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见蒙贝贝
秦川左手缠着纱布，想用右手抱一抱蒙贝贝，但小家伙有点怕生，警觉地跑向罗虹身边：“罗奶奶，有怪叔叔！”
卢苇指着秦川，哈哈大笑：“姐夫，你也有被人叫怪叔叔的时候？”
秦川一脸尴尬。
罗虹爱不释手地把蒙贝贝抱在手里：“贝贝呀，好久没和罗奶奶见面了，想不想罗奶奶呀？”
“罗奶奶，我很想你，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贝贝的脸蛋红扑扑，和罗虹十分亲热。
“罗奶奶最近在国外，下次贝贝跟我去国外住段时间，好不好？”
“好呀好呀……”
唐嘉韵问秦川：“红包呢？你今天第一次和贝贝见面，不能空着手吧？”
“我还没来得及准备，不过没事，我有这个。”
他进屋，拿出来一沓购物卡，就是白天在医院里收到的，全部塞进贝贝的米老鼠小背包里：“拿着，回家记得把这些东西给爸爸和太奶奶。”
贝贝眨着眼睛，问唐嘉韵：“小唐妈妈，我可以拿吗？”
“当然可以！”卢苇抢着回答，她笑嘻嘻地靠上来，轻轻捏了捏蒙贝贝弹性十足的脸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叫姐姐，给你糖吃。”
贝贝低声说：“阿姨，爸爸和太奶奶说，不能随便吃人家的东西。”
“叫姐姐！”卢苇不高兴了。
“姐姐……”
卢苇这才乐了，把糖塞进贝贝手里。
秦川笑着说：“卢苇，贝贝要叫我叔叔，如果喊你姐姐，那你可比我小一辈了。”
卢苇毫不在意：“贝贝要是喊我妹妹，我才更高兴呢，那说明我年纪小，还嫩着啊！长大成人这词儿太可怕，你喜欢你拿去！”
“好了，你们别围在这儿，贝贝一身的汗，我带她去洗个澡，嘉韵，你带着她的换洗衣服吧？”罗虹从唐嘉韵手里接过一个小塑料袋，就把蒙贝贝抱向了卫生间。
望着贝贝这张萌到了极点的脸，卢苇一时也不想出去逛了：“等贝贝洗完澡出来，我陪她玩一会儿。”
唐嘉韵跟她开玩笑：“卢苇，你如果喜欢孩子，叫你姐姐姐夫赶紧生一个，天天陪你玩。”
“那最快最快也要等一年后吧，我可等不及，”卢苇见过唐嘉韵两次，知道她是秦川的朋友，便和她随便聊了两句。
唐嘉韵对秦川说：“蒙哥上有老下有小，我和阿俊只要有空，都会帮忙带一带贝贝，给蒙哥腾出手，以前虹姨还没出国时，她也会帮着带，贝贝在你们这家属院住过好几晚了，我看得出，虹姨非常喜欢小孩子，你和卢菁得抓紧了，赶紧结婚生一个。”
秦川嘿嘿笑：“哪有那么快的。”
唐嘉韵又说：“贝贝很懂事很听话，她还会包小馄饨，他们家馄饨铺子里的小馄饨，都是她亲手包的。”
“真的吗？”卢苇觉得不信。
“是真的，给你看这个，”唐嘉韵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不长的视频，才二十几秒，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蒙贝贝已经熟练地包了好几个形状漂亮的小馄饨。
卢苇赞叹不已：“真有一套啊，晚上让她给我们包馄饨吧，我想尝尝。”
“今天就算了，皮和馅儿都没买，不过你可以去海棠街的蒙家馄饨铺子，试试贝贝的手艺，”唐嘉韵说完，又去厨房里倒水喝。
“卢苇，看到了吗，这就是昨天我们说的，那个很nice的小女孩儿，”想起昨天出租车上那一幕，秦川就觉得好笑。
“嗯，贝贝确实nice，我喜欢，”卢苇点点头，指向厨房里的唐嘉韵，小声问：“姐夫，她好像不是贝贝的妈妈吧？”
“不是，贝贝的妈妈名叫张清，长年不在女儿身边，我没见过她。”
“那贝贝挺可怜的……不过你们那么多人都会照顾她，也算是一种补偿。”
“贝贝等于是我们大家的女儿，但是失去的母爱，却不是随便靠补偿就能替代的。”
“那贝贝的爸爸，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蒙哥，为什么不再给贝贝找个妈妈？”
秦川无奈地说：“唐嘉韵就愿意做贝贝的妈妈，但蒙哥不同意。”
卢苇还想问，但突然就住口了，因为唐嘉韵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
唐嘉韵似乎没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走过来说道：“秦川，以后你有时间，也稍微帮着带一带贝贝，不过可别像阿俊那样，带贝贝去游艺城打什么电动。”
“不是吧，阿俊怎么带贝贝去那种地方？”
“还是贝贝自己告诉我的，阿俊这家伙，好心办坏事，我已经说过他了，”唐嘉韵轻轻哼一声，又关照秦川：“你是咱们几个人里学历最高的，以后教育贝贝的责任，可就交给你了。”
“我也能帮忙带孩子，”卢苇插了一嘴。
