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了霍常峰的阻拦，几人很轻易地便进入了地下的研究基地，李教授出来迎接他们。
她眼神中带着复杂地说道：“其实你态度不这么坚决事情有更多转圜的余地的。”
一股暖流在杨易心中流过，就算他和研究基地只是利益关系，但至少还是有人是真正为他着想。
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地说：“少年嘛，终究还是可以任性的，毕竟我也有任性的资本。”
“杨老弟霸气。”孙家姐弟给他点了个赞。
李教授摇了摇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带着杨易前往山河鼎所在的密室。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想来看山河鼎，不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应该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为什么？是上面把它取走了吗？”
“并不是，蔡老之前应该和你提起过，自从你从山河鼎中看到未来的一角后，山河鼎的灵性就黯淡了不少。去年八月底，山河鼎的灵性更是彻底消失，原因至今没有找到。”
八月底？那不正是自己走火入魔之后，无双剑诀再次进化，并于体内诞生灵巢的日子吗？所以和自己有关？
这件事李教授和孙晓薇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要说未解之谜呢？
杨易注意到了李教授那微妙的眼神，明白是她们两个把这件事瞒下来了。
研究基地人越来越多了，尤其随着上面发出号召，更多研究学者加入了这个研究基地。其中不乏一些科研狂魔，要是让他们知道山河鼎灵性消失与杨易有关，难保他们不会采取什么过激行动。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不被杨易放在心上，他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山河鼎灵性消失了那还能帮到苏若雪吗？”他这么想道。
这个问题只能藏在心里，他转而问道：“山河鼎真的一点灵性都没有了吗？会不会是收敛起来了？毕竟它可是神器，主动现世之前也没人能够发现它。”
李教授摇摇头：“应该不是，它是一点灵性都没有了。不瞒你说，继你之后，我们曾经找过不同的少年少女，看看他们是否能像你一样进入你所说的神秘空间。虽然目标并没有达成，但还是有几人是曾经惊动过山河鼎的。但灵性消失后，却再也没人能够做到了。”
“当然，更让我们肯定山河鼎灵性消失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杨易语气急切。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正好几人也到了收藏山河鼎的密室，李教授推开门，指着里面道：“你们看。”
杨易进门望去。
却见原本青铜色，满目苍夷，锈迹斑斑的山河鼎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色。不仅如此，曾经那扑面而来的历史的厚重气息也荡然无存，也难怪李教授说它的灵性全数消失。
如果不是李教授作保，杨易绝对不会相信它是山河鼎，只会认为它是一件现代的工艺品。
但比起这些变化，更让杨易吃惊的是出现在山河鼎上方的那副巨画。
这幅画有些抽象，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只鳄鱼图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古神起的疆域图？”苏若雪向前一步，惊讶道。
杨易这才反应过来，没错，古神起的疆域图不正像一只鳄鱼吗？
现在的神起的大公鸡疆域图是从武皇帝开始，一点一点扩充的。但是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那么大。
只是后来神起越发强大，国大民骄，更为庞大的公鸡图深入民心。而不足现在一半大小的鳄鱼图就被神起人选择性遗忘了，没在这方面下过功夫的人根本不会了解，包括杨易也不知道。
鳄鱼图悬浮在山河鼎之上，更像是被投影出来的一个全息影响，其中东北角还有一个白点闪闪发光。
“我们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山河鼎灵性消失，是在这副疆域图出现之后才被我们发现的。我们称之为山河图。”李教授走到鳄鱼图，哦不，应该叫山河图旁，默念了一段咒语，随后双手抚上山河图。
杨易惊讶地发现，这山河图竟然真的和全息投影，不，比全息投影还要优秀，可以自由拖动，并对某一个区域缩放。
并且在放大后的那个区域，从山河图上可以看到这里的风吹草动，哪怕是两只蜻蜓在繁衍后代也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这比现代最先进的北斗系统都要厉害。
“你们再看这里。”李教授这次放大了白点所在的区域。
这里是一片茫茫雪原，放眼望去，没有白色以外的第二种颜色。
李教授继续放大。
这时他们看到了一座山洞，而山洞中有一座神像。
神像头戴龙冠，手持一卷古书，正是神起一直记载的文皇帝的形象。
而供奉文皇帝神像的则是立于他身前的青铜巨鼎，其上三柱香长燃不灭，寓意文皇帝香火永存。
那巨鼎不是山河鼎还能是什么。
杨易向李教授投向询问的目光。
李教授答道：“文皇帝当年分设山河鼎于九州，保九州安宁，镇神起外敌。后来随着武皇帝开疆拓土，九州逐渐沦为神起的腹心，九尊山河鼎也逐渐失去踪迹，甚至被后人视为传说。”
“我们从文皇帝当年的文献中找到一些只言片语中知道，当山河鼎鼎完成守护神起的任务后，便自然隐世，积蓄力量。等外敌再次来临，它们就会出世。”
“不过除了蔡老发现的这一尊山河鼎之外，便再也没有山河鼎现世的消息了，所以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其他山河鼎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等到山河图出世，我们又有了新的猜测。”
“那就是每一尊山河鼎中都藏有某项传承，只有当前一尊山河鼎的传承被获取，甚至需要修炼有成，前一尊山河鼎中才会出现下一尊山河鼎的踪影，便如此刻。”
李教授这么一说，杨易就明白了。不过他还有新的疑问：“既然都有了第二尊山河鼎的位置，你们没有找到吗？”
