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难得的亲情
萧临渊走出宫门,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抹浅笑,正准备往上走去,却被一个太监给拦住了脚步。
“殿下,这是陛下托奴才给您的。”说着,太监将手中的一个中型盒子放到了他手中。
他掂量了一下盒子,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接受父皇的好意。
“帮本太子给父皇带句话,”他将盒子抱在怀里,扭头看向身旁的太监,“对不起,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悉心教导。”
“殿下,如果您愿意,陛下他……”
“走了。”打断太监的话,他抱着盒子就往马车上走。
马车很大,里面放了一个软榻,上面躺了一个人,细看过去,正是熟睡的安时笙。
他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安时笙的发丝,将盒子放到一旁,喊马车夫开始驾车。
马车缓缓驶动,不过多时便离开了皇宫。
……
“临渊……”
皇后一身素衣单薄,她走得太急,脚下一时没有看清,身形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娘娘。”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中年嬷嬷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娘娘别着急,殿下应当不会这么快离开,我们肯定能赶得上。”
皇后闻言,定了定心,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宫门口,连忙开口道:“素心,你快扶着本宫过去。”
到底是她的孩子,虽然她尽量不去在意,可听到陛下说他再也不会回来,她心中就一阵抽痛。
“是。”素心点了点头,搀扶着皇后往宫门口快步走去。
到了宫门口,长久没有走动的她大口呼吸着,她的身子早就被她折腾得不行了,这些年一直都靠着药物吊着这一条命。
可是宫门口空空荡荡的,哪有一点萧临渊的影子?
“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宫门口镇守的侍卫也没想到皇后会来这,呆愣了片刻后立马行礼。
“太子呢,他在哪?”她皱了皱眉,因为走这一段路,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双眸子含着泪水,欲落不落的,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太子他刚才就已经离开了。”侍卫对她这话摸不着头脑,如实地回答却让她脸色更加苍白。
“离开了?”她喃喃自语着,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全身瞬间失力,无力地躺在素心的怀里,眸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娘娘……”一旁的素心连忙紧紧抱着她,眸中满是心疼。
“我真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她颓然栽到素心怀里,眼睛一闭,突然昏了过去。
见她这样,素心慌了,“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娘娘!”
“送她回去,叫太医过来。”
不知何时,萧北皇帝到了这里,他看着晕倒的皇后,下意识地想上前伸手抱她,可下一刻,他又收回了手。
看着皇后被人送回未央宫,他踱步走到宫门口,看着远方,眸底是一望无际的黑。
他和皇后的初次相遇,就是在这宫门口,她的面纱随风飘走,被他接到,一个回眸,便是一见钟情。
可她当时已经有了喜欢之人,是他的亲弟弟,他得知之后,努力争帝位,强抢了她成为自己的皇后。
生下萧临渊,他亲弟弟因病逝世,她想被打入冷宫,可他不允,于是她就变着法的折磨自己,最后被他用萧临渊逼迫,这才安稳下来,从此之后变成未央宫里的一只金丝雀,只有重要场合才肯出来一下。
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她对萧临渊一直很怨恨,怨恨他是她被强迫的产物,怨恨因为他,她没有办法了解了自己。
可那终究是她的孩子,纵然一直给自己强加对萧临渊的恨,可她还是会隔墙偷偷看小时候的萧临渊,会为了萧临渊来他面前求情。
轻叹口气,他抬头看着天边稀少的星光,他的儿子,最终走上了跟他一样的道路。
他现在只希望,临渊能有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命运,希望他所钟爱的那个女子,也能爱上他。
“临渊,一定要幸福。”他轻启唇瓣,喃喃自语道。
“陛下,夜间风凉,回去吧。”守在宫门口的太监见他在这里停驻许久,忍不住上前来劝说道。
“东西都给他了?”他垂眸看向太监,问道。
太监点了点头,“嗯,都给殿下了,殿下也都收着了,还托奴才给您带一句话。”
“嗯?”他抬了抬头,示意太监接着说下去。
“回陛下,殿下说对不起您这些年的悉心教导。”太监弯了弯身子,恭敬地回道。
闻言,他沉默半响,没再说话,转身朝着皇宫里走去,这夜间,风确实凉。
……
马车上,萧临渊看着手里的盒子,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个令牌,很多银票,还有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药瓶上面还写着一张纸条。
他伸手将药瓶拿起,又伸手看了看那上面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临渊亲启,见字如晤。
父皇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希望你比父皇幸福,这药瓶里的,是父皇多年隐秘派人探寻到的药,能够缓解你月圆之夜的痛苦,也能延长你的生命。
药瓶里有二十五颗,本来打算找到能解你身上毒素的药,可父皇无能,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解决之法。
临渊,是你让父皇体会到了皇家里难得的亲情,其实父皇对你这么好,有一部分原因,是父皇小时候对亲情的渴求,你母后做不到的,父皇加倍给你。
如果将来后悔了,你就回来京城。
父皇留。
眼眶有些酸涩,萧临渊猛地抬头,深呼几口气,紧攥着手里的信,喉咙处涌出一股血腥味,他强忍着让自己恢复正常。
都说皇家无亲情,他很幸运的是个例外,可他又很不幸,他爱上了安时笙。
将信封仔细折叠起来放到胸口处,他又拿出盒子里的令牌,看到令牌,他瞳孔微张,这令牌是父皇的贴身令牌,有这个东西,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官员见他如见父皇。
他的父皇,真的全心全意地在为他着想。
“嗯……”
突然响起的一声闷哼,打断了他的思绪,意识到安时笙醒了,他赶忙将令牌和药瓶都塞到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