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情不明指挥难

伊巴机场雷达站临海，位于马尼拉东北方向。当天，雷达站接到了严密监视当面空情的命令。值班操纵员紧张地注视着雷达显示屏，生怕出现漏情。由于这些操纵员都是新手，没有经验，一群鸟从空中飞过，都有可能引发虚警。自从雷达开始运转以来，雷达站报出过数起虚警，造成机场指挥所的忙乱与不必要的紧张。

1941年12月8日9点30分，布里尔顿收到一架空中侦察机发回的空情报告：一批轰炸机正朝仁牙因湾方向飞来。这正是一批从台湾屏东等机场起飞的日军轰炸机。布里尔顿命令克拉克机场18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除留3架之外，其余均升空规避；令驻德芒特机场的18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紧急疏散；令驻克拉克和尼克尔斯机场的18架P-40战斗机立即升空，飞往仁牙因湾上空拦截。不料，这批日军轰炸机执行的是轰炸吕宋岛北部土格加劳机场和中部碧瑶机场的任务，P-40战斗机扑了个空。

9点至10点，随着天气的好转，日军从台湾高雄、台南等机场分两批起飞了107架轰炸机和89架护航战斗机，执行攻击克拉克、德卡门和伊巴机场的任务。中途有6架战机因故被迫返航，其余190架按计划飞向攻击目标。

10点10分，布里尔顿再次向麦克阿瑟司令部请示突袭台湾的计划，得到的答复仍然是不准。不过，4分钟后，又接到了批准的电话。布里尔顿根据变化了的形势，令参谋部重新调整突袭计划。

11点，早先升空规避的B-17“空中堡垒”轰炸机回到克拉克机场。布里尔顿从克拉克机场派出一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飞往台湾方向巡逻；派另一架飞往吕宋岛北部巡逻；从尼克尔斯、伊巴和德卡门机场派出54架P-40战斗机分别在克拉克和伊巴机场上空警戒巡逻。

11点27分，伊巴雷达站报告，在台湾方向发现一批目标。布里尔顿命令克拉克机场的18架P-40战斗机飞向巴丹半岛和马尼拉湾上空警戒巡逻。

12点过后，先前派出警戒巡逻的P-40战斗机开始陆续返回机场。在克拉克机场着陆的18架P-40战斗机开始加油，准备再次升空警戒。

12点30分，日军首批“零”式战斗机飞临克拉克机场上空。之前，伊巴雷达站向马尼拉情报中心报告了日机编队的方位、距离。马尼拉市拉响了空袭警报，布里尔顿下令尼克尔斯机场起飞18架P-35战斗机，飞往马尼拉市区上空警戒巡逻。因通信设施落后，电话线路不稳定，马尼拉情报中心没有将“秃鹰聚集上空”的空袭警报传递到克拉克机场指挥所。

此时，在克拉克机场的军官餐厅，飞行员一边吃午饭，一边收听马尼拉广播电台正在播报的午间新闻。在节目最后，播音员说：“虽未经证实，但据一位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日军轰炸机正在飞往克拉克机场的途中。”一个上午，飞行员一直疲于应对空袭警报，加上听惯了播音员不着调的调侃，所以对透露的空袭警报报以一片哄笑。然而，这次狼真的来了。

12点32分，播音员的话音刚落，87架日军战机向克拉克机场发起了攻击。12分钟之后，50架日军战机向伊巴机场发起了攻击。正在机场加油的飞机陷入爆炸声和火海之中。

当天，日军以损失7架飞机的代价，摧毁了美军驻远东航空兵一半以上的战机，美军唯一的一个对空警戒雷达站——伊巴雷达站也遭到了破坏。美军失去了在菲律宾及远东地区的制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