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约法三章
我带着装在口袋里的爸爸,踩着超时空滑板,在时空隧道里穿梭。从时空隧道里出来后,我们降落在一座城池的城楼上。只见无数穿着秦国军服的士兵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在城楼上东奔西跑,大声呼喊,场面十分混乱。
我拦住一个士兵,问:“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士兵匆匆地说:“这里是咸阳城,刘邦的军队快要进城了!秦王子婴已经准备投降了!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还在外面乱跑?快和你的家人一起逃命去吧!”
我这才想起,不久前,我曾目睹了秦王子婴向刘邦献城的一幕,可真巧,现在我又回到了那一刻。
我对那士兵说:“我这就回家,谢谢叔叔!”
那个士兵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匆匆地离去了。
我从城楼上向远处眺望,只见刘邦的军队全副武装,正浩浩荡荡地朝这里行进。临近城门时,他们突然停了下来。我正疑惑他们为什么不往前走了,突然,脚下的城门开了,一支孤零零的队伍从城内走出。那支队伍中间有几个人被绳子绑着,坐在白马拉的车上,向刘邦的大军走去。其中一个男子正是秦王子婴,和他同乘一辆车的,是他的妻儿们。
子婴从车上下来,走到刘邦面前,跪在地上,谦卑地说:“沛公,秦王子婴愿归顺于您,只希望沛公能放过城中百姓。”
爸爸在我的口袋里小声说:“刘邦是在沛县起兵的,所以大家敬称他为‘沛公’。”
子婴说完,便将皇帝御用的玉玺、兵符等物举过头顶,献给刘邦。
刘邦接过子婴献上的东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连忙扶起子婴,说:“你有此心,甚好!”
说完,刘邦就叫人把子婴带下去。这时,刘邦身旁一个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子的将领站了出来。他怒目圆睁,指着子婴粗声粗气地说:“留着这秦朝小儿做什么?他可是前朝余孽,应当杀了,以绝后患!”
爸爸在我的口袋里小声说:“这位将军名叫樊哙(kuài),和刘邦一样是沛县人。他出身寒微,早年以屠狗为业,后来成了西汉的开国元勋,深得刘邦信任。”
刘邦皱了皱眉,摇头说道:“楚怀王之所以派我攻打咸阳,是因为相信我能宽厚待人。再说,人家已经投降了,何必再杀他呢?”
樊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唉,罢了,都听您的吧。”
随后,刘邦让人把子婴一家带回营帐,只让几个士兵看守,并无镣(liào)铐加身。
我对子婴后来的命运感到好奇,问道:“爸爸,秦王子婴后来怎么样了?”
爸爸说:“虽然刘邦饶了他一命,但没过多久,项羽率领大军进入咸阳城,立刻杀死了子婴。不仅如此,项羽还纵火焚烧了秦国宫室,秦朝历代累积的功业都被烧光了。”
我不禁对子婴这位亡国之君的命运感到惋惜。
随后,刘邦率领大军缓缓进入咸阳城。我连忙从城墙上溜下来,用万能手表隐身,跟在刘邦后面。刘邦骑着白马进城,走着走着,突然用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白马便飞跑起来。
我疑惑地问爸爸:“爸爸,咸阳城已经到手,刘邦这是急着去哪里啊?”
爸爸望着刘邦的背影,说:“刘邦是亭长出身,没享受过什么荣华富贵。这些年他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的,十分辛苦。他现在是急着去秦王宫里享受去了!杨歌,快跟上他,我们也去秦王宫里看看!”
我连忙踩着超时空滑板飞到空中,加速追向刘邦,不一会儿,就赶上了他。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秦王宫。秦王宫果然不一般,满眼都是华美瑰丽的雕梁画栋,奇珍异宝、金银财宝多得数不胜数,看得我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刘邦以征服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坐在龙椅上,让手下把那些金灿灿的珠宝全都堆到桌子上,爱不释手地赏玩起来。
“我打算从今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打了这么多年仗,终于可以好好地享享福了!”刘邦快活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人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嘴里大呼道:“不可!”
