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废墟C市
空荡大街上，洋晨从墙拐现身，
双手插着裤兜，背靠着墙，离修理工面前不远，说：“安全区人已经要撤退光了。”
修理工惊讶了下，要跟着离开C市，又被洋晨的话止住脚步。
“这座城市将会被摧毁。肯定是用原子弹吧。”洋晨淡然看着他，“去哪里的位置，总队长没有告诉任何被通知的下属，你也不例外。
你等于是违反规定，应该说是暴露了自己。因为撤退时间提前，被通知的人都在，就你一人不在，你那么急于表现还想怎么解释？”
修理工以副队长语气责问：“洋晨，你纠缠我是有目共睹的，安全区让你来带我走，你应该服从命令。”
洋晨顿时止不住地轻笑。
修理工：“你笑什么？”
洋晨停了下来：“想去喜马拉雅安全区吗？”
修理工不说话。
洋晨回答道：“我很好奇你杀人的目的。你不明白仇恨是什么，那么杀人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修理工脸色浮现阴沉。
洋晨继续说：“你说你这样的人从不说谎，我十分相信，可你进入安全区就是谎言，
所以你百密一疏。
你说谎的功夫并不是最厉害的，你是学会了说谎。
我实话告诉你，我骗了你，根本没有喜马拉雅安全区。你很好骗。
你认为我很好骗吗？”
修理工知会地啊了一声，道：“带我去下个安全区吧。”
洋晨：“你的行为不是出于复仇和报复心理，到底是为什么？”
修理工并不承认什么：“我原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你总想与我作对。”
“是我还不够直接吗？我想你没明白吧，待会儿，我们会化成墙上的两个黑影，或者尸体。”
“看来我只能自己过去了。”修理工迅速掏枪射击洋晨大腿。
洋晨霎时旋身避开并甩出外衣，
修理工视野被遮蔽，子弹连续打在外衣上，外衣掉落地面，洋晨已然是跃起接近，踢走枪支。
两人对视，
随即洋晨扔掉自己身上的枪，他认为毫无意义。修理工按了按拳头，咔咔响。
“我也等很久了。”洋晨压腿，活动手腕。
转眼，格斗起来。
肌肉虬结的修理工出腿攻击头部，
洋晨低身避开，只听耳边墙壁重重呯得一声！
修理工那粗壮如金刚的腿回扫，洋晨迅速向后弯腰避开并后退站直，面前迅猛旋身腿紧跟，
洋晨连连后退躲避，墙壁不断被修理工的腿击出一处处裂痕。
面对侧身踢，洋晨迅速从后腰掏出根大扳手，狠狠击在修理工腿上。
吃了痛的修理工站不稳，单膝跪地。
这正如对面前洋晨跪着一样。
洋晨露出观众看客的笑，要说从容镇定，修理工也是，但还没见过这种情况下会是什么样子。
修理工缓缓站起，眸子变得森然，面容阴沉似水，不少处血管暴起。
“这就是杀意吗？你很想看到我杀人吗？”洋晨扔这武器又接回手，学着曾经修理工耍的动作，“你的大扳手在我手里，你死定了。”
“洋晨！你这个混蛋！我救了你，你恩将仇报吗！你想我杀了你吗！”修理工被激怒了，粗犷的面容变得彻底恐怖。
“贾雯的死，我要算账，要不是你这混账引起了变异事件，她怎么会仍然误会我，以至最后死了。”
洋晨双手握大扳手横扫，
修理工低身躲接翻滚远避墙壁。
洋晨跳起跟上，大扳手追着劈落。
呯！
修理工惊险避开，声音震得耳膜都不舒服。
洋晨连步跟上，连连挥动大扳手，
修理工左闪右躲，不断后退，低避滚退，显得应接不暇。忽然伸手抓住大扳手，各自另一只手互相抓住小臂，陷入僵持。
视死如归的洋晨调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就像这样，成了墙上或地面两道黑影印记，以后被人欣赏风景吗？”
修理工眸中闪过冷酷的杀意，阴森地说道：“自始至终，你一向都要做的正确，在别人眼中你是个十足好人，在这秩序崩坏的乱世，你依然讨厌坏人，守住所谓做人的原则，这样的坚持能有什么？
到头来你还不是死了。
就连军方安全区，要不是残存撤退，也就覆灭了。”
“我早就该死掉的，是你这混蛋救了我。你也本来该死的，是我放过了你。你想不到，从来没杀过人的我，却要跟你同归于尽吧。
不！我看你不像是人！”
风忽然刮起。
“洋晨哪！你终于注意到什么了吗。”修理工眸光灿灿。
“你，就像行尸一样，总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也是出人意料的出现。这两者感觉简直一模一样。刚开始，我感到很稀奇，我想不通。”
“现在呢？”
洋晨没有回话。
“我有种感觉，你我都不会死。”修理工说。
“少来。”
修理工忽然被洋晨全力甩在地上。
“该结束了。”洋晨握着大扳手指着修理工，“还有五分钟。跑不掉了。”
“那是异变刚开始。”躺在地上的修理工回忆，望着蓝天白云，
“我躺在一个废墟的黑暗中，我感到空白和陌生，但我对自己的过去记忆犹新。就像隔了一面镜子。我不禁问这是哪，我是谁，我要做什么。”
洋晨听得诧异。
“我在那黑暗中不停摸索，我十分害怕。记忆中我记得我是修理工，丧尸被强大武器攻击，我逃跑中掉在了无尽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脑海里有声音告诉我离开这里。
很快我触摸到一个个尸体，待了一个多月才出来。阳光很刺眼，我很不适应。行尸没有攻击我，正如我是行尸一样，甚至我能摸行尸的头。”
“你……”洋晨感到不可思议。
“洋晨，你认为我是修理工吗？你以为我在存活逃命吗？你以为我往哪里去吗？”
修理工表示洋晨错了，面上的睥睨和疯狂不像人类能有的表情。
“果然岛和军方安全区变异事件是你制造的。母体被你放在中心大树里吧。”
