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残忍而诡异
不远处A通道的另一端,苏珊娜仍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她听到岔路口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可并没有勇气出来查看,更谈不上过去帮忙。未知的情景加深了大小姐的恐惧,由于生怕被“响动的主人”发现,她便蜷缩着蹲在地上,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防止失声尖叫出来。
三下猛烈的打击声之后,混乱的状况听上去结束了,随后走廊上又传来奔逃的声音,可苏珊娜始终保持着蜷曲,想让全世界将她遗忘。直到房间外一片死寂,苏珊娜才舒展麻痹的肢体,缓缓站起身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觉在屋里只躲了十多分钟,却漫长的好像一个小时。虽然暂时没有了外部危险,但孤独感很快便侵袭过来。“应该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要不然恐怕被Terry落下啦。”
苏珊娜小心翼翼地走出躲藏的房间。“Terry!”在感觉门前没有危险后,她习惯性地小声呼喊,不过自然没有回应。
苏珊娜只得独自回到岔路口。当面对空空如也的走廊时,大小姐一下子傻了眼,因为她天真地以为Terry会在这里等候。“哎呀,Terry从哪个方向离开的,我上哪儿找他去啊?”意识到自己被遗落后,她忽然犯难起来。苏珊娜有点后悔刚才没看一眼情况,以致现在不知何去何从。按理说她应该从A通道原路折返,可因为担心那条昏暗的通道上再跑出什么人,所以大小姐决定走新发现的岔路,这条横向的通道要明亮许多,她觉得会是一条返回的捷径。苏珊娜还预感到Terry跑去了这个方向,于是她扶着走廊墙壁,战战兢兢地迈动脚步。
苏珊娜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前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她不由庆幸自己推断的正确。虽然大小姐的方位感一般,不过也猜想到此处是横向通道和某条纵向通道的交叉口。果然,她在附近的墙壁上发现了“B”字样的油漆,对照记忆中入口处的标记,苏珊娜认为这条路能快速回到集合地点,她仿佛已经看见了等候的马莉。虽然心仪的男孩不知去向,可相比将来的美好人生,大小姐认为还是赶紧离开为妙,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拐了进B通道。
相比横向通道的整洁和明亮,纵向的B通道要混乱且昏暗,四下都是散落的塑料箱,还有好些个货架被摆放到走廊上,很难直线行走,只能随处辗转腾挪。这边的格局倒是与A通道基本一致,走廊两侧分布有许多房间,看上去也是用来存储物品的。
路虽然不好走,可毕是自己选的,心急离开的大小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她伶俐地避开塑料箱和货架,蹦蹦跳跳宛若舞蹈一般,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讲话的声音,像是一个轻柔女孩发出的。“好像是安琪。”苏珊娜觉得这音色很熟悉,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循着声音便走近一间明亮的屋子。
就在苏珊娜即将走到门口之时,房间里又传出另一个人的说话声,言语虽然短促却能听出是个男性,只是音色相当怪异,近似一种沉闷的电音。这古怪的声音打破了大小姐的片刻松弛,刚刚的变故已把她吓成了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所警惕。由于搞不清安琪和什么人待在一起,因此她放缓脚步,小心翼翼贴近门框。
其实即便听不到同伴的声音,苏珊娜也会留意此处,因为走廊里唯独这间屋子开着灯,并且屋内的光线要比外面强很多,感觉好像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苏珊娜在门口没看到有人,就壮起胆直接走入屋内。她发现此处应该是一间浴室,墙壁和地面铺满了瓷砖。中间有一堵厚实的隔断墙,将屋子分成两部分,墙面上挂着不少喷头,其中的几个还在滴水。由于靠门的区域也不见人影,于是苏珊娜便向隔断墙里侧走去,怎料墙后的情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在浴室的另一侧,安琪竟和一个全身铁块的机器人一起。机器人半跪在地上用力劈砍着什么,安琪则在一旁提议指导,看上去他俩正研究如何进行切割。
借助室内的灯光,苏珊娜看见地上有东西流淌出一片猩红,已顺着瓷砖缝隙向周围扩散。
这时,屋里的安琪又说话了。“咱们把他翻过来,再从背面切一刀吧!”说完用手比划着什么,于是机器人依照吩咐把劈砍的东西抬了起来。
尽管尚有一定的距离,苏珊娜还是在那东西被抬起的瞬间看清了状况:屋子里被劈砍的竟然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个人!这个人明显已经死透了,因此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一具尸体。然而真正让苏珊娜感到惊惧的是死者的身份,就是那个刚才还暧昧在一起的男孩——Terry。
安琪和机器人把尸体半翻过来,从背后切开手臂,由于Terry的体格很粗壮,所以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如同两个手法生疏的屠夫。
很快,Terry的右臂便被割断,因为筋肉还连接在一起,机器人末了竟粗暴地一把扯开。
死者的鲜血喷溅而出,洒到安琪的脸上。苏珊娜清楚地看见安琪擦拭血迹的动作,以及脸上隐隐约约的微笑。
机器人可没那么多讲究,虽然手上沾染着鲜血,不过看起来并不介意,只是扔掉了切割工具,一手举着断臂,一脚踢开Terry的残躯,显得冷酷而残忍。安琪见状走向机器人低声说了两句话,机器人则像有生命一般做出同意姿态,随后安琪便俯下身鼓弄起尸体来。
苏珊娜不敢再看下去,她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一团乱麻,唯一的念头就是别被浴室里的“屠夫”发现。大小姐完全搞不清这惨剧是因何发生,更想不明白安琪为什么会和机器人在一起,杀死同伴并损毁尸体。这个骄横的女孩很想上前质问自己的跟班,可骇于那个沾满血迹的机器怪物,她只能捂着嘴、屏住气,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却,随即离开浴室潜藏进附近的一间屋子。
蜷缩在暗室中的苏珊娜瑟瑟发抖,她意到Terry似乎救了自己,要不是这个男孩的牺牲,刚才像牲口一样被宰杀的人可能就换作了她。念及至此,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大小姐不禁掉下眼泪,并在恐惧和怀恋之中对安琪涌现出巨大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