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地下法则
在警局大门外，秦川顶着依旧灼热的太阳，等了半个多小时，卢菁终于给他打电话了。
“秦川，我准备下班了，你还在海棠街吗？”
“我就在你们分局门口，想来等你下班。”
卢菁很开心地笑：“我马上来找你！”
几分钟后，他坐上了卢菁的车。
卢菁还穿着警服，看样子是急着来找秦川，都没顾得上换衣服，这让秦川又有了些许的感动。
望着男朋友晒的黝黑的脸膛，她心疼地问：“那么热的天，何必来等我？”
秦川系好安全带，温柔地握起她的手：“我就想来等你下班，你下午有没有睡过？”
“在警局宿舍里偷偷打过个盹儿，现在一点都不困。”
“嗯，那就好，我和阿俊去找过蒙哥，但蒙哥的话语里有些微妙，我讲给你听听。”
把车停靠在路边，听秦川说完后，卢菁的柳叶眉就拧了起来：“蒙宾和张清，这两个人确实可疑，他们肯定是有了某种约定，却又不肯说，现在贝贝已经被带走了，说真的，我不得不怀疑蒙宾他把女儿偷偷送人了。”
“阿俊早就有这个怀疑了，”秦川想了想，试探着问：“能不能先报警，就说张清拐卖儿童？趁这机会先控制住她，她的底细就会真相大白了！”
“家属报案，我们警方当然受理，但你觉得蒙宾会主动报案吗？”
“不会，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信任张清。”
卢菁轻轻敲了敲方向盘：“所以说，这条路行是不通的，张清作为贝贝的妈妈，不管她有多少年没回来了，只凭她用妈妈这个身份把女儿带走，谁都没资格说闲话……不过你觉得张清可能是开公司的，那叫唐嘉韵去想办法，她不是生意场上朋友多嘛，说不定认识工商局的人，可以通过内部途径去查。”
“对，这法子不错，咱们现在就去清韵酒吧，看看韵姐，顺便跟她说一下这事儿。”
“那好吧，先去她那里，然后我们去吃饭逛街，”卢菁缓缓发动了车子，又笑着说：“我发现，你对朋友真是很热心，但这挺好的，像我都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别这样说，你还有卢苇呢。”
卢菁哼了一声：“算了吧，她算我哪门子朋友？成天捣蛋添乱，我都想跟她保持距离了！”
“菁，你嘴里这样说，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还是挺心疼妹妹的。”
卢菁无可奈何地啧了一声：“那也没办法，谁叫我是她姐姐呢，有时候想不睬她都不行，她还是要继续粘着我，其实小丫头跟我一样，也没什么朋友。”
秦川对此表示不信：“卢苇的性格挺外向的，怎么会没朋友？”
卢菁白他一眼：“你真是直男！你自己想啊，卢苇长得多漂亮，哪个女孩子的心会那么大，愿意跟她做朋友？和她站在一起，别人都盯着卢苇看，风头都被抢走了，你叫她的朋友把脸面往哪里搁？”
秦川这才算明白了：“孤独的人其实更渴望有人能靠近她，所以卢苇喜欢粘着你，不过现在她被关了禁闭，挺可怜的，都没朋友去陪她解闷。”
“那是她自找的！敢去飙车，如果他是男孩子，早被我狠狠揍一顿了！”卢菁说着，用力踩下油门，朝清韵酒吧疾驰而去。
唐嘉韵的情绪还算可以，正在办公室里吃炒面，见秦川和卢菁来了，马上问他们：“吃过了吗？”
“没呢，给弄点儿吃的，”秦川已经饿了，他摸摸干瘪的肚子，问卢菁：“晚饭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可以吗？”
“听你的。”
秦川见唐嘉韵吃的嘴边都是油，就笑着说：“韵姐，看到你胃口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不吃饭，难道还把自己活活饿死？”唐嘉韵把话呛回去，转头向卢菁问道：“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卢菁很随意：“我不挑食，来点儿简单的就行。”
打电话叫厨师做两份商务餐，唐嘉韵接着准备煮咖啡：“南美进口的咖啡豆，味道还不错，给你们尝尝。”
卢菁走到沙发坐下，说道：“别忙了，你赶紧吃面，等你吃完了，再跟你说个事儿。”
“现在就说吧，我听着，”唐嘉韵倒了一把豆子，用机器慢慢研磨起来。
秦川把下午和蒙宾的对话大致说完，唐嘉韵立即抓起电话，开始拨号：“阿俊真是没脑子，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不早点跟我说……艾米丽，我嘉韵啊，帮我查一家公司，注册法人名字是张清……对，要快，我等你回复。”
挂了电话，她带着感激说道：“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朋友的亲戚是省工商局的，很快能查出来。”
卢菁淡淡地说：“不用客气，秦川对你的事儿比谁都上心，不过你也不容易，为了一个不给你任何承诺的男人，付出那么多，同样身为女人，我挺佩服你的。”
唐嘉韵十分苦涩地笑：“不觉得我很傻吗？”
“追求爱情的女人从来不傻？不敢追的才是傻瓜！不过就想问你，愿意等一年后的答案吗？”
卢菁问这话的时候，秦川也望着唐嘉韵。
“为什么不等？”没有任何犹豫，唐嘉韵直接回道：“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反正结局很简单，二选一嘛，嫁给蒙宾，或者嫁给别人，总之一年后，我必须把自己嫁出去。”
卢菁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够爽快，秦川一路上都在担心你，怕你胡思乱想。”