“没错。但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你为什么背叛人类，与人为敌？”
“如果我告诉你，那只是在学做人，学人类有的一切，你相信吗？”
“你不是修理工？”
“是不是，这个问题，会让我有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但我已经告诉你了。”
修理工瞬间鲤鱼打挺站起来，单手抓住大扳手挥之而来洋晨的手腕，可惜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能引起我注意的一个。洋晨，就算你想同归于尽，我也只能先杀死你。”
洋晨手腕疼痛，惊觉修理工的力气比自己大，霎时胸膛被一拳击中，吐出一口血，
手顿松，大扳手被修理工接到手，洋晨趁此挣脱开来。
修理工带着无比自信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说的五分钟，是给我时间忏悔吧，
因为你其实不想在这之前杀我。
我告诉你啊，我本来就不会死的。我只会活着，但你，结束了。
我救了你，当然也是我杀了你。”
修理工就要攻击，忽然远处一道凌厉声音：“洋晨！”
杜队长出现，扛着火箭筒，吴盛、周成和李志跟着来，后方直升飞机出现。
修理工脸色骤变。面对周成与吴盛枪击，不得不躲。
“再见了。”杜队长果断开炮！以火箭弹的速度，瞬间就将修理工炸成飞灰！
洋晨愕然看着焦块碎尸，直升飞机马上到了头顶，杜队长赶紧道：“快走！C市马上就要被毁灭了！”
上了直升飞机，身后渐离的C市发生无数处剧烈爆炸！
洋晨感激杜队长等回来，
回头心有余悸地看着修理工的死去位置，不禁彻底反应过来，一千一万个感慨，自己最终还是没有死。
伴随巨大的蘑菇云升起，C市成废墟。
C市外西边荒山，直升飞机降落。
洋晨等奇怪。
杜队长对洋晨道：“只能送到这里了。指挥部并没有同意让你跟去，我回来也不是命令……”
还没说完，洋晨直接离开飞机。
杜队长叹了口气。
周成等不理解：“为什么指挥部要这么决定！”
洋晨看明白说：“在我来到C市，就被分析和监视。看来我没有被信任。”
李志抱打不平：“但是洋晨你进入了安全区了啊！这不就是过了吗？”
吴盛说：“监察我们的不只是安全区，还有指挥部，肯定是需要更严格监察的。”
“这……”李志不明白，就连自己都过了，怎么可能洋晨不被允许呢。
杜队长道：“最终基地的方向在西边。虽然不同意你进，但如果你能活着到达，你就可以进去。”
洋晨感觉到可笑，说：“看来我想进终极基地，还要被这样考验。指挥部拒绝我，可以直接了当，这样说的好听吗？”
“也许指挥部就是用拒绝来验证你。”杜队长鼓励，让人感觉清楚又不清楚，但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活着到终极基地，并且初心未改，那就说明你完全可以被信任。
要知道，我们人类数量不多了，
终极基地是核心所在，一旦出现危机，那么人类未来就完了。
C市安全区发生的事极大刺激着指挥部，如果也像这样，那就完了。
面对行尸，必须保证绝对安危、毫无漏洞可言，不能有任何发生意外的可能。
………”
周成等点了点头，这样说起来，那确实有道理。
杜队长坚决不能抗命，最后道：“如果你到了终极基地，那就像是天意。时间不多了，我得跟回去了。”
周成、吴盛和李志忽然下了飞机，跟洋晨并肩一起，决定不去了。
“你们……”洋晨内心感动。
“好兄弟，有难同当。”周成等锤了他胸口一拳，提起当初他到监狱里说的话。
“那好，这是你们自愿。”直升飞机起升，杜队长说，“张磊他们在这方山洞。但愿以后我还能见到你。洋晨，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士兵。”
很快向西渐渐消失了。
洋晨等随后找到山洞，
张磊、王猛婷和肖恩都在，见洋晨没死，都变得精神振奋、不敢置信，不过肖月却不在。
肖恩不舍道：“妹妹被允许带去终极基地，放心吧，只是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了。”
大家安静下来。洋晨很愧疚难过，然后坚强全然代之，说：“我们往西去终极基地。”
出了洞口后，王雅婷和张磊停步，
“洋晨。我和雅婷打算回A市，回那座监狱。”张磊说。
“你们……”周成等讶然，这样太危险了吧。
“雅婷已经怀了一个月身孕。我们早想清楚了，回那座监狱，与世隔绝，不会加入任何的事情。
这些日子生生死死，经历了太多不可测，将来必然也是这样。
终极基地其实在我们看来，比不上那一座监狱。”张磊看得很开。
“放心吧。你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好安全。我相信你们能安然回到那儿。”洋晨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并祝福他们。
这让他们很感动。
王雅婷说：“你是我们俩的恩人，将来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无论遇到什么，记得还有个A市监狱。”
周成无惧道：“那是当然。放心离开吧，凭我们几个可都是铁打的，能从A市到C市，去终极基地也是小事。”
大家拍了拍张磊肩膀告别，让两人不要有愧疚，目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