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成为患者:国医大师李济仁传统养生践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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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判断自己的健康

“从定义上来说,中医对不健康的定义比西医广,这有助于我们提前介入,防微杜渐,尽早保养我们的身体,从而延年益寿。因此,中医的养生观直到现在也领先于西医。”——李济仁

西医通过实验室检查或者临床症状的一些量化指标来判断人体健康与否。中医则认为阴阳平衡才是机体的健康状态,“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凡是阴阳不平衡或者阴阳偏颇都属于不健康的状态,都是需要调整的。

“五脏坚固,血脉和调,肌肉解利,皮肤致密,营卫之行,不失其常,呼吸微徐,气以度行,六腑化谷,津液布扬,各如其常,故能长久。”五脏功能旺盛,血脉流畅,肌肉结实有弹性,皮肤紧凑,气机运行各循其道,呼吸不急不缓,六腑传导有序,使津液有规律地布散到全身,每一个组织结构都能恰当地履行它自身功能,这就是中医对人体健康的描述。李老说:“脏腑功能和气血津液是人体健康的物质基础,它们的虚实变化、功能协调与否会通过人体外在气色、形体、声音、脉象等表现出来。《黄帝内经》中记载‘凡治病必察其形气色泽,脉之盛衰……’‘审清浊(颜色),而知部分;视喘息,听音声,而知所苦(病)……’就是以外推内、以表知里判断疾病的方法。因此,我们可以通过人体的一些外在表现来反推脏腑气血功能的盛衰变化,了解机体的健康状态,为我们的养生调护提供参考。”

判断人体健康与否,李老根据《黄帝内经》描述和临床观察,总结了几个观察要点。

一看精神状态。

气血充足的人多有着积极的精神状态,即中医说的“有精神”,精神饱满,或容光焕发,或神采飞扬,平静时面容柔和,处事积极,反应迅速,思维敏捷。如果整天愁眉苦脸、无精打采、唉声叹气、思虑重重,持续出现这些消极的精神状态,就要考虑健康是否出现状况了。

二看情绪。

中医把人体情志活动分为喜、怒、忧、思、悲、恐、惊7种。若体内气血和畅,待人处事时七情能正常表达,若经常情绪不能自控,或无端发怒,或无故悲伤,各种莫名的情绪经常无端暴发,甚至歇斯底里,就要从机体健康方面去找原因了。

三看形体。

体形匀称、不胖不瘦比较健康。太瘦的人容易阴虚,也有气血不足的隐患,太胖的人多痰湿、气虚,容易出现“三高”。过瘦或者过胖都不是健康的表现。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爱运动,姿势懒散,喜欢头歪颈斜,驼背弓腰,阻碍气血运行,日久伤筋动骨,进一步发展则会影响肝主筋、肾主骨的功能。

四看双目。

《黄帝内经》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夫精明者(眼睛)……以长为短,以白为黑,如是则精衰矣。”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双目明亮,炯炯有神,转动灵活,说明体内精气旺盛,气血充足。“人老珠黄”,就是说明人的内在精气不足了,眼珠也就浑浊晦暗了。李老笑着说:“我现在眼睛还不错,手机上的文章还能读一读。”

五看面色。

各人体质不同,面色有偏红、偏黄、偏黑等五色,但是任何颜色都要明润含蓄,要有光泽,不能晦暗枯槁,也不能大紫大红。“高血压的病人好多都是红光满面,你不能说他是健康的,因为他这个红没有光泽。”李老说。《黄帝内经》中记载:“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因此,面色是脏腑气血盛衰的睛雨表。脸色蜡黄,说明脏腑偏弱,营养不良,黄色鲜明透亮,说明是黄疸发作了。因此,面色能说明很多问题,面色健康的标准就是要红润,而且光泽要含蓄。

六看牙齿和头发。

中医认为,牙齿和头发体现了“肾脏”的功能,肾精充足了,则发长齿固。排除个人卫生引起的牙齿脱落和各种疾病导致的脱发,正当壮年,却出现牙齿和头发不正常的脱落,说明体内肾精不足了。“我的牙还好,但是我的头发全白了,而且也落了很多,头顶的一块基本都没有了,说明我体内的肾精不足了。不过,我已经90岁了,这也是自然规律,不属于病态,只有牙齿和头发的脱落和年龄不相称时才属于不健康的表现。”李老进一步解释。

