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022.04.16

我：我觉得我像一滩果冻。

小卓子：你需要一个塑料壳。

不知不觉，我的生活里已经穿插了太多值得回忆的片段了。我好像还不适合恋爱，所以恋爱失败我总是耿耿于怀。我也好像不适合太努力，否则结果常不如我意。但我仍然觉得这些很有意义，我在这些事情的过程中有过等待，有过期望，有过各种各样的情绪。

我走过那些我走过的路，吃我曾经爱吃的东西，翻开我写过的日记，我都能感受到我曾有过的情绪。

我觉得我像果冻，是因为我也带着色彩，我也十分透明，那些不认识我的人只需要一抬头就能看清在我透明的身体里包裹着哪些东西。

我们都是柔软的，外表看似会回弹一些伤害，其实一触即破。我说我是果冻，好像不太清楚，果冻真的会有塑料壳保护着。

我觉得我更像泡沫。没有保护的那种。

我当然也有我很美的时候。

但我也很清楚，没有了光，没有了周遭的景物，我不过就是一场空洞乏味的梦。

就像小美人鱼的故事里，最后在阳光下面闪烁着彩光的泡沫。但我没有一直为谁难过。

一直以来我都在故事中写小卓子，其实我更想喊他阿远。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会看着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着很远的地方。也许姓名早就钦定我们的一些性格。我不愿意逃离我的舒适圈，或许我可以拿我的名字作个借口。

阿远一直都飘的好远。和我对话的就像不是他本人。我甚至觉得某些时刻和他进行对话的人也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分身，一部分灵魂。

我们在探讨吃什么的时候，灵魂摇着小舟，将我从枯竭的干涸的溪流边，送到一座木桥上。小舟划过空气，摆渡的浆晃动雾，打破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也可能是我肚子在叫的声音吧。

我不知道。

我可能有太多想说的话。为避免口不择言，我疯狂的往胃里塞东西，我以为那是肚子饿的声音，我快要听不清究竟是什么，这里的人太多，我听不清自己的心。

说不定那只是我吞咽下想说的那些话的声音。

没说出来的话在我的胃里生根发芽，茎干从耳朵伸出来，开出团团簇簇的花。

我的嘴巴被食物塞满，我应该不会再乱说话了。

阿远说得对。我们是好朋友，可以分享情绪，但不能只说负面情绪。我分享那些我的黑漆漆的画面的时候，也许在他的天空里也会有一阵阵响雷一道道闪电。

我们应该学会自己咽下一些情绪。

就如同果冻一样，将那些消化不了的事情变成椰果，变成果粒，藏在身体中心。那些事情仍然很重要，仍然消化不了，但它变得透明，时间会逐渐减少我在上面分散的注意力。

也许果冻不一定需要塑料壳。但作为泡沫，我希望我有坚硬的铠甲，护住脆弱的易破碎的我。

我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可惜的是，他是我的软肋，不再是我的铠甲了。他说会为我遮风挡雨，但我颓败的那段时间里，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幸好我咽下了很多话。

幸好有太多话，我没告诉他。

幸好有人看到我耳旁的花，猜中我没说出口的话。有人读得懂我的双眸，猜得透我的想法。

愿我们学会吞咽一些不适合分享的情绪。愿我们真正长大，将曾经蒸发。愿我们都能给自己塑造一个塑料壳，打造一副铠甲。

2022.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