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黄汜和一名男子
“指挥使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那好，我换一个问题，你说你用轻功飞上山林，然后离开。我计算了一下，你距离地面那么远，没有看见其他人吗？”
“没有，我开辟了第三条路。我不喜欢原路返回，那样的话，如果我遇到认识的人，或者陌生人，肯定和这些人站在原地磨叽半日。”
“你认为谁是凶手？”刘诸继续问道。
“除了我之外，其他上山狩猎的四个人都有嫌疑，包括后来上山的一名女子。”
“你就那么肯定吗？”
“我下山之后，这五个人都没有下山。”
“你怎么知道呢？”
“虽然我从第三条路离开，但是我飞过上北和下南的中间。当然，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不见有人离开山林。”
太司懿抬起眼睛：“姑娘，您刚才说没有看见人，如今怎么说看见人？”
“我看见人是没有人离开山林，而不是看见人杀死王峻。公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太司懿陷入沉思。
刘诸看了一眼太司懿，又看了一眼女子：“姑娘，王峻是什么样子的人？”
“善良大方……”
刘诸打断女子的话题，然后问道：“我们认为他好色，你认为呢？”
“男子本来就可以一夫多妻，他怎么算得上好色呢？再者说了，王峻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王峻也没有在外面逛青楼。”
“你不是花吗？”
这个时候，响起一个脚步的声音，张志富从京师衙门外面走了进来，双手捧着用黑布包起来的东西，又长又宽。身后还跟两个衙役，腰间戴着官刀。
“指挥使大人，您口中的父母官来了。”太司懿提醒了一下。
女子赶紧退到旁边，乖巧的站好，不敢吭声。
“指挥使大人，我们在京师衙门里面找到了凶器。”张志富一边靠近，一边说道。
刘诸站起来，接过用黑布包住的东西，放到石桌。接下来，刘诸打开一层层的黑布，里面包着一张又长又宽的弓，全身黑色。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弓！”
刘诸瞥了一眼惊讶的太司懿，并没有打扰此时此刻的反应，自己投去观察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面。
“指挥使大人。”张志富叫了一声，接着说完，“这位公子的想法是对了，这张弓的放置地点，我们是在京师衙门里面找到，看来凶手隐藏在上山狩猎的四个衙役当中。”
刘诸重新坐下来，看了一眼石桌上面，又看了一眼太司懿：“公子，你觉得这张弓是不是凶手拿的那张弓？”
太司懿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的进行检查，然后点点头：“是这张弓。两位大人，您们看啊，箭柄都被握得闪闪发光，弓弦松松垮垮，快要断了一样。”
“的确是这样！”刘诸一边附和，一边提问，“公子，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此时此刻，女子虽然开口，但是声音很小：“我能回去了吗？”
“能。不过我得知道一下，你为什么在白日戴着斗篷和挂着面纱？”
“因为怕晒，女子都爱美，我也不例外。”
刘诸瞄了一眼女子，斗篷虽然抱住脑袋，但是面纱被微风吹起，仍然看不见容貌。
“指挥使大人，我能回去了吗？”女子再一次小声的问道。
“能。”刘诸点了点头，“对了，你说你的箭术不是很好，要不你如今演示一下？”
太司懿露出期待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
一直以为女子是认识的人的张志富突然开口：“原来是嫌疑人，来，给我拿下。”
“不要着急，让她拉开弓以后，由这位公子判断她是不是凶手，我们在进行抓捕！”刘诸劝阻的说道。
张志富点点头，对着缓缓上前的两个衙役挥挥手，表示先不用拿下。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女子：“姑娘，如今您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来吧。”
“无论王峻被杀死还是病死，我都会锻炼我不精湛的箭术，根本难不倒我。”女子说道。
刘诸一笑而过：“姑娘，你还在等什么呢？”
张志富附和的点点头。
太司懿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弓就在石桌上面，您拿起来就可以演示，千万要注意一点，不要伤到两位大人。”
“好吧！”女子无奈之下，慢慢吞吞的走向前方，距离石桌越来越近。
刘诸问道：“姑娘，在你拉开弓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王峻这个人？”
“通过赵天明。”
“难道你认识王峻吗？”
“不认识。我先认识赵天明，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把王峻带来了。”
“你为什么选择移情别恋呢？”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王峻有安全感。再者说了，我是独来独往的女侠，当然要找到一个可靠的男子。还有，我嫁的人一定要武功高强，才能保护我。”
“这是你的理由，刚才我也看到了赵天明，高大魁梧，武功也不错。这不是你所说的安全感吗？”
“我们女子都喜欢英俊潇洒的男子。”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石桌。
太司懿拿起弓，递给了女子。
女子抬起不情愿的眼睛，突然投向太司懿，然而自己的双手稍微抖动。
“姑娘……”刘诸微微一笑，“不要紧张，这只是演示，不是让你把弓吃了。”
太司懿附和的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张志富大声一问，“你需要不需要去练武堂啊？”
刘诸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志富：“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要不然姑娘拉开弓以后，对准什么东西射？”
“不用了。我就在义庄的院子里面，完成这个演示吧！”女子说道。
刘诸点点头：“同意。”
“等下！我先声明一下，如果破坏京师衙门的东西，可是会被赔偿，或者坐牢。”张志富提醒的说道。
“我记住了。”女子瞄了一眼左边，“青天大老爷，那颗大树可以对准吗？”
“可以。”
