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糖人
听村里和我一起祸害庄稼的发小说，外面的世界，不用早上起来就上课，晚上做作业，还会给你比上学时的零花钱还要多好几倍的钱。
上了初二我们学校前一年还在校读书的，都提前退学，体会那外面美好得世界。
至此学校人才大量流失，上年的很多班级到了现在，人数已经不符合一个班的分配了，不得不东拼西凑分起班来。
刚好林琴的这个班要分到我这里，这天教室外有几个人儿低着头弯着腰，捂着脸，还时不时的往教室内瞥一眼，当看到教室里大多数豺狼时，又马上把身子往门外躲。
班主任老王就对着她们大声的说:你们怕什么，我们都很欢迎新同学的到来。
“大家快鼓掌啊！一起欢迎欢迎新同学的到来。”看他们多热情。
我们一群男孩子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到女孩子就大呼小叫，吓着她们一个个躲在那。
终于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走了出来，抬起头道：我叫柳梅，柳树的柳，那个梅呢，什么一什么梅的梅。
见她忘了，大家连忙大笑提醒“是一剪梅！”
“对！对！就是一剪梅，我这大脑袋被你们搞糊涂了。”
顿时逗的大家一片大笑。
然后那些个女孩子就开始一个个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其中大多数我现在叫不出来了。
人啊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从那天起就忘了一些人，是记忆不好？曾经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还经常说他们谁谁长的不咋滴。现在脑子回味问自己，有做过这事，说过这话吗。
当台上喊道：“我叫林琴！”这句话时。我那迷糊的眼睛，瞬间扩大。那纤细的身子，竟然比我还瘦了，不过个头都我高了，那时我的个头不高，实在是好气啊。
尤其是她的脸，小学的时候还有很多肉，那时候我还常常一只手捏着她的脸，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脸对她说:你脸上的肉怎么比我还多，是不是吃多了零食，不告诉我。
而现在就像刚摘下来的草莓。
她的两颗眼球到是有些灵气，似早晨小草上地滴露。
这家伙念完自己的名字，就低着头不看我们，快步的跑到坐位上，像是后面有哪个人要抢她东西吃的样子，身子往前晃摇，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这家伙变化好大啊！下晚自习的时候我看着她一个人走出校门，也没什么陪行的人，于是偷偷着沿着她的路线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她走的很快，路上黑灯瞎火的，在进去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她就狂奔，我不敢也跟着她一样狂奔，怕被发现。
等到看见她最后消失的背影，我才马上跟紧脚步，把每家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这时背后就有人喊“刘三？”
我回头就看见了林琴，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她就说:你在这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怪不好意的，难道要跟她说我在跟着她，那多不好。双手不免慌乱地抓住自己后脖子。
“我啊，在欣赏月亮呢！”
“赏什么月啊，今天哪里有月亮！”
“这，这…”
林琴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敢叫我。
“我怎么不敢叫你了？”
林琴撅起嘴:刚才我一直在等你叫我，你就是没叫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承认我确实胆小，连熟人的名字都不敢呼喊。我只好下意识的说:哎呀！你怎么长变了好多，瘦了啊。
“女生瘦点不好吗？难道要像你胖啊！”
“但是也不能太瘦了，那样发育会不良的，至少像我这样就好。”
林琴道:你这是咒我呢！不说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要不我送送你！”
“你不是住学校的吗？根本不是个方向送我干嘛。”
