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
早上8点,赵处平洗漱完毕,穿了青色T恤与牛仔短裤,下楼吃早餐。
餐厅内已有六人,除西门禅和司马吾外都到了。简聃则从厨房端出一个个盘子,有豆浆,包子,油条,饺子等,品类很多。
众人吃完,是8:20,简聃道:“今天可以潜水,如果各位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教练过来,另外还可以游泳,海上泛舟等,各位也可以留在馆内。”
慕容申懒洋洋道:“我报名潜水。”
上官虹道:“简管家,我和静想去划船,麻烦您了。”
赵处平道:“简管家,我想去游泳。”
南宫霜道:“我也去潜水,珋妹,你一起吗?”东方珋点头。
北月良道:“我留馆。”
简聃一一记下,然后道:“想去外面的来宾,请在9:30于大厅集合。”
赵处平回到房间换上游泳的裤子,再套上牛仔裤,上身则只穿一件外套,穿着拖鞋,将运动鞋及换的衣服放进背包里。但也并没有太多心思看书,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异样,但居安思危,而我也并没有任何的线索,要不然叫阿生过来。可能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发现吧,现在都是死胡同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赵处平刚想开门,又收回了手,问道:“是谁?”
外头答道:“赵先生,是我。”是简聃。
赵处平发短信让慕容申过来,然后才打开门。
简聃站在门口,慕容申从后面走过来,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简聃回头,道:“慕容先生也在啊,人多也好。是这样子,现在9:00了,而西门先生还没有下楼用早餐,所以我去敲了他的门,没人应答。所以我就想在他人旁观的情况下用钥匙开门。”
慕容申道:“好,那就一起去吧。”
三人走到西门禅的房间,简聃从口袋里拿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把开了门。
里面没开灯,挺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简聃喊道:“西门先生,您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简聃先开了卫生间的灯,再打开房间的灯。
什么都没有,除了西门禅自带的提箱与挂在烘干机上的几件衣物外,其他东西皆为原样。
就好像西门禅凭空消失了,透露出一丝诡异。
沉默片刻,慕容申开口道:“简管家,您知道西门禅昨晚去了哪里,或者说今天早上去了哪里吗?”
简聃道:“昨天西门先生拜托我想让老爷接见他,于是经过沟通后决定昨晚12点上了三楼去老爷的书房见他。”
慕容申又问道:“一楼没有找到吧?”
简聃点头,慕容申便继续道:“那先看其他人的房间里,最后再去三楼的书房。”
他们按照顺序先敲了北月良的房门。
北月良打开房门,就不耐烦道:“谁来敲老子的门啊?我不是说了我留管吗?烦不烦啊?咦,怎么是三个人?我还以为是简聃一个人来找我。”
简聃礼貌道:“北月先生,确实找您有点事情,西门先生不见了,请问你有见到他吗?”
北月良挥了挥手,道:“没见过,没见过那个伪君子看着就来气,见到他真想给他来上两拳。他不见了?真是奇怪,他不在我这里。”随后,北月良重重关上了房门。
赵处平眉头一皱,他没想到本月亮竟是如此粗鲁,但这样表现的话,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就应该不是那个写字条的人了。
他们又去敲司马吾的房门,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北月良的房门又开了一条缝。
司马吾阴沉的表情出现在三人眼前,他先扫了三人一眼,然后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请快点,我要上厕所。”
简聃还是彬彬有礼,但稍微加快了一些语速,道:“西门先生不见了,请问您见到他了吗?”