“怕我想不开……呵呵，我确实想不开，不然为啥老是盯着蒙宾这个家伙呢？”唐嘉韵苦笑着摇头，开始煮起了咖啡。
服务员在外面敲门，送进来两份套餐，唐嘉韵端起没吃完的炒面，坐在卢菁和秦川对面，陪着一起吃，同时慢慢絮叨起心事：
“其实我的生活挺闷的，表面上看起来，我这几年做生意投资酒店，赚了不少钱，但身为一个女人，我在感情方面并不是个成功者，我所追求的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那群姐妹，甚至包括我大哥大嫂和爸妈，他们都觉得我和艾伦般配！艾伦确实比蒙宾要优秀太多太多，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的想法呢？”
卢菁停下筷子：“我理解你！女人心中的那份执着，只有女人自己才懂，遇到喜欢的男人，根本用不着矜持！”
唐嘉韵看看她身边的秦川，感慨着说：“我很羡慕你和秦川之间的爱情，也期待我自己同样能够拥有……今天本来是那么好的机会，张清来了，我真想跟她坐下来聊聊，如果她愿意嫁给蒙宾，蒙宾也肯娶她，我保证二话不说就走，但没人给我这个机会……蒙宾这混蛋，我真的恨他！老娘有哪里配不上他了，他凭什么一次次拒绝我！”
抬头用力抽泣一声，唐嘉韵继续说：“秦川，你替我告诉蒙宾，我等他这最后一年，如果明年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娶我，那么我会马上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移民去国外，从此再也不见他，跟他一刀两断！”
说完后，她走回办公桌，抽出纸巾用力擦着眼泪。
卢菁站起来，走到唐嘉韵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又对秦川说：“你先出去一下。”
唐嘉韵哽咽着：“别走，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卢菁叹了口气，望着她憔悴又难过的模样，安慰道：“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一年后，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就算蒙宾不给你幸福，也会有人给你的！”
“谢谢你啊，卢菁，”唐嘉韵握住卢菁的手，真诚地向她道谢：“我结婚的那天，不管新郎是谁，你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
“好，一定。”
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蒋俊。
“秦川，卢菁，你们都在呢！哟，韵姐怎么哭了？是谁把你弄哭的，告诉我，我他妈弄死他！”
唐嘉韵恶狠狠地说：“是蒙宾，你去替我把他宰了！”
“好，这就去，”蒋俊转身往外走。
“滚回来！”唐嘉韵又喊住他，接着问：“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去看过蒙哥，他在干嘛？”
“他能干嘛，就在铺子里煮馄饨啊！我说韵姐，还要不要我去揍他？”
“要揍他，也是一年后的事情，现在你陪我坐会儿，让秦川和卢菁吃饭。”
蒋俊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点起一支烟：“韵姐，如果你还想哭，我借你肩膀。”
唐嘉韵举起筷子就要扔他：“滚你的，敢占我便宜！”
“别老是对我那么凶嘛，秦川卢菁都在这里，给我留点儿面子。”
唐嘉韵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角说道：“你能想着过来看我，就算你有心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叫厨房给你做。”
“还没吃呢。”
正说着，唐嘉韵手机响了，接起来嗯哦两声就挂断了，对秦川和卢菁说：“省工商局查不到张清的公司名字，那可能性就太多了，比如她没有在本省注册过公司，或者不是用她自己的名字注册的……甚至，她根本就没开过什么公司。”
卢菁皱着眉头说：“线索断了，查不下去了。”
“嗯，难办……”
见唐嘉韵失落不已的样子，秦川犹豫一下后，终于说道：“我有个法子，现在大路走不通，干脆就走小路，我们让胡金东帮忙去查张清！”
蒋俊没听说过胡金东，不敢随便插嘴，而唐嘉坐和卢菁都愣住了，不明白秦川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名字。
秦川解释道：“胡金东的身份半黑不白，半个月前我住院时，他莫名其妙送来一笔钱，又说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帮忙，虽然这钱被卢菁给退了回去，但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并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最后我没收他的钱，那么等于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如果叫他想办法，用所谓的地下法则，去跟踪调查张清，我想应该会有机会，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