我又抓了抓后脖子:我要去买点零食吃，你知道的没有吃的我晚上睡不着的，就随便逛逛也不知道哪个店好吃的多一点。
然后我就陪着她走夜路，走着走着，经过一家有些老旧，门上面还写的一块钱三样。
“是小学时的小卖部！”林琴下意识地把双手双脚都叫动起来。
这的确是那个记在林琴日记本上的小卖部，看到这间破旧的小卖部就不竟想起那时候的蠢事。
以前是一块钱六样东西，现在变成了一块钱三样，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怎么样。
“走，进去看看。”说完我把手习惯性的往林琴肩上要搭时，突然发现她像防贼样死死的盯了我一下，立马我得手就自动缩了回去。
是啊，我怎么傻了？以前虽然我们经常搭在互相的肩上走进小卖部，还跟她叫哥们，而她则是叫我姐妹。
现在不能这样了，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她一个女生被我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了指不定说些什么。
“你看！这小卖部，卖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了，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样。”我随口说了句缓解缓解这气氛。
林琴叹了口气:小卖部看来也变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们走出去的时候，我问林琴:你是不是搬家了，以前好像不是这条路，又窄又黑。
林琴怪异的笑了下:早就搬家了，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一个人每次走在这条回家的小路的时候就很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我问。
林琴说道:你别看这条路黑的，深不见底，其实有光会给你照路的，而且还有一群老爷爷和老奶奶陪着。
“老爷爷老奶奶，我怎么没看到？”
“你当然看不到啊，他们是在一个黑木板上面等我们呢！”
“前面的路那么黑怎么看的到那个木板啊！”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侧边有光亮。”
我照两旁看了看还真有点儿光，之前不是没有月亮哪来的光？而这光是从一个个石头发出来的，不是石头是做好的石碑。
林琴突然来了句:快看，这里好多老爷爷老奶奶。
“没有啊！”我说。
林琴指了指那个石碑说:那上面不是吗？
我看了看，石碑上面有张人的相片，是一个老人，而且他的脸像是在笑，非常诡异的笑。我盯着相片的时候，感觉相片里的人在盯着我，这相片越来越发亮，竟把怪异的光照到我脸上了。
然后是石碑上面不知道何时浮现出些字，上面刻着:王利敏生一九零九死一九九七。
我大喊:林琴！林琴！不好了我们怕是碰见鬼了。
“我就是！”一个像蚊子刺耳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我往后看，这还是林琴吗？“你是人是鬼。”
“我是鬼！”
“你别过来啊！”我急忙往后边退，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又有一个石碑，还冒的绿光。
“呃呃呃！”地下不知何时传来怪叫的声音，我的脚底有什么东西要顶破鞋子。
我跑也跑不了，动了动不了，只能看着那鬼走过来。我问:你早就死了吗？
“对！我死了三十年，就这么大死的。”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傻啊！”说完我就看见一个很大的口子。
第二天刘三挂，在学校外发现散落的尸体。（忘了是怎么回去的了，胡编一下。）
自从那天陪她走回家的路之后，以后大半个中学时间，每天都在陪她走那条路，她说我胆子小，需要经常走夜路锻炼锻炼。
初二不像初一那会，大家都不熟所以很老实。现在大家基本都很熟了，上课的时候寂寞了，写写纸条啊，问问你在上课玩什么，是玩铅笔呢还是橡皮擦。
纸条就开始流行起来了，我也写纸条，常常给林琴写的就是，今天又把钱买零食吃完了能不能借点钱用用或者今天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周五的时候，林琴在纸条上写，学校边有个好吃的糖叫我一起去看看。
买糖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头上带一毡帽，穿着褐色衣服，上面还打着几个粗布丁。推着一辆破铁车，腰间还挂着个铜锣，一只手推车，一只手就敲打那铜锣:咚！咚！
