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的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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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巴黎现状

最初,圣庭是打算直接用教宗的金玺诏书釜底抽薪,直接让巴黎的信徒公开叛乱、颠覆当地秩序,让那名闯入者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但事实证明,这是由于他们信息的缺失以及他们对于巴黎状况的误判,才会产生的妄想,即:莱茵·冯·克劳塞维茨在巴黎的统治并不稳固,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推翻。

7月13日,在圣但尼教会的鼓动下,巴黎确实有一部分人爆发了叛乱,甚至也有一部分军队参与到其中。

军事总管没有对叛乱进行第一时间的镇压,而是先来到了巴黎的中心广场,宣布“金玺诏书毫无根据,叛匪受到外部势力收买”。如果是在天主教势力特别强大的地区,比方说法国其他地区或者西班牙,克劳塞维茨反驳教廷圣谕的行为无疑是要被绑上火刑架,然而这里是巴黎,而且还是被他改造、控制了近半年的巴黎。

作为一个谋略规划和马基雅维利属性点满的破界者,遗弃者怎么可能会被中世纪土著打得措手不及。

最初的秘密执政期间,遗弃者就已经开始用各种手段提升自己的权威、加强自己的声望,包括且不限于个人宣传、信息管制、以及对于市民活动的全面规划。

他的经济建设政策卓有成效,辛迪加和地区贸易垄断为巴黎的工商阶级带来了大量的利益,获得了上层市民阶级的支持;他将大规模获取的粮食分发给有需要的贫民,同时设立初步的医疗和救济机构(抢了教会的工作,变相地削弱权威),并且经常穿梭于邻里间做实事,让他获得底层民众的爱戴;他还对军队进行大规模的整改,拉拢平民士兵、扶植忠诚士官、打压守旧派和军事贵族(他遣散了大部分的骑士,因为他感知到了反叛意图),同时还利用几场巨大的胜利彻底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然而他的一系列行动自然是引起了一些派系的不满,即那些守旧的、以及利益受损的团体,包括教士、贵族、以及守旧派军队。他们暗中作出了阻挠,让遗弃者的改革进程出现了一定的减缓,而他的回应也很干脆:打压。

对于教士,他直接用死亡威胁和收买骑墙派来强迫他们屈服,并且对于他们的一切行动加以监视与各种不可见的限制;面对贵族,他直接提出议案剥夺贵族在巴黎以及周边地区的特权,并利用市政府中的市民多数票直接强制通过;不过面对守旧派军队的时候,除了将所有军队守旧派聚集在一起、与由他自己扶植其的多数派分离开后,遗弃者没有进一步的排挤行动。

自此,巴黎城内对于遗弃者的评价开始严重两极分化:大多数,包括市民以及底层平民,还有军队中的多数,一致认为他是一位优秀、仁慈且可靠的军事总管;少部分,即先前提到的被重拳打压的原特权阶层,他们口吻一致地称克劳塞维茨违背传统、离经叛道、野心勃勃。

对于支持者,遗弃者自然是继续扮演施恩者、合作者与领袖的身份,而对于反对者,他则是置之不理,对他们的话语也嗤之以鼻。这种愚蠢无能却假装道貌岸然的屑人,遗弃者会自动无视他们的言论,毕竟这些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私与懦弱的恶臭,而他们的每个字眼也是如此。

随着时间推移,遗弃者在巴黎的影响力越来越强,而他也开始明目张胆地越权行动。不过他的所作所为,都为自己的支持者带来了好处,因此他的根基只会越来越稳固。在接连击败了勃艮第的入侵者、英格兰的大军之后,莱茵·冯·克劳塞维茨的威名更盛,支持者更加狂热,而反对者也不得不开始闭上嘴。

6月14日,热情高涨的民众在市民议会中高票通过让遗弃者执政的决议。遗弃者接连三次推脱该决议,最终并不情愿地接受了职务,但称将会做巴黎人民的辛辛纳图斯,而非恺撒。自此,莱茵·冯·克劳塞维茨正式成为了巴黎执政官,同时也将巴黎的驻守英军彻底改名为巴黎防卫军。

