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 too
静静躺着床上,时间从电影的进度条一点点推进,冷风四起,叫我这懒人不知了岁月。难过熙熙攘攘,观影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早在两个月前,我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生于19世纪末,含带汤圆,兔笼中人。二十三四年初期,凋零在春天,四季中第二美的春天。风雪凛冽,寂寞随之当道。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生命被我廉价卖给了热情,就这样,一去没有了踪迹。我曾经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事事都要掷地有声,求得一个结果,夜里辗转难眠,思绪飞杂,想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麻烦你不要太认真,会输的很惨的。
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八号:我从她那里争取来了待定男友一个星期的试用期,在那一个星期里,我表现还算良好,有了积极向上的苗头,勉强符合做男友的标准。试用期结束后,我赢得了“终生使用权”,外加一个问号。于是我满心欢喜,又处处小心翼翼,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又害怕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心血来潮,不是蓄谋已久,昨天我还只是废弃的胶卷,是你不重要的旁观人。今天我想跟你在一起,跟昨天相比,我大约是爱上你了,不仅仅是现在想跟你在一起,还包括以后,更远的以后。只是这个“终生使用权”,少了太多的确定性,一份没有保障的合同,即便是双方都签了字画了押,有一方想要离开,另一方的存在,也等同失去了价值。好比花生米没有酒。
时光加上人,等于缘分,时光错开人,等于无疾而终。
二零二零年二月十三号:有很多人在一起,有很多人,不欢而散。甚至原因都下落不明。情人节24小时前夕,她内心发出了两种声音,义无反顾的贯穿到我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导致谈判桌上的僵持,彻底打破了我们平静的小幸运。第一种声音是,“我会和他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至头发花白,美女变成老太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糟老头,他不离我也不弃”。第二种声音是,“我到底要不要跟他走下去,他到底能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们真的合适吗,他真的爱我吗。后来时间能给的答案,总是把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以后。是啊,人是经不住时间的拷问的,正确答案只有一个,选错了,考卷提交上去,就没有再改的机会了。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答案的,在你知道答案之前。给自己一点时间去确认,给别人一点时间去守候。就像网络上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看得出来。终于,她还是决定把我钉在了又高又冷的十字架上,以后无人问津,我就说我高冷,又高又冷。
二零二零年二月十六号:说是失而复得,我更青睐虚惊一场。第一次恋爱的宠儿,大多是自卑的,有人败在石榴裙下,自然也是自信的。谢谢你喜欢我,我也爱你。你的心放在我这里,我会拼了命的保护它,你不要怀疑,我向来撒谎,唯有你,我张口有诚,闭口有意,字句皆有你。路漫漫有风有雨,我都替你遮挡。
二零二零年七月七号:你说,人跟人相识,只是为了临了说一声再见,当初为什么要跋山涉水,爱得人尽皆知。流落在南方的七月,眼泪从何而来,也不得而知。只是有个男孩,傻乎乎的丢在夏至走在秋末的街上傻乎乎的掉眼泪,别人问他,他说,这酒太烈了,遭不住。可能你不快乐,可惜你不快乐。
二零二零年十月二号:有一面镜子,曾经碎过,里面有很多个我,出奇的难过。碎的那些日子,有人躲在角落里缝缝补补。因为久别重逢,是放不下和惦念共同酿的蜜,思来是苦,聚来是甜。
我向海风许愿,许你行三万里,准要想起一些什么,许我一步一回头,总能等到一些什么。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十八号:几许风雨,遥遥不远万里。总会有人翻山越岭,只是为了见你一面。从前见面很远,你也会说,要来见我都是用跑的,现在无风无浪,我们依旧恩爱,你说不合时宜。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你错过。
二零二一年一月一号:我想带着真诚,赴你落日黄昏,往后枪林弹雨,你是我固执要捍卫的人。
二零二一年一月二十八号: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素未谋面的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我相信。后来,我再没遇到过那样能让我患得患失的姑娘,尽管素未谋面,也足够倾爱许久许久,再后来啊,他成了集市里的养猫人,不看路人,不换爱人。谢谢你爱我这么些年,谢谢你一路执着坚定,谢谢你无畏山海爱我一程,怪我才薄识浅,没能成为你的太阳。
