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枯坐

老板拎了瓶矿泉水，还没开盖子就把标签扯下一个角，随后便径自拉了把椅子到身边坐下，“我当年高中刚毕业就跟着家里一位叔叔去BJ做攀岩，当时小，大家就都照顾着。”

“可是那时候攀岩也没什么人玩，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去参加比赛，当了那么几年运动员。”

“当时高中毕业，也不打算考大学，在家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好。整天就坐在那儿，我父母这才让我和我们家那位亲戚一起出来打拼。”

一旁的表静静转着，一分、一秒……时光流回了那个北京城的炎炎夏日。

“加油！”

“Come on！”

“加油……”

汗水不知什么时候沁满了手掌，伸手摸了摸腰间粉袋里的镁粉，继续向上方攀援。

那时候的老板顶着酷暑也要更进一步，既然选择了做运动员，自然就要尽自己的全力去攀登向上。

一晃几年过去，年轻时候的老板虽然有所成就，但也过了最能发展的年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板在顾及亲戚攀岩场的同时，开始转行做裁判员。

平时在攀岩场工作，有时间就到阳朔野攀，冬天去做比赛裁判。那两年，老板过的异常充实。那时候的攀岩尚且是个小圈子，你认识我，我认识你，互相之间能帮的，都会帮上一把。

然而那时候，一项新兴的运动，热爱它的自得其乐，不懂的，就不免因为无知弄出事故来。

有的游乐场安全绳不达标，工作人员甚至连个八字结都不会打就敢做保护，作为极限运动的攀岩，被一些为了盈利不顾其他的逐利者借着“儿童拓展项目”之类的噱头大肆敛财。

以至于各种受伤、瘫痪，甚至死亡的现象频繁出现。

没过几年，老板亲戚的攀岩场关门了。原因无他，几年前攀岩的人本就不多，有着室内攀岩馆的冲击，室外的攀岩场生意都不景气，除了野攀的户外，室外的攀岩场在一个个的倒闭关门。

亲戚的攀岩场关门了，老板没了地方可去。就算是有比赛的时候去做裁判，也不能当做长久的工作来做。

人在阳朔，坐地观天。老板决定换个行业先维持生计。

做服务类的行业，回老家不行，老家的服务业并不发达。可留在大城市做服务业也不现实，光租房的钱，基本上就是入不敷出了。

到之前圈子里认识的朋友开的饭馆里工作了几个月，可每天过的和混日子没什么两样。工作自然是会认真完成，可却没了当年攀上顶峰远望时的那份激情澎湃。

青年的满腔热血好似同那个攀岩场关门的冬天一同埋在了北风里。一瓶矿泉水，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几年前的老板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生活自然是可以满足的，但曾经那份奋斗的目标一下子消失，每天浑浑噩噩度日，那时候的老板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

BJ的长安街上，曾经在顶峰同望的明月皎皎被高楼大厦淹没。独自走在长安街上，看着车来人往，既然星辰不能指引前路，那便去追寻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