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熟人
警车上，胡东听沈丰说完整件事情，哪怕胳膊已经疼的嘶哈嘶哈倒抽冷气了，也没能忍住笑。
这个沈丰，原来不这样的啊，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扒人家衣服了？
同时，胡东也是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沈丰的钱是是这么得来的，总好过他去坑蒙拐骗。
产芳婷坐在一边，更是羞红了小脸。
刚才沈丰扒起王明远他们的衣物来，那叫一个熟练，遇到扣子什么的，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开撕，完全不顾忌旁边还有女同胞在。
男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肌肉吗？
产芳婷隔着胡东偷偷瞥一眼哈哈笑着讲述光辉事迹的沈丰，红晕一路从脸颊扩散到耳后根。
目光再触及胡东的伤口和沈丰血呼呼的面容，当下又是一白。
前座正在开车的瘦警察都听不下去了，顺着后视镜还能看见沈丰得意洋洋的表情，面容一肃正色道。
“我说小伙子，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没事别老打架，打架别扒人家衣服，真要较真起来，说你侵犯别人名誉权都可以。”
“哈，我们就是闹着好玩，警察叔叔说的对，以后我一定注意。”沈丰在车里一跺脚，歪歪扭扭敬出一个军礼。
话是这么说，会不会放在心上，按胡东对沈丰的了解度，估计都是扯淡。
医院离得不算近，但是在警车的护送之下，几人不过是花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胡东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肿涨的如暖水壶了，轻轻按压下去，就能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
“呀，胡东，你的手臂怎么肿成这样了，你没事吧？”第一个下车的产芳婷发现了胡东的异样，失声叫了出来。
没事吗？胡东苦笑一下，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和喝多了酒一样，天旋地转的，伤口处滚烫，四肢还用不上力。
她的叫声吸引来沈丰和警察的目光，瘦警察一指沈丰，“你扶他，我带着这个小伙子，快，去急诊。”
瘦警察跑过来，轻轻托住胡东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握住胡东的腰，整个人用力，胡东几乎是被他架空举起来在走。
后面的产芳婷有样学样，只是搂住沈丰腰的时候，脸红的吓人，几乎脸部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要炸出红色的鲜血来。
“行了行了，我没啥事，就是血干了糊在睫毛上，看不清路，你搀我一下就行。”
沈丰推开产芳婷搂腰的小手，柔若无骨，那一瞬的触感仿佛一块脱脂豆腐，让沈丰心动不已。
但是沈丰是谁？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单身，那是谁都能搂他腰的吗？
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一个携恩图报的男人，沈丰在心中肯定，顺便为自己的行为点个赞。
产芳婷面色几度转换，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最终还是选择听沈丰的，扶着他小跑追上胡东他们。
“医生医生，快，来给他看看怎么样了。”瘦警察看着瘦弱，嗓门可一点都不小，人未到声先至，惊动急诊里一群的坐班医生。
有那眼尖手快的医生从急诊中推过来一张病床，瘦警察扶着胡东躺下，胡东这才感觉眩晕感稍微减轻了一点。
也仅仅只是减轻了一点，伴随而来的是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愈发粗重，四肢冰冷到失去知觉。
放下胡东，瘦警察的嗓门再一次响起：“再来一张病床，后面还有一个。”
说的不是沈丰还能是谁。
胡东被推进急诊室，几个护士围过来架设仪器，医院明晃晃的天花板反射着急诊室里的强光，刺的胡东眼睛生疼。
用没事的右臂遮住眼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不远处的哀嚎方才有机会钻入胡东的五官之中。
胡东不喜欢去医院，一点都不喜欢，哪怕姜昕是医学生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每次进医院，不是沈丰受伤就是他自己受伤，这次更好，两个人一起受伤送进来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都严重。
意识尚算清楚，胡东努力支起耳朵，想在这悲鸣阵阵的环境中听清楚医生说的话，最起码，知道自己伤的多严重。
胡东不知道医生谁是谁，瘦警察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们这是怎么弄的？两个人喝多了互殴？”
“嗨，别说了，再预留五张病床出来吧，等下还有五个昏迷的要送过来，现在估计在路上。”
“这么多？病床不太够，我去调，具体怎么回事，你说一下。”
“两拨人打架呗，这俩打五个，对面全给他们打昏了，下手够狠的，不过这个小伙子也好不到哪去，胳膊肯定是骨折了。”
“打的这么凶？”
“你们先救治着，我联系一下同事，等下还要给他们做笔录呢。”
对话以瘦警察的告辞而终结，胡东半点伤情的信息没听到，反倒是沈丰那边因为消毒时酒精碰到伤口发出的“哎呦哎呦”声不绝于耳。
“沈丰，你个菜鸡，能不能别嚎了，整个房间里都是你在惨叫，丢不丢人。”胡东用尽力气发出嘲讽。
沈丰吃这么一激，顿时没了声响。
没多久简单处理掉脑门上伤口的沈丰就凑到胡东身边，和医生一起围观胡东，他的伤需要缝针，现在也不急，先看看胡东情况先。
产芳婷忠实的搀着沈丰，扮演好一根导盲杖的角色，即便沈丰能看清了。
胡东看得见医生和护士在他受伤的胳膊上摸来摸去，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发现让他有点慌了。
这手，不会是废了吧。
如果变成一个废人，还怎么挣钱养家养姜昕。
胡东哆嗦着挣扎着想要问医生，可是嘴唇不听使唤，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眼皮突然无比沉重，拼命想要睁开眼，最后却变成耸眉毛。
好累啊，他好想睡觉。
急诊室里，看见胡东彻底闭上眼的沈丰，抱着胡东的大腿放声嚎叫：“东哥你不能死啊，你还欠我两顿红烧肉啊，你死了我找谁去要啊。”
边嚎还不忘用沾满污渍和血迹的手指从嘴里沾上口水涂在两边眼角，形成两条血泪的模样。
动作浮夸，演技爆炸，产芳婷和一群医生被他的表演尬到不行。
“吴医生，他昏过去了，初步判断是肱骨粉碎性骨折和骨筋膜室综合征，要立即切开筋膜减压，考虑到对方有骨折的情况，应优先进行X光准备手术。”
昏迷的前一刻，胡东听见一个好听的女声将他的病情和盘托出。
骨筋膜室综合征吗？他没听过，就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会是谁，胡东用最后仅凭的意识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身影一个个排除，最后牢牢锁定在郑彬身上。
哦吼，这下，彻底完蛋了！
带着对沈丰浓重的怨念，胡东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