司马吾阴沉一笑,低声自语道:“那种家伙太鲁莽,只会惹大祸。”然后答道:“没见过,你们去找别人吧。”司马吾目送他们离开,才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就是慕容静夫妇了,是慕容静开的门,上官虹则坐在床上,他请简聃三人进来坐着说,又让上官虹倒茶。
简聃道:“慕容先生,不敢劳贤夫妇费神,我就问一句,两位见到过西门先生吗?他不见了。”
慕容申摇头道:“没见过,我和虹一直在房间里。如果一直找不到,我的建议是去三楼看看。”
赵处平一直低着头,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房间里看,而慕容申则注意到,简聃的身躯微微一震,又恢复正常。
简聃道:“麻烦您了,我们走吧。”
简聃微一躬身,离开房门,慕容静对慕容申微笑点头,然后拍了拍赵处平的肩膀,笑道:“处平同学那么紧张,做什么抬起头来也不要紧,放松。”
赵处平更加紧张了,他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抖,显然是想起了眼前这位静先生会读心术。
慕容申赶紧拉走赵处平,慕容静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关上门。
三人来到南宫霜的房门前,南宫霜打开门知道了原委,奇怪道:“西门禅,那家伙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找。”
几人正要往东方珋的房间去,又被南宫霜叫住了,道:“珋妹一直在楼下图书室看书,她不在房间,西门禅更不可能在了。”
简聃道:“那好吧,我们上三楼。”
这时东方珋正好拿着本书上楼,然后就被南宫霜拉着一起走,而北月良似是要下楼,“恰好”撞见了他们,就决定一起上楼。
于是一行六个人,一起上了三楼。
坐电梯上去,前面就是一条走廊,仅三个房间,依次是公孙止的卧室,书房,简聃的卧室。
先直接开书房的门,打不开,而简聃说他没有公孙止书房及卧室的钥匙,于是北月良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大约有100㎡,有三个书架分居三侧,一张办公桌以一张皮椅,书架上也有一座小象雕塑。
皮椅上没有人,但地毯上,却躺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他已经是具尸体,而不是人。
这具尸体成“大”字摆在地毯上,面部朝下,后脑勺被砸出了一个洞,已经干了的鲜血在白色的地毯上格外醒目,而凶器——烟灰缸就放在尸体旁。
这名身穿西装的男子,前一天还在高谈阔论,而今天,他,西门禅,已经离开了这座馆。
南宫霜面色煞白,一脚踹开公孙子的卧室门,冲进厕所里呕吐。
东方珋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
简聃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赵处平虽然见过尸体,但脸色也很难看。
北月良则不一样,他毕竟是退伍军人,他先做的是堵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慕容申;然后让简聃去通知其他人上三楼;再打电话报警。
他试了几次都拨不通,想上网联系别人也做不到,只能低声咒骂,然后将手机放进兜里。
这时另外三个人也上来了,慕容静夫妇对于尸体并无任何反应,而司马吾则是阴沉一笑,并不说话。
北月良道:“简管家,汛沁馆中有卫星电话吗?”
简聃垂头丧气道:“没有,而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那艘潜艇,也被人破坏了。”
赵处平的心坠入谷底,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凶手也不需要亲自动手了。
北月良却道:“这个倒不要紧,家族中会有人来找的。”司马吾、东方珋与刚回来的南宫霜都点了点头。
南宫霜又道:“那简管家,你刚才叫的教练呢?”
简聃面露愧色,道:“我是想确定所有人的行程后再决定叫哪位教练,所以就没有……”
慕容申道:“简管家,馆内食物充足吗?”
简聃道:“这个没有问题,厨房内约有一个月的储备,另外还有些方便食品。”
北月良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归正题。谁,杀了西门禅?”
众人的视线全都一向尸体,而慕容申蹲了下来,将尸体翻过来,确认他的死亡时间。
西门禅的面容扭曲,显然死前那一下的力道极大,慕容申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确认了尸体温度,确认他就是在10点~11点之间死的。
司马吾阴森地笑道:“这个时间不就是他来建公孙止的时候吗?他该不会是说错了什么话让馆主杀了吧?”
北月良道:“司马吾,你见过馆主?”
司马吾道:“准确的说,并没有。简管家带我进来后,他站在书房门口,而馆主坐着的皮椅背对着我,我只是听见他的声音而并没有看见他。”
北月良转头道:“简管家,你见过公孙止吗?”
