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上班第一天
沉默片刻后，卢菁幽幽地应道：“总以为她是个过去式，但又做不到完全的视而不见，所以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卢菁的坦诚和直白，让秦川心里一松，他就担心卢菁憋着不说。
“菁，别再去想了好吗，你这样子，我总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你没错，她那么清纯漂亮，又长得我见犹怜，你会爱上她很正常。”
“对你来说，她根本不是威胁。”
卢菁的语气有些低沉：“秦川，她如果本人站在我面前，我当然不会怵她，我担忧的是你心里的她。”
秦川急迫地解释：“菁，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一直在努力地忘记她，也想指着我的心脏，大声告诉所有人，这里拆迁了，已经换人住了！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我能控制的，比如今天，身边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她留下的痕迹！”
卢菁终于微笑着对他说：“秦川，我完全能理解的，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是唐嘉韵蒋俊蒙宾共同的回忆，甚至我敢说，时至今日，连虹姨都会对她印象深刻，但我还是希望，你也随时给我一颗定心丸，因为你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停车，我现在就给你！”
靠边停车后，松开了彼此身上的安全带，秦川搂着卢菁，在她耳边细语了一句“菁，我很爱你，”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卢菁闭起眼睛，环住他的脖子，温柔地给予回应，同时伴着车里音响传出的轻柔旋律。
没有永远明亮的月亮，也没有永垂不朽的神迹，但是爱我的女孩儿永远漂亮！无情的业障轮回曾将我深深折磨，只有她绕过人间，为了我她将她的四季全部提前，只留下她仅存的春天……
唇分后，卢菁轻轻拿走了秦川留在自己身上的手，红着脸责怪他：“你还会对我动手动脚了？”
他赧然着说：“对不起，下次再吻你的时候，我把手绑住。”
卢苇的目光温柔似水：“把手绑住没用，把你的心给我就行了，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也渴望有一份纯洁又没有瑕疵的爱情，能有人陪伴在身边，一起平平淡淡的，或者面对风吹日晒，我都会觉得幸福。”
秦川再次拥住了她，此时此刻，不需要再靠说情话来调剂气氛，因为周围的气氛已经足够完美，但他心里总觉得有愧疚，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卢菁是一张白纸，而他自己，却很需要一块橡皮，把已经画在纸上的那个名字给彻底擦去。
如今脚下这座城市是紫田，这里不止有他现在爱着的卢菁，同时也留下了曾经经历过的刻骨铭心，而每当那些纷繁思绪突然涌起时，就好似天边吹来一阵狂风，渺小的他总是无力去抵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它慢慢平息。
卢菁也不急着开车，打起了双闪，两个人一起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
“明天你要正式开始上班了，”卢菁小声提醒着秦川。
秦川不紧不慢地说：“学了这么多年医科，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还是对去金禾做事没兴趣吗？”
“嗯，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接着，秦川有意无意转移话题：“我明天第一天上班，但不用按照规矩做管培生，四院同意给我机会，我接受挑战，以我的能力，当管培纯粹是浪费时间。”
卢菁微笑着说：“我对医疗系统不太了解，但只知道一点，我们家老干部从不说大话，我相信你说的，但也不要骄傲自满，踏踏实实工作，把该考的医师资格证书都考出来，等你以后要升职的时候，我来帮你。”
“不用帮，我能行……”
“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个社会不光看能力，更要倚重背景和后台，你看外面这些刚下班的工薪族们，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各自的工作领域中，都有不俗的能力，但可能做一辈子也无法出人头地，其中的原因就是那么残酷……总之你只要好好干就行了，我们家和市里的关系不错，认识一些卫生局的领导干部。”
秦川认真地说：“我肯定努力，并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等我们神外科汪主任退休后，立即接替他的职位，希望30岁之前，我就能得偿所愿，然后专心于手术台和临床治疗，不再去纠结那些人际关系。”
卢菁重新发动车子，然后轻声说道：“那个汪主任快退休了是吧，我记下了，以后我们在各自的工作领域里一起努力，你三十岁时做神外科主任，而我，就尽快申请进入一线刑警队，我可不想一直当同事们的后勤支援。”
“菁，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有个重要的目标要完成。”
“是什么？”
“结婚生孩子啊！”
“哎呀，你个老干部……”卢菁红着脸，轻轻捶了他一下，车子继续朝一片光亮耀眼的方向驶去，而她脸上的笑容不但明艳动人，还包含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让整座城市的灯火霓虹为之悄然失色，同时也深深迷住了秦川有些躁动的心。
……
第二天上午，紫田第四人民医院神外科办公室。
“这是秦川，他的名字你们肯定都知道了，半个月前那场脑膜瘤手术，就是他一鸣惊人，以后大家是同事了，要好好精诚合作。”
汪文斌介绍完后，秦川和新同事互相握手寒暄，当得知他居然没有去做管培生，同事们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汪文斌又说：“秦川日常工作岗位是门诊急诊和住院部，基本就在这三个地方轮值，如果我有大手术要做，他还要跟我进手术室做辅助。”
刘韬之前与秦川打过交道，他明显带着不满和疑惑说道：“主任，您可是偏心的厉害了，他秦川凭什么可以不做三年管培，而且还能直接进手术室？”
“他跟我有过承诺，一年内只要犯了任何细小的差错，都要从头开始做三年管培生，机会和挑战并存……好了，没时间扯了，大伙儿都赶紧去各自的岗位！”
汪文斌走后，刘韬捋起白大褂的袖口，在出门前，对秦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新人，好好干。”
刘韬的怨恨和敌视，秦川当然能感觉到，他对此并没在意太多，医院里就是这样，大家既是同事，更是升职和评职称时的竞争对手，互相间既有合作，勾心斗角也免不了，他便同其他人打声招呼，换上崭新的白大褂，去门诊室坐诊。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但并没什么特别紧张和激动的，在国外留学最后一年里，秦川长期泡在当地医院，对一切都驾轻就熟，只是相比起来，四院神经外科的门诊室面积太小，才十平米出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一上午波澜不惊，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到午休时间，蒙宾突然打来电话：“秦川，有个叫江浩然的小伙子要来我这里做事，说是你朋友。”
“蒙哥，他确实是我朋友，反正你看着办吧，他人挺不错的。”
“要不要给他付工钱？”
“哈哈，不用，他真不差钱！对了，蒙哥，卢苇今天怎么样？”
“马马虎虎，还行。”
挂掉电话，秦川不禁佩服起了江浩然，这家伙真是执着，为了追女孩子，居然直接跑去馄饨铺子打工。
下午的门诊依然忙碌但有条不紊，大约到了两点半时，从外面走廊传来一阵吵闹，秦川抽空出去一看，马上就吃了一惊，居然是卢苇在和前台护士吵架。
她盘着丸子头，几根垂下的头发丝被津津汗珠黏在了脸蛋旁，背后T恤也湿了一大片，脖子里挂一条长度过膝的灰白色工作围裙，一眼瞧过去，完全是个打工小妹的模样。
满腹狐疑地走上前，秦川拍拍她的脑袋：“丫头，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