刘诸直勾勾的盯着女子，正在慢慢的拉开弓，并没有箭，脸上很红，双臂颤抖。
“姑娘，您不用演示了。”太司懿赶紧说道。
女子松了一口气，就把这张弓放回石桌，走到墙角。
太司懿终于提出憋在心里的问题：“姑娘，您自称为女侠，您的名字叫什么？”
“周美人。”女子一边回答，一边说下去，“我如今可以回去了吧？”
“可以。”
听到太司懿的声音，周美人右脚一跺，飞出京师衙门。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两名男子，一个穿着衙役的衣袍，一个穿着老百姓的衣袍。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太司懿不得不观望一下，只见穿着衙役衣袍的男子腰间戴木牌，小声念道：“黄汜。”
“谁叫我的名字？”衙役衣袍的男子停下脚步。
太司懿微微一笑：“是我。您真的叫黄汜？”
衙役衣袍的男子定睛一看，是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长相俊俏，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袍。
紧紧的跟在后面的另一名男子，注意到了刘诸和张志富，快速的跪下来，并且喊道：“黄汜，你还站着干嘛？”
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黄汜眼睛向右边，果然是刘诸和张志富，一个人坐在石凳上面，另一个人站在义庄门口。
太司懿说道：“您们不用紧张。我是这桩命案的受理人，名字叫太司懿！您们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吗？”
黄汜和另一名男子抬起脑袋：“可以。”
“案发那日的午时和午时三刻，您们在哪里？”
黄汜回应：“回公子，我和他正在狩猎。”
“有第三者在场吗？”
“没有。”
“您们跟集合点或者案发现场的距离是多少？”
“大概两公里。”
“确实有点远！对了，您们当时能听见什么声音吗？”
“我只是听到赵天明喊死人了的声音，其他的声音就是风声。当然，这是我听到的动静，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黄汜一边解释，一边指着另一名男子。
“这个您不用管，问完您，我再问他。还有，您有没有听到拉开弓箭的声音？”
“没有。”
“哦，我忘记了！您们距离案发现场两公里，肯定是听不到。那么，您听到喊死人了的声音之后，您和他去了哪里？”
“案发现场。”
“您看见了什么？”
黄汜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公子，你在怀疑我说谎吗？”
“不是。我只是想确定您当时看到了什么情况？”
黄汜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是我误会你了。我当时看到的情况是这样子，赵天明站在尸体旁边，一直喊着死人了。”
“王峻当时是光着身子吗？”
“不是。但是衣冠不整，我还闻到了浓烈的香气。”
“有人怀疑是您们杀了王峻！”
黄汜和另一名男子互相，同时问道：“公子，这是谁说的话？”
“我。”
“原来是公子啊！”黄汜一边大吃一惊，一边笑着说道。
“是的。但我不知道您们的杀人动机，对了，您认识一名叫周美人的女子吗？”
黄汜摇摇头：“不认识。”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黄汜，露出不同寻常的笑容：“不对！她跟您们一起上山狩猎，怎么可能不认识？”
黄汜突然记起来：“哦，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在此之前，我真的不认识她，请你相信我。”
太司懿说道：“还是不对！周美人和赵天明在一起的事情，又和王峻在一起的事情，这两件事情都已经在京师衙门传开了。您却不知道？”
黄汜一边若有所思，一边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公子，我是这样的人，只要别人不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我是绝对不会关心他人。”
太司懿感觉不可思议，目不转睛的看着黄汜。
“公子。”黄汜叫了一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您和您的同僚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只是看见赵天明在那里吗？”
“是的。”
“等下！”太司懿陷入思考，还不忘记开口，“案发当时，只有赵天明站在尸体的旁边，并且喊死人了。然而，您和您的同僚跑过去，没有看见周美人、陈昭怡、杨丛善这三个人。”
这个时候，黄汜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兄台，您不要瞎想，我还没有确定赵天明是凶手，我只把他列入嫌疑人的名单。”
“好吧！公子，如果你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我如何脱身？”
“唯一的方式就是和您的同僚分开狩猎的时候。”
“我们从狩猎开始和发生命案，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认为我是凶手吗？”黄汜尖锐的问道。
“这个……”
刘诸咳嗽了一声，打断太司懿要说的话，然后慢慢悠悠的站起来。
黄汜低下脑袋：“指挥使大人，请您不要生气。我只是在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知道。”
黄汜这才抬起脑袋。
“你们六个人上山狩猎，说明了一点，比老百姓的箭术好。那么，你可以演示一下吗？”刘诸微微一笑，坐回身后的石凳，“你能对准那棵大树吗？”
黄汜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左边。
“不用看。”刘诸说完，“我们和那棵大树的距离只有一百米左右，如今你是凶手，站在案发现场外面。”
黄汜站起来：“好吧！虽然我的箭术不精湛，但是可以一试。”
这个时候，太司懿移动脚步，就把另一名男子扶起：“等一下就到您了。”
男子点点头。
黄汜靠近石桌，小心翼翼的拿起弓，好像害怕弄坏了一样。
刘诸和张志富原本在一条线，只要脑袋一歪，就能四目相对。
“您准备好了吗？”太司懿问道。
黄汜回答：“好了。”
“您直接开始吧！”
听到太司懿的声音，黄汜轻松的拉开弓。接下来，黄汜闭上左眼睁开右眼，双手不发抖，稳稳当当的瞄准不远处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