简聃摇头道:“我是在一个月前接替前任,老爷在这一个月都只在汛沁馆中活动,身穿一件遮住身体的斗篷,而昨天我在港口接各位的时候,老爷突然告诉我他到了大陆,然后在我们到达前十分钟回到馆中,从始至终我并没有见过老爷的真容。”
北月良道:“简聃,你之前用什么联系公孙止?”
简聃道:“在馆内用这个对讲机,馆外用这部手机,但刚才我试过了,都联系不上。”
突然,整个馆震了一下,然后书房书桌的抽屉传来声音:咳咳,嗯,好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汛沁馆。我是名义上的馆主公孙止,你们不必向我提问题,这只是一段录音,而现在我来预判着回答各位的问题。
首先,我是谁?我得告诉各位一个悲惨的消息,公孙止公孙老爷子在今年6月10日驾鹤仙去,享年87岁。而公孙老爷子在死前一个月找上了我。请求我帮他布下这一个局,而我在他死后找了一个新管家来迎接各位,并通过他证明“我”的存在。现在我就开诚布公的说,我就在你们当中。嗯,大概这个时候你们有些骚乱了。我再说一遍,我就在你们当中,而我可以是男,可以是女,可以是司马吾,昨天的会面仅是掩饰;也可以是简聃,一直是自导自演;甚至可以是身有残疾的慕容静。当然,如果不是,请原谅我的失礼。
其次,我叫各位来这里做什么?坦白来说,在场的有些人或许是真的来旅游的,但在我看来,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奔着公孙老爷子的财富来的。好,那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想要这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富,两条路。一、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并回答我一个问题;二、活到最后,每天我都会杀人,西门禅是第一个。
最后,我为这次活动准备了一个歌谣,请各位欣赏。
一次杀一人,一步司马吾。
一次杀一人,两步西门颤。
一次杀一人,三步南宫孀。
一次杀一人,四步北月悢。
一次杀一人,五步上官薨。
一次杀一人,六步慕容殣。
一次杀一人,七步赵处贫。
一次杀一人,八步东方留。
一次杀一人,九步慕容瘆。
当然,排名不分先后,至于为什么没有简聃,因为他不是复姓,不过他也会死。祝各位活着回去,再见。
一片沉默,然后北月良与司马吾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赵处平有些奇怪,刚才这两人还对于发现凶手十分热心,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
慕容申再次看了一遍现场,然后就让简聃关上门。
众人各自散了,慕容申来到赵处平的房间里。
赵处平迫不及待道:“阿申,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慕容申道:“当然第一点刚才简单是用钥匙打开西门禅的房门,他都已经出去了,是谁锁的门呢?”
赵处平沉吟,道:“简聃若是凶手,他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先不论锁门有什么意义,这难道是一种构造密室的手法?”
慕容申道:“这可不一定,如果你走遍这个馆,就会发现它存在一些不合理的空白。”
赵处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密道。”
慕容申点头,缓缓道:“与大名鼎鼎的馆系列一样,另外,这种主人为宾客且凶手的模仿,更是永恒经典的模型。”
赵处平叹道:“如此复杂不在场证明没有用,无法通过凶器鉴定指纹,只能用最为古老的推理手法——语言行为破绽,难度很大啊。”
慕容申道:“第二点,西门禅死亡的书房中,尸体旁有一个字母e,你记得吧?”
赵处平点头道:“这是当然,那就是死亡留言吧。”
慕容申站起来,道:“那么我问你,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赵处平再次沉吟,道:“e……east,东方,东方珋!”
慕容申走到门口,道:“不错,大概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东方珋,现在,处平你跟我来一下。”
赵处平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慕容申一起走出房间,两人来到东方珋的房门前。
赵处平以为他要直接和东方珋对质,正想劝他是否太草率了,谁知慕容申一脚踹开了东方珋的房门。
赵处平大吃一惊,赶紧拉回慕容申,却发现拉不动,而慕容申冷笑道:“北月良,给我滚出来!”
