恙,特遣我等慰问!”
“有劳陛下挂念!”赵胡扯起袖子擦着眼泪,“小王结草衔环,亦难报上国大恩!”
赵佗在番禺仿着秦咸阳宫盖了一座越王宫,赵胡今夜在此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张义等人,南越国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作陪。
终军彻底放飞了自我,正徒手对付着一头烤鳄鱼。
安国少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人却越喝越清醒。看着满堂尽欢的宾客,他很想到外面透透风。
番禺的风带着温热,让安国少季的心更乱了。
看到老情人去殿外后,樛氏也找个借口走出了宴会厅,她双手握拳抱在胸前。
“季郎!”樛氏颤声唤着安国少季。
安国少季闻言如遭雷击,身子明显的晃了晃,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向樛氏行了一礼。
“见过世子妃!”
樛氏泪水夺眶而出,她上前抓住安国少季的手,想诉说这些年的相思之情。
可安国少季却挣脱了,“请世子妃自重!”
他的声音冰冷,不含一点感情。
樛氏愣住了,这还是自己的情郎吗?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只换回一句“自重”?
樛氏泪奔,转身跑回了殿内。
大殿中,行将就木的赵胡正颤抖着双手给张义敬酒。
赵胡今年快七十了,本来身体就虚,这段时间还好巧不巧的得了病,今天又来回走了二十里地,风吹日晒的,这副老身板有些遭不住了。
“请。。。”他嗓子里像噎了一口痰,手抖着,示意张义满饮此杯。
然后外众目睽睽下,“嘎”的一声抽了过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张义怀中,眼瞅着一命呜呼了。
大殿中一片死寂。
“汉使把大王杀了!”
反应过来的吕嘉高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