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使求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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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和小孩坐一桌

张义接过李恭的行李,将一行人迎进了门。

侯府分前中后三个大院,后院是张义家人和女仆们起居的地方,中院是男仆住所和豆腐坊,张义把这二十多个亲军部曲安排到了前院。

老吴去集市上买回了三头活猪,汉代的猪还带着野猪的特征,黑毛长獠牙,瘦肉多肥肉少。

三头猪剥洗干净,连皮带骨切块下锅,只放了些盐和梅子酱当佐料。

张义和一帮老兄弟热却的攀谈起来。

“接到中军府的消息,我立马去找了一起在鸡鹿寨修养的老弟兄们!”李恭抬头灌下一碗水,“听说义哥封了侯,弟兄们高兴坏了,都抢着要来当义哥的家将部曲!”

“我挑了十八个恢复不错的射声营老人,大眼他们五个辅兵营的也吵着要来!”

“我这条手废了,就算有那么几转策勋,也免不了回家种地,还不如来跟着义哥痛快。再说老家人都死光了。”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要跟着张义过活,张大眼胸膛拍的哐哐响,说以后府里的伙食他一手包办,吓的胖厨娘以为来抢活的了。

“各位兄弟!”张义端起碗以水代酒,“只要有我张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大家!”

猪肉在大锅里沸腾着,香味飘到了隔壁李广家院子。

“小义子,吃什么呢?这么香!”李广那张大胡子脸出现在两家共用的墙上。

这段时间李广总是有事没事的‘偷窥’张家,尤其是饭点的时候。

“炖豕肉!”他大笑有口福了,“猪头给老夫留着!”说着一个跟头翻过墙来,和老兵们挤在一起大快朵颐。

“三儿!”李广大声呼喊着李敢,“把老子那坛九酝酿拿过来!”

“什么在哪!装什么傻?昨晚你才偷喝过,现在问老子酒在哪?”

李敢讪笑着,抱着坛烈酒,学着他老爹翻墙而来。

“走门!”张义扶着额头无可奈何。

众人从辰时一直吃到下午未时,各个酒足饭饱,李广有了醉意,揽着两个射声营老兵吹嘘着自己的箭法,“当时天黑呀,我以为碰到老虎了,一箭就射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去看,嘿,他娘的原来是石头!”

李敢扶着老李翻墙回了自己家,临走李广还不忘叮嘱老兵们来他家吃酒。

张义打个酒嗝,刚把二十四个家将安排住下,老吴头来报,说大行令李息派来了行吏,请张义去官邸议事。

虽然现在张义封了侯,但他的官职还是大行卒吏,李息还是他顶头上司。

“今天多磨些豆腐。”张义一边换上行吏带来的官服,一边叮嘱管家老吴头。

“家里人多了,开销大,全指望豆腐坊吃饭呢!”

“也不让大家白干,咱们按月领月钱。”

“改天我得空了,就去冯翊府销了你们的奴籍。”

老吴头一跪到底,老泪纵横,为奴三十年,他终于要熬出头了。

张义坐在行吏赶来的牛车上,车轮吱悠吱悠的往大行令官邸驶去。

望着张义的背影,姗姗来迟的刘陵撅着嘴巴,似乎有些生气。

昨晚失眠的不只是张义,刘陵也没睡着,她天人交战了一上午,才用过午膳,便鬼使神差的坐上马车来找张义了。

哪怕和他再走一段路也好。

可她刚来,张义却出门了。

“回府!”她放下车窗帘。

大街上,一牛一马背向而行,渐行渐远。

牛车走的慢,好半天才走到宫门口。

“走错地方了吧?”张义问行吏,“这不是长乐宫吗?”

“侯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赶车的行吏解释道,“除了太尉的中军府在北第外,其他九卿的官邸都在长乐宫里。”

“您还在这待了半个月呢!”

张义打个哈哈混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张义尿意来袭,行吏指了指厕所的位置,“侯爷沿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底右转,再右转两次就到屏厕了!”

张义喝了酒,头本来就迷迷糊糊的,才转了两次就找不到方向了。看着周围都是一样的巷子和楼阁,“这是给我干哪来了?还是国内吗?”他拍着脑袋吐槽着。

膀胱传来即将失守的讯息,张义夹紧了双腿,“XX,不管了!”他走到拐弯处撩起衣摆,酣畅淋漓的放起了水。

“呼~舒服!”张义畅快的轻呼。

“有多舒服?”背后传来一声问询。

“有三层楼高那么舒服!”张义饶着舌。

然后他潇洒转身,手里还提起裤子,却看到刘彻正带着一大帮太监宫女站在身后,穿着侍中长袍的霍去病憋笑憋的很难受,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张义撒的那条大河,正沿着石板路泛滥,一直流到刘彻的盘龙翘头履下。

怪不得张义觉得那声音熟悉。

长乐宫椒房中,张义五体投地,屁股撅的老高。刘彻正坐在软踏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捋着上翘的胡须,另一只手敲打着软榻扶手。

“欺君该当何罪?”刘彻问道。

张义头埋的更低了。

“陛下!”霍去病拱手,想为张义说情,刘彻抬手制止,“让张侯说!”

“臣,死罪!”张义颤声开口。

“子曰闻迅雷烈风必变,人当怯于天威!”

“常言道龙栖之地亦染龙威,臣临宫中,慑于龙威而两股战战,不禁为此劣行。”

“非臣不自爱,实乃陛下龙威太盛!”

刘彻被张义逗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起来吧。”

张义战战不敢。

“不过污了一双鞋子,你不会以为朕就那一双吧?”

刘彻开起了玩笑。

张义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赐座,伺候笔墨!”刘彻夸奖着张义,“昨日文会上做的甚好。”

“今日朕要亲自考考你!”

张义握着笔不知所措,他完全不会写小篆。

霍去病知道张义的情况,他俯身向刘彻耳语:“陛下,张义脑袋受创,现在只会说,不会认和写!”

刘彻眉头紧皱,将来张义是要有大用的,一个出口成章的才子,怎么能不识字呢?

“这样吧!”刘彻想出了个好主意,“从明日起,张卿复入太学,由蒙学开始学起!”

“什么?”张义惊呼,“蒙学?”

这是要把他安排到小孩那一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