北月良沉着脸出现在二人面前,而房间的主人,东方柳则是衣衫不整,手臂上有瘀青,眼中含泪,身体不住发抖,靠着最里面的墙壁。
赵处平大怒道:“北月良,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犯罪之事。”
北月良恼羞成怒,一拳直面而来,喝斥道:“两个小子,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慕容申轻轻推开赵处平,然后右手接拳,身一侧,左手一带,脚步一转,卸开这一拳,又用脚一绊,一个肘击,将北月良重重的压在地上。
北月良拼命挣扎,但在慕容申手中却是徒劳,他冷笑道:“处平,你知道刚才为什么北月良和司马吾都不继续说下去了吗?他们都想到了‘e’就是东方,如果当众说出来,就无法满足第一个条件,所以只有私下来找她。当然,我认为东方珋并不是凶手,但北月良却不一定会这么认为,那么用上一些手段也是稳赚不赔的。至于为什么我会及时出现,自然不是为了卡着时间英雄救美,我只是大略估算时间,但还是晚了些。”
此时所有人都到了环形走廊,南宫霜早已冲进房间,将东方珋搂在怀里安慰她,听完慕容申的分析,大骂道:“北月良,你这个畜生!”
司马吾站在自己的房门口,阴沉的低笑,并不说话。
简聃面容冷淡,看着北月良,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静脸色平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而上官虹牵着他的手,一脸怒容。
慕容申压着北月良,道:“处平,去我房间,我包里有绳子,拿来捆住他,然后丢到他房间里锁上。”
赵处平照办,拿来了绳子,慕容申将他五花大绑,再在他嘴里塞上毛巾,丢回他的房间,最后让简聃拿钥匙来锁上了门。
慕容申拍了拍手,道:“好了,未遂犯已经被关起来了,都散了吧。”慕容申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些都不是他做的。
南宫霜让东方珋和她待在一起,两人经过慕容申旁边的时候,东方珋低声道:“谢,谢谢你。”
慕容申点头,但不回话。
南宫霜则狠狠的拍了下慕容申的肩膀,道:“你小子总算干了件好事!”
慕容申呲牙咧嘴道:“我们好像并不熟。”
南宫霜道:“是吗?无所谓。”然后抱着东方珋回到她的卧室,锁上了门。
慕容申与赵处平又回到赵处平的房间,刚坐下,赵处平就愤恨道:“北月良真不是个东西!”
慕容申淡淡道:“如果我是凶手,就不会让他活过今晚。”
赵处平心中一凛,道:“阿申,这……”
慕容申一脸无所谓,道:“我现在有些真正体会贾鸿的心情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社会上,北月良无疑会判刑,而在汛沁馆中,这种人更令人厌恶,我不这么做,他也会死。从法定正义上来说,我就是帮凶,但是我并不后悔。”
赵处平沉默,决定绕开这个话题,道:“阿申,你刚才说了一二点,那么第三点呢?”