我扭头一看,来人正是樊哙。
刘邦抬起头,问:“樊哙,你说说,有何不可?”
樊哙怒气冲冲地答道:“沛公,您是打算将来统一天下,还是打算只做一个富翁而已?这些珠宝是秦朝灭亡的原因,是前车之鉴。您不应留在宫中,而应立刻还军灞(bà)上才是。”
刘邦不耐烦地说:“樊哙,你怎么如此扫兴?我很累了,在这里歇歇又会怎样?”
这时,另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恰巧听到了刘邦的话。他微微一笑,对刘邦说:“樊哙的话沛公不听,那在下的话沛公可否听一听呢?”
我抬头一看,那人竟是我曾经在“张良进履”的故事中见过的张良。
刘邦问:“子房,你也要劝我?”
爸爸小声说:“杨歌,子房是张良的字。”
张良朗声说道:“秦朝因为无道,失了民心,沛公您才得以来到这秦王宫。如果您沉溺于此处景致,那和暴秦又有什么区别呢?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您能听从樊哙的劝告。”
被张良这么一劝,刘邦恍然大悟,说:“好吧,你们说得对,我怎么可以贪恋这些导致秦朝灭亡的东西呢?来人!把这些宫殿、宝库,还有城内的高官府邸(dǐ)全都封锁起来,免得有人被诱惑!”
张良、樊哙拱手说道:“沛公英明!”
刘邦随即和张良、樊哙走出秦王宫,只留下一些士兵看守,然后带领大军返回灞上。
回到灞上的军营,张良又对刘邦说:“如今您秋毫无犯地退出了咸阳城,还封了宫殿,城中百姓已经对您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您不如趁热打铁,再立下规矩,树立威信。‘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若您能尽得民心,您离称王也就不远了。”
“好,那就把关中各县的父老、豪杰召集起来,一起商量一个规矩,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在刘邦耳边低语道:“不如……”
我听不清张良说了些什么,但见刘邦听了张良的计策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当天,刘邦就把关中有威望的父老、豪杰们召集到他的军营里,对大家说:“秦朝的严刑苛法,把大家害苦了,应该全部废除!今天,我召集大家来,就是想跟大家约定,不论是谁,都要遵守三条法令:第一,杀人的偿命;第二,打伤人的治罪;第三,偷盗的治罪。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父老、豪杰们听了刘邦的话,都感到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秦国的法律、禁令,一律废除?这是真的吗?”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沛公真是个大善人!”
“太好了,我们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
父老、豪杰们都很拥护刘邦的做法。接着,刘邦又派出大批人员,到关中各地宣传“约法三章”。百姓们听了新的法令后都热烈拥护,纷纷取出自家的酒食来慰劳刘邦的军队。刘邦一改之前在秦王宫中的贪婪姿态,诚恳地对百姓们说:“军中粮食充足,请大家不用再费心了,刘邦无比感激各位!”
百姓们更加感动,纷纷说道:
“您真是太好了!留在关中称王吧!”
“是啊是啊,留在关中称王吧!”
“沛公称王吧!沛公称王吧!”
……
刘邦不禁犹豫起来:“这……”他扭头看向张良,张良却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
于是,刘邦向百姓们拱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是否在关中称王,此事不能由我决定,须由楚怀王定夺。”
父老乡亲们见刘邦意志坚定,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我眺望着刘邦大步走向军营的身影,低头问爸爸:“爸爸,刘邦真的没在关中称王吗?”
爸爸说:“是的。由于坚决执行‘约法三章’,刘邦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在和项羽争夺天下的竞争中已经领先一步了。‘约法三章’后来演变为一个成语,泛指订立简单的条款用来共同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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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前189):沛县(今属江苏)人,刘邦之妻吕雉的妹夫,西汉开国元勋。樊哙出身寒微,早年以屠狗为业,后跟随刘邦起义反秦。在灭秦的战争中,他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被封为贤成君。灭秦后,他在鸿门宴时出面营救刘邦。西汉初年,樊哙跟随刘邦击破臧荼(tú)、陈豨(xī)和韩王信的叛乱,担任左丞相,封舞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