李教授摇了摇头：“山河图在这个位置不能像其他地方一样，可以无死角观察。除了看到这片雪原的全貌之外，就只有这座山洞的画面了，应该是山河鼎留下的考验。我们和上面都派出过侦察小队进入雪原，虽然有了一些进展，但离找到山河鼎还是差了点。”
“那可以把获得的信息告诉我吗？我去找…”
“不可能。”杨易话还没说完，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出现在密室门口，身旁一名与霍常峰相同装扮的蒙面大汉为他打开大门。
他大踏步走到摆放山河鼎的展台旁，按下一个按钮。展台升起一道屏障，将杨易远远逼开。
李教授走到杨易身旁，轻声道：“他叫徐风华，和蔡老一样，是研究基地的二把手。至于一把手，是上面派下来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露面。他也算得上另一种程度的一把手了。”
“对了，霍常峰就是他安排进来的。”
看着面前的老者，杨易一时有些头疼。
很显然，这是给霍常峰出气来的。而且他位高权重，可以代表研究基地，自己对付常青峰那套对他没用。相反，他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将山河鼎旁的人都赶走后，徐风华一点也不客气：“李汝欣，山河鼎乃国之重器，你怎能随便带小辈进来。”
他还瞥了杨易和苏若雪一眼，着重道：“尤其是部分可疑人物。”
李教授气急：“他们不是可疑人物，杨易是…”
徐风华直接抬手打断道：“我知道，他是可以与山河鼎共鸣之人，但他当时在面对盘问时本来就有所隐瞒，怎么能算是可信之人呢？”
杨易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将事情全盘托出，莫不是自己重生的事情暴露了？
却见徐风华从一旁的护卫手上接过一沓资料：“我这里有你从觉醒仪式以来的所有经历，其中有两件事我很费解。”
“六月份，李汝欣教授传授你牵星引，给你的是最完整的战技记载。你天赋卓绝，仅用了两天便完全掌握，令人赞叹。九月份，陆少邪用不完整的方式传授你真龙九变，你短则几分钟，长则半小时，便将真龙九变熟练完全，甚至可以代师授徒。”
“后者难度明明是前者的数百倍不止，但在你获得山河鼎共鸣后一切便发生的如此自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杨易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我从神秘空间出来后神魂强度大增，本来掌握战技的速度便堪称天才，后来更进一步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此事我早已交代过。”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不妨碍他拿来搪塞别人。
“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徐风华大手一挥，桌面凭空出现一个盒子，盒子展开，变成一个投影仪。
投影仪投射出的人影纤毫毕现，连体内的经脉神魂都有特别标注。
“我曾经研究过数十年的神魂，算得上神起在这方面的宗师。随着神魂的强大，人类的领悟能力确实有所增加，但却并不反应在对战技的学习速度上。神魂越强大，对低层次的战技领悟便愈加深刻，一招本算简单的战技却被看穿了本质。导致学出来的战技没有一点原本的样子。这才是神魂强大应该导致的结果，那么就很明显了，你在撒谎。”
杨易一阵牙疼，专家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都不好忽悠。
还是李汝欣挡在了他身前：“徐风华，你过分了。哪个年轻俊杰崛起之时没有点秘密，何必刨根问底。”
徐风华呵斥道：“什么叫他的秘密，山河鼎是国之重器，从此流出的传承应该属于国家，而不是他这个人。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所获得的传承应当是能够提升超凡者领悟战技速度的法门。”
“明知神起将有大劫，如此能够大幅度提升神起国力的传承，他不应该主动交出来吗？”
说到后来，徐风华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想要将所谓的山河鼎法门占为己有。且不说杨易没有，即便是有，杨易也不可能给他。什么为了神起，杨易一个字都不会信他。
杨易从前世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其中最被他看重的不是本命神兵无双剑匣，而是他记忆中对于各位名人的品性判断。
所以他在重生没多久就主动寻找李汝欣，并对她无条件信任，因为她是一个可敬的老者。
至于徐风华他也有所耳闻，曾经多次将手下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堪称神起超凡学术界的一大毒瘤，只是现在还未曝光罢了。
既然如此，杨易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领悟战技的法门。我从山河鼎确实看到过一篇法门，并借此悟出了异度空间，这都是记载在案的。如果你非要说我对上面有所欺瞒，就自己拿出证据来。”
“证据嘛，很快就有了，”徐风华露出狰狞的笑容：“上，给我把他抓起来。”
站在他身侧的护卫闻声而动，以类似瞬移的速度出现在杨易身旁，一把向着杨易抓来。
哪怕杨易及时从异度空间中取出宝剑格挡，但也只感觉到一股巨力传来，将他狠狠地震飞出去。
他在地上连续翻滚后顺势起身，却忍不住吐出一口淤血。
“统领级，五毒蛛爪。”杨易看了看手上龙渊剑上的五个黑点，判断出对手的实力。
这柄龙渊剑正是老院长在表演赛之后赠予他的宝剑，乃神起十大古剑之一龙泉剑的仿制品，借助据说有神龙出没过的井水完成最后的淬炼一步，在统领级宝器中亦属上乘。
若没有这柄龙渊剑，怕是刚才那一爪，他至少也要轻伤。
不过现在嘛，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我要是没感觉错误的话，你这个统领级，应该不是修炼《龙腾万里》得来的吧。”
这话似乎戳中了蒙面护卫的痛楚，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他回过神之后恼羞成怒，下手越发狠辣，一团黑气在他手上凝聚，向着杨易抛来：“是又如何。论天赋，我确实比不得你们这些可以始终修炼《龙腾万里》的天才，但至少论实力，现在的我，远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