慕容申和他先来到一楼的图书室,说了右下角区域的假书,又到三楼的书房,将同样正对面右下角区域的假书搬了出来。
慕容申敲了敲书架,发出沉闷的响声,道:“如你所见,这一楼与三楼的书架都有这一部分特殊区域,而我认为这应该是密道的门口之一,但是如何打开却不知道。”
赵处平道:“那个小象雕塑会不会是打开密道的钥匙?比如说它虽然是固定的,但却可以转动。”
慕容申摇头道:“试过了,连大门那个都试过了,都是可拿动的,没有疑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比如凶手是简聃,他不会蠢到将凶手两个字写在脸上,不过也有一种可能,简聃并不知道小象雕塑的真正用法。”
赵处平望着书架,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慕容申一拍掌,道:“没错,凶手有可能拿假书来当障眼法。”
三楼的书房不太适合“大动干戈”,于是两人又跑到一楼的图书室,花了十多分钟把所有书都搬下来,但都与特殊区域一样,皆为实心。
慕容申往地上一坐,道:“累死我了,比收拾十个李友好还累。”
赵处平倚着书架,笑道:“这么夸张?据我所知,李友好应该已经改邪归正了。”
慕容申靠着墙壁,一直念着英语单词,诸如“editor,effect,emend”等等。
赵处平则拿起小象雕塑,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摸了摸,真的没什么疑点。
赵处平失望的将小象雕塑放回原处,而慕容申则已念了数百个单词,如同念紧箍咒的唐僧一样。
赵处平不禁笑道:“师傅,快收了神通吧,没这么简单的。”
慕容申一愣,突然蹦起来,大笑着抓着赵处平的肩膀,道:“处平,你说的没错,简单,是简聃啊,哈哈哈哈。”
赵处平茫然道:“简单,简单,怎么了?”
慕容申放开赵处平,道:“西门禅是在10点多的时候死亡,我并不认为那个时候会有别人在三楼,所以凶手一定会在那里看着西门禅死亡,防止他留下证据。所以西门禅不能留下直接指出谁是凶手的留言,如果他要说凶手是东方珋,留下大写的E更好。那么小写的e就只会指向别人,而easy就是最符合的。”
赵处平喃喃道:“easy,简单的,简单,简聃!”
赵处平恍然大悟,慕容申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然后慕容申又开玩笑道:“处平,待会这笔钱怎么分啊?”
赵处平突然想给慕容申来上一脚,但还是忍住了,道:“这个时候还管钱?我们是奔着真相去的,而不是为了这铜臭之物。”一马当先,飞快的走出图书室。
他们先去了厨房,简聃不在那里,所以他们直接上三楼,去简聃的卧室。
慕容申敲了敲门,道:“简管家,您在吗?”
里面没人回答,反倒是有一阵重物移动声。
慕容申略微一思考,叫道:“不好,是密道的声音,里面的人有危险。”
赵处平一惊,而慕容申则一脚踹开了门。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倒在地上的人是简聃。
慕容申赶紧上前查看,还有温度,但心跳已经停止。
赵处平看着慕容申的动作,有些遗憾道:“人死了,线索断了。”
慕容申叹了口气,第一次对于推理感到了挫败与茫然,在之前几次破案中,线索都是摆在那里而不会改变。但在这个案子当中,凶手仿佛是知道了他的动向,主动去改变线索。
赵处平拍拍慕容申的肩膀,慕容申点头,重拾信心,道:“先通知所有人这个消息吧。”
两人敲了其他人的房门,众人又来到三楼。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慕容申与赵处平口中的尸体竟然不见了,房间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南宫霜似是松了口气,道:“慕容申,我知道你小子是想缓和气氛,好了,现在叫简管家出来吧。”
慕容申与赵处平对视一眼,两人都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错愕,但他们也不可能看错。
而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各位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竟然是简聃,他手扶着墙,气色不好,似是大病初愈,头发上沾有水,领子翻过来遮住了脖子,就像迟到的人匆忙洗漱穿衣。
慕容申仔细观察,然后指着简聃的脖子道:“简管家,您刚才去哪里了?还有,您脖子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简聃喘了几口气,然后道:“刚才有人袭击我,而我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然后我突然醒了过来,就去厕所洗了洗脸。”
慕容申道:“简管家的运气真的不错,刚才我查看了你的身体时,你已经没有了心跳,而你死而复生,堪称医学奇迹,虽然你现在身体不适,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还是得询问一句,凶手有什么特征呢?”
