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当年的大夏双壁
大夏凤鸣三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
就在福王叛乱的消息传到周边各国时,西面的金国,南面的梁国,同时大军压境,虎视眈眈的威胁着大夏的边疆。
金国由巴古尔死后的新一任飞鹰卫大统领,也是巴古尔的亲弟弟巴努,统帅七万铁骑,屯兵在历阳城外。
梁国作为大夏周围唯一一个体量和大夏差不多的大国,诚意更足。
号称“美人将军”的梁国名将洛维,率领整整十万大军,在大夏北疆重镇清远城外驻扎。
一时间,大夏朝堂震动。
新任的历阳军都指挥使付云雷因为历阳军刚刚有所调动,同时本人深陷叛乱丑闻,不敢轻易接战。
清远军都指挥使,同时也是和宇文逸齐名的,大夏四大元帅之一的胡岩,趁梁国军队立足未稳,亲自率军突袭,却落入洛维的圈套,死伤惨重。
胡岩本人也在战阵中身负重伤,生死不知。
所有的消息传到京城,在李清凝离京后负责主持大局的关廷,一夜间白了头发。
在内阁主持完会议之后,文武百官俱都散去,关廷慢慢的走出内阁,看了看已经高悬在夜空中的下弦月,叹了口气,走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老爷,回家吗?”
车夫看着关廷,小心的问道。
“先不回去,去一趟高家。”
关廷在车中沉默了好久,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低声说道。
“高家?哪个高家?”
车夫有些纳闷的问道。
“高牧野,高家。”
关廷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下。
车夫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关廷晦涩难明的脸色,启动马车,朝着和栋梁巷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子停在了一处宅子的大门前。
两头狮子驻立在大门旁边,朱红色的大门上,碗口大的门钉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但是,这个宅子虽然豪华,却处处透着一种苍凉的感觉。
关廷颤颤巍巍的走下马车,示意车夫先回去。
他在门前驻足了好久,这才轻轻敲响了大门。
敲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好远。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佣人打扮的老仆,打开了侧门。
吱呀一声,老仆在侧门探出头来。
“谁啊?”
“关廷.....前来拜访高牧野。”
老仆走出来,提着灯笼看清楚关廷的样子,大惊失色,随后怒气冲冲的指着关廷。
“老贼!你还有脸来!”
关廷默不作声的站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面对着老奴的职责,一声不吭。
老奴见关廷没有反应,重新走回门内,哐啷一声把侧门关上。
“我家老爷不见你,你走吧!”
关廷沉默了一下,在墙外沉声说道:“关廷此次,是为大夏百姓而来。”
门内寂静无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月亮已在中天。
高家正门轰然洞开。
一名高大威武,头发花白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了门槛上。
“这不是我们大夏栋梁关廷关首辅吗?今日怎么舍得屈尊来我这儿了?”
他的脸上带着讥笑,看着和他比起来矮了整整一头的关廷。
关廷低着头,突然跪在了高家门前冰凉的青石板上。
“关廷,代大夏百姓,请高将军出山!”
高牧野看着跪在地上的关廷,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哼,当年一脚把我踢走,现在用百姓压我求我出山,关廷啊关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只要你肯出山,边境平定之后,我马上拱手让位,退出朝堂。”
高牧野大步走到关廷身前,蹲下来,看着关廷有些沧桑浑浊的眼睛。
“关廷,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息我的怒气?”
时间回到十年前。
当时的大夏国力日盛,外有四大元帅南征北战,为大夏开疆拓土,内有以关廷为首的文官集团精诚协作,治理天下。
关廷更是和眼前这位四大元帅之首的高牧野,并称为大夏双壁。
但是,因为在是要继续征伐,扩大大夏疆土,还是休养生息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关廷和高牧野开始有了矛盾。
矛盾的爆发,在五年前的一次早朝上。
关廷带领文官集团,对高牧野发起了弹劾。
最后的结果,以高牧野含恨下野,一大批高牧野麾下武将入狱告终。
其中,就有翠儿的亲哥哥,乔羽。
当时的乔羽,是最年轻的派到军中的锦衣司监军,威望比起在历阳的于大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矛盾爆发到先帝突然殡天这两年时间里,先帝一直没有针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
这也成了大夏朝堂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福王反了。”
沉默了一会,关廷突然开口。
“哼,反就反了,李成寿和李清凝谁当这个皇帝,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牧野冷哼了一声。
“金国梁国大军压境。付云雷不敢轻举妄动,胡岩重伤。”
关廷说出这句话,高牧野的脸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两个废物!”
“大将军虎符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关廷从怀中掏出一枚古铜色的虎符,放在手上。
高牧野漫无目的的在门前走来走去,对关廷手中的虎符视而不见。
“战争结束之后,你就是大夏官场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牧野停下脚步,看着关廷。
看到关廷的花白的头发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牧野,我们两个,时间不多了。”
关廷低着头,对高牧野说道。
“你先起来!堂堂大夏首辅,跪在我一个平民百姓家门前成何体统?”
高牧野不耐烦的说道。
关廷依言起身,直直的看着高牧野。
“这枚虎符,已经被封存了五年了。”
两人相对而视,沉默了好久。
“关廷,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曾经对我说过。”
高牧野突然开口。
“你说,这大夏,离了我高牧野,还是大夏!”
关廷无言以对,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这大夏,离不开你。”
“哈哈哈哈哈。”
高牧野狂笑起来,眼睛里带着不知是喜悦还是委屈的泪水。
“那就让我高牧野,再为大夏流一次血!”
说吧,他双拳齐出,凛冽的拳劲砸在了身边的石狮子上。
硕大的狮子应声而碎。
一柄宝剑,和一身漆黑的战甲,静静的立在废墟之上,随着微风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