二零二一年七月九号:我慢慢开始接触新的人选,生活过得还算理想。有一个很像很像你的姑娘,无意间跌进了我的生活,给我浇灌,让我有了新的生命。我像宠你一样给她我能够给予的安全感,她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她说想跟我好好在一起,我说我喜欢短头发,她把发带扎在手上,此后佳人发齐肩,月下公子占鳌头。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总要像一份礼物一样,对不对。
二零二一年十月二十一号: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争取过自己的幸福,我以为只有当自己变得足够足够优秀,白天鹅跟青蛙王子也会不期而遇。落叶堆满整个秋天,黄了季节,散了佳人。
有人无视我从骨子里用尽力气挤出来的一点点浪漫,别人从未享有,无视天黑以后我会心伤不已,无视我从哪里来都想去见上她一面的心意,就杳无音信告别在彼此的生活里。我骑马入海,她乘舟返林,我知道你会哭,每一滴眼泪都会灼伤我的皮肤,你知道我不会回头,尽管有多爱你。
那些深情往往的人都不得善终,混迹江河的人都皆得鱼水。真是奇怪。
或许时间有意,拐弯抹角解了世间许多废旧谜题。过去藏不住的秘密,被一遍一遍翻新,成了古老的诉说。风决定要走,云怎么挽留。就陪你到这了,前面还有人等着我去爱。
二零二二年二月十三号:凌晨十二点三十六分,我跟朋友在街上撸串,有人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好友申请。从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八号开始到现在,她删过我两次,我删过她四次,拢共加起来我加了她七次,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唯一一次加我,对,唯一一次。
你已添加了Youniverse,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你一定要幸福啊!爱你这件事其实就挺酷的。”
我宁愿重蹈覆辙多爱你一次,我不愿看到你难过,我宁愿放下我所拥有的一切跟你走,我不愿你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疾苦。
二零二二年二月十四号:我喜欢蓝色,你呢,我想要去远方,然后看看你。
天际暗蓝,阳光温顺,早上的风有些刺凉,菜市场行人交错,的士轿车秩序排队等候红绿灯,顺着小溪一切都有结果,整体略显诚意。出租车司机吸吮完最后一口豆浆,路程越来越近。我对自己自信满满,一脸傲娇仰头横过马路,马路对面是汽车客运站,我们约好了在这见面。仿佛等待给予生命,数以万计光辉黯然失色。白色鸭舌帽,淡蓝色N95口罩,浅蓝连帽羽绒上衣,黑色宽松休闲裤,黑色高帮皮靴。我眼前的这个女孩,从认识她的那天起,不管我捡起哪一种剧本,都联想不到这个人会跟我有这么多的交集,让我更加无法释怀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无比坚信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lifelong partner or companion。
有些祝福,是攒了很久的失望才能说得出口的。这次见面,是冬天的馈赠,是两年前种下的种子,于是我不再纠结留或走,缘分到期,来去都有它的意义。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可是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呢。
相爱时难别亦难,再见不能红着脸。
二零二二年四月一号:故事写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吗,没有续集了,永远,永远的意思是,一辈子。
有人散步牵手,十年蹉跎,嫁你是我唯一坐标。有人书信藏家,晚风动听,情话和煦,白头共话桑麻。有人一面未见,我等你是一句话,万物变迁也不能更改,一生仅仅是我倔强。我忘了这个年代不是牵手就像婚姻大事一样重要,昭告天下就得有个结果的从前了。那些过不了夜的誓言,烂大街的泡沫情话,身边不断更迭的人群。成了鲜花糜烂腐臭的味道,让我对很多事物都没有了期待值。
结局永远是在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出现,无论好坏,它都会来。
以前啊,喜欢一个人,就想跟她在一起,发生很多的故事,有一个不错的将来,有一个真实,看得见摸得着的影子,然后带她吃遍县里所有小吃摊。现在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她能幸福,有个不错的将来,也许我可以被忘记。
这年的雪下的很大,藏在扉页的秘密都不为人知,桃花也不及开放。
我就不等你啦,姑娘。
将有一天,我会重新喜欢上这个世界,不问理由,自由坦荡,至于过去,不忘,不提,往事落尽,花开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