在7月13日,当罗马的金玺诏书传到巴黎的时候,那些反对巴黎执政的少数派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肆地宣传“克劳塞维茨为魔鬼、信徒需共同讨伐他”的言论,同时集结了军队中的反对派,准备趁民意暴动时发动政变,夺回已经“失控”的巴黎。

然而正如先前所说,巴黎执政克劳塞维茨几乎是无视了他们的暴动,仅仅是一句轻飘飘的澄清,就平息了大部分民众心中的疑惑。秩序被轻而易举地维持住了,但是那些反叛者也彻底地脱离了主体,完全暴露在遗弃者以及巴黎民众的面前。近一千人的军队反叛,再加上几百名被策动的民众以及市井游民,还有那些带头叛乱的贵族和教士,他们惊恐地发现那位“巴黎的暴君”早已做好了准备。克劳塞维茨最初的无动于衷不是迟钝,而是傲慢,以及对于他们的蔑视。

当然,遗弃者,或者说巴黎执政不可能会让叛匪继续自在下去。在确认骚乱无法进一步扩散后,他的军队立刻出动前去镇压。而在人数三倍于自身数量、装备了大量火炮等先进装备且高度训练有素的巴黎防卫军面前,这些叛匪的负隅顽抗几乎是瞬间被瓦解,在死伤三分之一人后被直接逼到了角落中,数十门火炮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对叛匪无需留情,逐一发送火炮。”

这是执政官对防卫军留下的最后命令。这些忠实且爱戴遗弃者的军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三十余门装备了葡萄弹的火炮形成了无情的交叉火力,持续地朝这些被包围的叛匪开火。在数轮射击之后,那剩余的一千多人基本死伤殆尽,甚至没有一个尸首是完整的,几乎全被轰成了碎片。

不过这些自然是没有被民众看到,因为遗弃者早就提早离场,带领着一众市民代表以及市政官员去敦促所有民众回屋避险了。当他们再度出门时,外面的一切已经被处理完毕——没有血流满地,也没有残肢断臂,只有淡淡的硝烟味还未完全散去。

剩余没有参与反叛的教士和极少数贵族,在见证了这位执政官对于反对者的血腥镇压后,掐断了内心的所有反意,成为了在他铁腕下瑟瑟发抖的屈服者,协助他进一步巩固在巴黎的独裁。

借助这场蓄谋已久的反叛,遗弃者名正言顺地清洗掉了巴黎最后一批,也是最大的一批反对者。而在剩余教士的宣传下,他的魔鬼之名被称作莫须有,至少在巴黎城内,没有人再能听到关于“执政官追随撒旦”之类的言论。就算有某些人故意散播相关讯息,他们第二天早晨也都会“令人惊讶”地被发现人间蒸发了。

这就是巴黎的现状,圣庭想要颠覆遗弃者势力的企图被彻底粉碎,甚至还帮了遗弃者一个忙,稳固了他的根基。除了孤立巴黎之外,金玺诏书没能起到圣庭预想中的作用,即拔除这名闯入者的根基。因此,他们才在查理七世加冕之际,前往兰斯当面提出了“讨伐巴黎”之事。

不过看起来,瓦卢瓦的新王无法抵挡住他们的条件,甘愿顺从教廷的指引,以为他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

……

巴黎,执政官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了三下后,他的助手推门而入。看对方的深神情,似乎是有些忧虑着什么。

“执政官阁下,兰斯那边传来消息,瓦卢瓦的王储已经加冕。”助手汇报道,并停顿了片刻,“而且其宣布听从教廷的召唤,准备前来讨伐您。”

“早就预料到了,新国王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了。”依旧身穿普鲁士军装的遗弃者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台前,“不过,他们要讨伐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阁下,您的意思是?”

“我公然剥夺了那些贵族和教士的核心利益,为巴黎的普通人谋取权利,所以他们要我死。”遗弃者给出了一个较为合理但不完全正确的解释。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给普通人听为好。“而作为直接的受益者,巴黎民众和军队早已经被绑上了我的战车,无法脱逃。我和这座城市是一体的,背叛我,就相当于背叛巴黎的所有人。因为如果我失败了,这里的财富将会再次被剥夺,他们现在享受着的一切也会再度华为泡影。”

“他们会明白的,执政阁下。”

“不过需要有人提醒他们,否则总有人会犯傻。去准备一下,我要进行一次公开演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