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塞

张义抱着粟弋哭的一塌糊涂，说从今以后他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粟弋一脸的生不如死，他心存侥幸的向四周张望，希望匈奴人都死光光了。

可远处几骑逃远的匈奴人背影告诉他，康居人已经把匈奴人彻底得罪死了。

看着一脸奸笑的张义，粟弋甚至怀疑那几个匈奴兵是张义故意放跑的。

罗姑比张着大嘴仰望天空，眼球上糊着泥巴，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脖子上有一个大洞，是某个康居勇士用长矛戳出来的。

仆硕同逃了，他正带着几个劫后余生的匈奴骑手向大宛境内的赵信处狂奔。

该死的康居人竟敢背叛匈奴，他们就等着大单于的怒火吧。

雨停了，雨水汇合成几条褐色的小溪，穿过小河营地，流到那条不知名的河中。像战死沙场的孤魂回归母亲的怀抱。

张义、终军、安国少季、淳于衡几个抱作一团，几人又哭又笑，“XX！以后不来了！”张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吓死我啦！”

“没见你怕呀！”安国少季抽着鼻子，“明明很勇呀！”

“裤子都湿了，要不你摸摸！”

“我从不摸男人的！”

阿大受伤了，他为了保护张义，肩胛骨被匈奴人的破甲锥刺穿了。

“嗷嗷！”他指指肩膀，再指指嘴巴，又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以后酒肉管够！”

张义拍着胸脯打包票。

粟弋来向张义辞行，他想明白了，与其在匈奴人马蹄下残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搏一搏。

“我会说服我王与大汉交好，然后带着所有康居兵马与汉使一道救援大宛。”

他抚着胸口保证。

张义也抚着胸口行礼，“请转告贵国王，大汉永远不会亏待朋友，也永远不会背叛朋友！”

月氏正式复国了，月氏人找到了一位流落民间的前国王私生子。在张义的主持下，他加冕成为新的月氏王，并表示愿意接受汉朝的册封，以父兄之礼侍汉。

月氏王发布的第一条政令是全民征兵，拜张义为月氏大将，统领三军、以御匈奴。

短短五天，月氏境内便募集了四万新兵。

又过了几天，康居大相率领三万大军赶到，两国合兵一处，杀向匈奴人盘踞的大宛贵山城。

此时自次王赵信进攻贰师城受挫，正率军在贵山城休整，他从溃军口中得知了月氏守军全覆没的消息。

当七万联军满山遍野的出现在贵山城西面时，尾随赵信而来的大宛军队也刚好到达贵山城东。赵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惧怕张义的七万乌合之众，也没把大宛军队放在眼里，可两者一东一西出现的时候，他也要掂量掂量了。

三方陷入了僵持。

半个月后，贵山城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

等联军赶到贵山城下时，城头已换上了大宛的双马旗，大宛军队刚刚扑灭城中的大火。

张义从大宛人口中得知匈奴人突然撤军了，临走前他们丧心病狂的放火焚了城。

望着匈奴人退走的方向，联军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宛人对联军表示了感谢，尤其是促成联军援宛的张义，古稀的大宛国王激动的要和张义拜把子。

三国国王于贵山城会盟，达成攻守同盟，相约一同对抗匈奴。

“为什么匈奴人会突然退走呢？”张义望向东方，难道是刘彻又对草原亮出了利剑？

张义猜对了。

在得知数万匈奴主力出现在西域后，刘彻敏锐的察觉到现在是收回河西走廊的最佳时期。

之前右谷蠡王部是联系河西五王和匈奴单于王庭的纽带，现在右谷蠡王部覆灭，本应该接替他的赵信却出现在了西域，这导致河西和漠南王庭间出现了真空地带。

刘彻抓住时机，先派李广、公孙敖领两万步骑，打着联合东胡余部一起进攻匈奴的旗号出右北平，吸引伊稚斜注意力，再大手一挥转向西边，令霍去病领一万精骑攻略河西。

原本刘彻打算一步步蚕食掉河西，这次先抢占陇西附近的土地，可第一次独立领军的霍去病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

他率军从陇西郡出发，先越过乌戾山，扎筏子渡过黄河，出其不意的奇袭遫濮部，一个照面就阵斩了遫濮王。然后趁着枯水期强渡狐奴水，一人双马，六天转战一千余里，将祁连山北麓的一干大小部落一扫而光，其中有名有姓的匈奴王国就有五个，连伊稚斜的儿子乌维都差点成了俘虏。

或许是霍去病觉得打的还不过瘾，他又率军一路奔袭，一直越过了焉支山，在皋兰山与匈奴三王会合的主力遭遇。

霍去病一马当先杀入敌阵，身后万余汉军跟随，双方激战一日夜，汉军大获全胜，阵斩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浑邪王败走。

此战，霍去病麾下全员皆有斩敌之功，更是捕获了数以万计的俘虏，连匈奴祭天的金人都被汉军缴获了。

这些俘虏中有一个十一岁的匈奴少年，他是浑邪王的儿子，名字叫金日磾。

迎着晚风，霍去病站在沙丘上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泡尿。

“这XX的才是人过的日子！”他对着落日的余晖大喊。

霍去病想起了和张义的约定，他们约好了，将来要一起到北海边上撒尿。

“校尉羽书飞瀚海，玉门春风抚戍矛。雪夜千骑逐浑邪，轮台百战杀胡枭！”霍去病朝着西方大喊，“阿义，我做到了！”

这时的张义正带着终军他们，刚从西面踏进西域三十六国的土地。

赵信正跪在大单于伊稚斜身前请罪，因为他被张义指挥的西域联军拖了太长时间，导致汉军在河西如入无人之境，河西走廊已有半壁落于汉人之手。

伊稚斜急忙起身扶起赵信，“是我低估了汉人的诡计！”他宽慰道赵信，“与你无关！”

“而且自次王攻略西域有功，带回了无数的财富，本单于还要赏你！”

他拍打着赵信的肩膀，“属于你的那座赵信城已经快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