车是空心的，上面一层摆放的一盘装满麦芽糖的稀糖，还有一个挂在杠枪的木圆盘。这圆盘上分布着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上画的生肖画像，中间有个红色的指针。
这老头一边推车一边敲起铜锣，大呼一声“画糖来了，好吃又好看。”不时就引来好多个人来观看。
一个光头小孩，跳动的身子，指了指圆盘的一个格子道“我要一条龙，老爷爷可以给我画一个吗？”
老头说:这可不行，我这行画糖是有规则的，这圆盘里的指针转到哪个格子里，我就画哪个格子里的东西。你想要龙，那就碰运气吧，转下试一试。
小孩子小手拖动指针，那指针稍稍的转了几下，最终在猴子的格子里停下。
“是个猴子！”老头说完就拿起一个铁勺，从糖料里取出些糖汁，然后在面板上舞动的铁勺，就像用水墨笔画画样。
那糖汁在上面流动，先流动处出一个尾巴，两个爪子，小脑袋，最后一个金黄色的猴子就出现在眼前。接着老头在拿出一个小木棒，往那猴子身上一放，这猴子就粘在了棒上。
他手一拿木棒，那伏在上面的猴子也跟着木棒起来，递给了那光头小孩。
小孩双手捧着小木棒，对那金黄色的猴子左看看右看看，他张起嘴，又关上嘴，像是想吃又不忍吃。
“趁热吃了，不然等会凉了会化成糖水地。”老头说道。
我和林琴看着惊呆了，她扯了扯我的衣上:太有意思了，这东西我们也去转一转。
老头看了看我俩:你们两个大孩子也要吃糖？
林琴说道:孩子分什么大和小，还不都是孩子吗？大爷你这手艺比我们美术老师画的都好，关键是还能吃。
大爷说道:我们这是好不容易传承下来的，从宋朝就开始传了，要是画的不好，就愧对了这好几百年的传统手艺。
不得不说我国的饮食文化非常的悠久，对于吃有句话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是小吃还是名菜，都有它背后的人和事。在中国做吃的不仅要好吃，还要好看，像这小小的糖品也要做的有莫有样。
林琴很快双手抓住那指针，往顺时针方向推。那指针就转啊转，足有五六圈，最后在接近凤凰，猴子，老牛时变得缓慢。
“凤凰！凤凰！”林琴大叫。
“老虎！老虎！”我也跟着叫。
“瞎叫什么，都是你成了一头牛了。”指针最终停在了老牛上，林琴不满道。
我搓了搓手，“没事，看我给你转个凤凰来。”
林琴好像不领情，在旁边大叫：老鼠！老鼠。
结果真如她所愿，指针停在了老鼠那一格。
林琴笑了起来:怎么你的比我还差居然是老鼠，难怪你胆子那么小。
“这关胆小什么事，明明是你叫来的老鼠，我看你才是胆子小。”
林琴撅起嘴道“那可是你的手转的，你的手就是老鼠手，不然怎么转到老鼠的。”
“才不是呢！”
林琴拿起那老鼠就咬，你们瞧瞧，她不是老鼠还干嘛吃我的老鼠。
“我还没吃呢！”我连忙要从她手中抢过来，对于一个吃货东西都快没得吃了，管它什么世人常说的君子不和好女斗这狗屁话，饿都要饿死，还在乎面子形象。
“你这也好意思，我咬了的东西，你还吃。”林琴连忙躲着我。
好气啊，吃不了这个糖老鼠，我望着她。
“给你，瞧你可怜的那眼神。”林琴终于还是把那个糖老鼠还给了我。
老鼠嘴里还是很甜，林琴吃完那大牛道:太好吃了，还想再吃几个小动物。
我摸了摸口袋:算了吧，吃多了会长虫的。
“长什么虫啊，看你摸口袋是不是又没钱了。”“你们男生就是不会节约用钱。”
“这么说你要请我吃？”
“我为什么要请你？”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谁和你是好朋友啊，想吃糖啊！叫声姐姐。”
不就是姐姐吗！我还不会叫了“姐姐！姐姐！”
“乖！真乖！姐买糖给你吃。”林琴还摸了摸的头，真是有够羞辱我的。
“这次我可不想吃老牛了。”
“不吃老牛可以啊，我还可以吹一个凤凰给你，不用转一转。”老头说道。
“还能吹一个，你真的能吹？”
“当然，看好了。”
说完老头就拿起一个小木棒，然后把木棒放在另一个装糖的盘里，那盘装在里面的糖，像那泥土非常有黏性，直接就粘了木棒上。
接着老头从一团团粘在木棒上的糖里取出一小片糖，放在手上，捏成个圆球，再用食指压出个深坑。
老头用食指从深坑里面往外拉，只见他拉出一条很细很长的丝来。
把那条丝的端头放在嘴里，还在吹着气。他的另一只手则是在丝的末尾捏，只见这小小的丝竟然像吹气球样，慢慢的在膨胀。老头一边吹一边捏，那堆乱七八糟的糖开始有了凤凰的脑袋，翅膀，不一会金黄色的凤凰就在他手上了。
不过吹糖人的制作方法因人而异，有的人会觉得，用嘴吹太不卫生了。不过那时候的我和林琴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世界有这么几个神奇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