七看肌肉皮肤。

脾主肌肉,肺主皮毛。肌肉结实,弹性好,说明脾胃运化吸收营养物质的功能强大;肌肉瘦削,怎么吃也吃不胖,就要考虑脾的消化吸收能力是否出了问题。皮肤靠肺输送津液来濡养,皮肤健康的标准是纹理致密,弹性好,且毫毛有光泽。秋天皮肤容易干燥,秋燥是主要原因,肺输送津液的功能被削弱了也是一个方面。

八看动作。

肝主筋,肾主骨,膝为筋之府,腰为肾之府。健康的人腰腿灵活,活动有力。排除外伤的因素,如果经常腰膝酸软,活动乏力,四肢屈伸不便,就要开始调养自己的肝肾功能了。

九听声音。

说话声音宏亮,说明中气足,心肺的功能好。患病的人或者慢性虚弱的人,他们的嗓音多是低弱无力的。当然对于一些躁狂的人,他们的嗓音也很宏亮,但他们的言谈举止与常人明显有异,和正常人的声音宏亮还是容易区别的。

十察呼吸。

呼吸功能体现了心肺的功能,还与肝、肾关系极为密切。正常的呼吸应该是不急不缓,均匀流畅,从容不迫。坐着不动就胸闷、呼吸困难,甚至张口抬肩,上气不接下气,说明心肺功能可能出了问题。

十一看饮食口味。

食欲直接反映了脾胃功能的虚实,正常情况下人体饥饱都有规律,食量变化都有迹可寻。如突然食欲不佳,说明脾胃受到了损伤,或者突然胃口大开,总也吃不饱,总是想吃,这种情况可能是脾胃功能恢复了,也有可能是胃火太重,需要区别对待。

十二看二便。

正常人一般一天1至2次大便或两天1次大便,干润适中,似香蕉状,排便顺畅,不费力。大便正常与否反映了脾胃及肠道的功能状态,同时还和其他脏腑的功能状态有关。《黄帝内经》中记载:“魄门(肛门)亦为五脏使。”意思是说肛门排便的功能正常与否受到了五脏支配,同时也反映了五脏的功能状态。

小便反映了肾与膀胱的功能健康与否,正常人小便色清不黄,排出顺畅,正常饮水的情况下一般没有夜尿。如小便滴沥不尽或者夜尿频多,说明肾和膀胱的功能受到了影响。

十三看疼痛麻木。

当身体经常出现疼痛或麻木的异常感觉时要高度警惕,有这些症状时说明人体已经处于不健康或者疾病的状态了。疼痛麻木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经络不通,气血瘀滞作痛(麻),还有一个则是内脏功能衰退所导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要及时查清原因,该治疗就治疗,该调养就调养,不能拖延,以免贻误病情。

谈及自己所患的疾病,李老还是有着一丝的遗憾。“那时工作很忙,根本就没时间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当出现一些病变的苗头时也没有及时去发现和调理,才导致后来得了这么多病。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好几个病开始都有一些苗头可循。30多岁时经常会有颈部的酸胀疼痛,偶尔还会有恶心、头晕的情况,但仗着自己年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所以一直没太在意;后来出现手麻手痛,整夜不能睡,才知道颈椎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糖尿病也是如此,之前有几年总觉得口渴、小便多,精神也不太好,后来还是体检才发现血糖高得吓人。如果当初一有症状就去体检,然后加以调理,也许就不会发展成后来非常严重的程度了。”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米开朗基罗之“圣母哀痛”

现代人忙于工作,疏于管理自己的健康。因此,李老提醒大家,人到中年,如果平时疏于自己的身体保养,最好是针对以上的十三条对照梳理一遍,必要时可去医院做一些针对性的体检。如果有异常的指标,就要尽早进行调理,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避免病情的进一步发展。

◤含饴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