简聃迟疑道:“男性……没有别的了,他蒙着脸。”
司马吾阴沉一笑,然后离开了。
赵处平心想:男性?那就只剩司马吾和静先生了,静先生不太可能,那就是司马吾。
简聃喘匀了气,道:“来不及准备午餐了,各位就吃点方便食品吧。”
众人都没什么胃口,简聃告知方便食品的存放地点后就各自散了,至于北月良,没心思理一个畜生。
慕容申二人又回到了一楼图书室,慕容申泡了两桶泡面,赵处平虽然见过了尸体,但也吃不下多少,慕容申则是没心没肺,一口气吃完了。
赵处平擦了擦嘴,道:“阿申,你觉得司马吾是凶手吗?”
慕容申收拾完残局,道:“不太像我认为是简聃刚才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赵处平思考了一下,道:“但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证据直接指向他,万一他一直躲着我们怎么办?”
慕容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赵处平此时真正体会到了书中所描绘的迷茫,锁孔一直在那里,手上有许多把钥匙,但却不知道哪把是正确的。
然后赵处平将行李搬到慕容申的房间中,慕容申睡在自己带的行军床上,而赵处平睡床上。
赵处平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这就是所谓的破案瓶颈吧,明知道线索就藏在随处可见的角落里,每一次扫过去都会自然而然的忽略它。
就只能枯坐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而眼前的线索看了一遍又一遍,无论有多大的毅力与多大的韧性,也只会心生厌恶。
枯燥,苦闷。
想去做些其他事情,又会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时间,就在这乏味中度过。
很快就到了晚上。
晚上10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一个房间中,却发出了极不和谐的声音。
北月良本来应该是被五花大绑的,但现在他却解开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束缚,站在房间中,用手揉了揉早上被慕容申击打的地方,心道:这小子,真是个比牲口还厉害的东西啊。
就在刚才,北月良估算着时间,从嘴里吐出一片刀片,然后割开了绑着自己的绳子,再把塞在嘴里的毛巾扔掉,站了起来。
呵呵,你们都以为我是那种见色起意外加头脑简单的人,可惜你们都被我骗了,东方珋长得确实不错,但还不是能让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这只是一个契机,就算没人来,我也会故意引人过来,以此让我丧失行动能力,最后达到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目的。虽然慕容申确实武力惊人,但我也不是软柿子。真要打一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不过这也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这过程如何,就不必继续追究了。
北月良先从背包里拿了两个压缩饼干,吃完后坐在床上闭目休息了20分钟,精神充沛的起来,再拿之前那个人偶抵住了门。
昨日观察了整个馆的构造,肯定有密道,加上西门禅那个房间,那么密道所在肯定就在房间旁边,与我们这个环形二楼是一个同心圆,就在正对着门的这面墙的后面。
北月良从包中拿出了一个小型电钻,是经特殊处理过的,能够消音。
他先在墙上钻了个洞,然后拿手电筒一照,后面果然别有洞天。
北月良用电钻开出了一个能供他通过的框,然后把那面墙往后拖,放在一旁。
他休息了一会,然后用手电筒探了两边,确定没人后才进去。
哈哈哈,终于被我发现了,接下来我只要蹲守在这里,就能找到名义上的馆主。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同时拔枪转身。
是一个带了黑色面具的黑衣人,他手里也拿着枪指着北月良。
两人对峙了一会,然后黑衣人用手示意他回到房间。
两人一个向后退,一个往前走,慢慢退回了房间。
北月良问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要让我回答你那个问题?”
黑衣人道:“当然。”然后他将手伸入口袋中,应该是要拿出问题的那张纸。
北月良有些放松,但下一瞬,他就发现一把刀从黑衣人的手中飞出。
糟糕,这个距离,怕是躲不过了。
北月良心中思考如电光般闪过,然后扣下了那装着消音器的手枪的扳机。
黑衣人早有预料,但他并不躲闪,显然是穿了防弹衣。
北月良倒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把飞刀,他喘气道:“为什么?”
黑衣人冷冷道:“你这种人,也配?”
北月良拔出飞刀,用尽所有的力气,掷了出去,但被黑衣人很轻松的躲掉了。
北月良脸朝着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衣人冷眼旁观,最后从密道离开。
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