秦川马上乐了：“卢苇，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用心把书读好。”
卢苇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你这人呀，真没劲透了，贝贝叫你怪叔叔，还真没叫错！”
唐嘉韵站在窗边，点起一支烟，说道：“贝贝是个苦孩子，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蒙哥要顾着店里，奶奶年纪也大了，她就只能一个人玩儿……由于家里情况比较特殊，附近的大人都不太愿意让自家孩子和贝贝在一块儿，所以，贝贝的童年并不快乐，她很孤单，听幼儿园老师说，贝贝不是太合群，总有其他孩子嘲笑她没有妈妈。”
秦川朝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于心不忍地问：“张清到底怎么想的？她就这么狠心，把女儿丢下不管了？”
唐嘉韵脸上，有一抹无能为力的神情：“张清好几年没回来过了，但听蒙哥说，她一直在给贝贝寄钱，可是钱有用么？贝贝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她要的，是一个幸福完整的童年，还有家啊！”
秦川失了神，转瞬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彼时生活一团乱，随时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这一切，都拜那个已经去世十多年，印象中永远酗酒无度，脾气暴躁的父亲所赐。
那段日子，糟到不能再糟，是秦川最不愿提起的……于是他联想到了贝贝，等贝贝长大，该如何回忆她自己的童年呢？是为了生计终日操劳的父亲，古稀年迈的太奶奶，不知身在何处的妈妈，以及海棠街年复一年的风雨四季，阴晴圆缺……
唐嘉韵心思细腻，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里感受，便拍了拍他的肩，算作是安慰，只有卢苇不明所以，嚼着口香糖，对窗外肆意的阳光摇头晃脑，好似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影响她的心情。
贝贝洗完澡，换了套连衣裙，香喷喷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卢苇马上跑上前，牵起两只小手：“走，跟姐姐出去玩儿。”
唐嘉韵正和秦川聊着天，想都没想就说：“你们去吧，别跑太远了，就在附近转转，卢苇要看好贝贝。”
“好咧！”
过了一会儿，秦川听到楼下有卢苇和贝贝的声音，便走到阳台上一瞧，她们一人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宝纱湖边转悠。
一大一小两条花裙子，在夕阳余晖之中随风飘舞，贝贝走累了，卢苇就把狗尾巴草叼嘴里，俯身弯下腰，将贝贝驮在身上，沿着湖边小道越走越远，而贝贝非常贴心，小手不时伸到前面，给卢苇擦去额头的汗。
这是很美的一幅画面，尤其在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的时候，秦川不禁看的痴了，目光跟随着那一串浅浅的脚印缓慢移动，他仿佛看到了卢菁背着年幼的卢苇，沿着时光长河静静前行，一转眼，就变成了现在如花似玉的模样……
吃晚饭时，卢菁来了。
她见到坐在罗虹身边，捧着小碗乖乖吃饭的蒙贝贝，马上眼前一亮：“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是谁家的？”
“大姐，这是你男朋友的女儿，他一直在骗你，其实他早就结过婚了，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要想清楚了！还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卢苇的眼泪几乎飚了出来，用手指着秦川，一脸悲愤交加。
或许是卢苇的演技太过逼真，不仅罗虹和唐嘉韵惊呆了，卢菁也是惊诧莫名：“秦川，卢苇说的……是真的？”
秦川还是憋不住笑了：“她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了？这是蒙哥的女儿，贝贝。”
他话没说完，卢菁就要揪卢苇的耳朵：“臭丫头，这话你都敢乱说！”
卢苇嘴里含着饭，哈哈大笑着往屋里躲：“大姐，你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