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幻想
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是普通IV级急性肾炎的症状，留院观察几天，到药局开些药，然后就可以回家调理了。大夫还特别叮嘱要每半个月来医院复查一次，平时注意饮食，少吃高油高盐高蛋白的食物。
在3个人的照顾下，白妈妈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到半个月各项指标就稳定了下来。出院那天白芷在病房帮爸妈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赵舫到租了一辆车，准备把白芷爸爸妈妈送回家，毕竟老年人上了岁数，又拎着一堆东西，打车也不方便。
妈妈出院的第二天，白芷决定要回到静宜。妈妈的病毕竟是需要长期调理的，她现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爸爸，还有来帮忙的小姨，妈妈的生活可以得到保障。
白芷收拾好行李准备返程，赵舫在楼下等她。
“闺女，”白爸爸临行前叫住白芷，“你转告赵舫，叔叔阿姨很感谢他大老远来看我们，还帮了这么多忙。跟他说下次回来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知道了。”
“还有！”白爸爸又说，“赵舫这个孩子挺不错的，爸也看出来你也挺喜欢他的。喜欢就别有什么顾虑，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我们也不方便插手，也插不上话，只要你觉得好，那爸妈也支持你。可别再让自己后悔了。”爸爸特意补上最后一句。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白芷和父母到了别之后下楼走到赵舫车前。
“怎么样？”赵舫问。
“情况比我想的好多了。”
“不辞职了？”赵舫笑着问。
“不辞了，得亏没把辞呈发出去。”
“确实。那现在怎么说？直接去机场？”
“不急，先吃个饭吧。我们家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小店，我请你去。”
赵舫狡黠一笑：“好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店。
“你想吃什么？”白芷问赵舫。
“你比较了解，你点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那万一不和你口味呢。”
“你点的话，不会不合口味的。”
“哦，那我点了。”白芷听后害羞地低下了头。
“白芷？”白芷循声看去，发现叫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大学的班主任。
“黄老师，您也来这吃饭啊？”
“下午在这儿附近开会，来这儿吃一口。你不是留在静宜了吗？怎么回来了？”
“家里有点事儿回来处理一下。老师您身体都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是岁数大了，难免有点老年病。”
“老师千万注意身体啊。”
“知道。这位是？”黄老师推了下眼镜，上下打量着这一对青年男女，眯眼笑着问白芷：“这是你男朋友吗？”
许尚哲“不“字的口型都做出来了，却被白芷抢了话头。
“是，这是我男朋友，赵舫。”白芷蹭地挽住赵舫的胳膊，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赵舫一脸震惊，不过知道这可能是做给老师看的，便配合着白芷。
“小伙子，你要好好对白芷哦！行了，我先走了！”
“黄老师再见！”
“喂！”赵舫贴到白芷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没想到白芷还没回过神儿来，反倒被吓了一跳。
“啊……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啊？还是说，你只是拿我当工具人使的？”
“哎呀你就当帮个忙嘛！我的这个老师八卦的很，不想和她解释那么多……”白芷的脸越来越红，就像是高倍速观看苹果成熟的过程。
“哦，是这样。那你直接说是哥们儿不就行了？还是你就是这么想的，想让我当你男朋友？”赵舫没有更靠近，只是静静地等着白芷回复，还有盯着她愈发通红的耳后。
“……你少臭美了，我才没有……”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女朋友能不能先点菜啊？你男朋友我有点饿了。”
“你——”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吃完饭回到车里，但这次白芷坐在了副驾——也许是后座上放了两个人的行李。
“白芷。”赵舫神情严肃地说。
“怎么了？这么严肃？”认识赵舫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神情。
“我一直觉得告白这种话应该男生先说，所以刚才在店里我没再继续，而且我觉得你大概也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被表白吧。”
白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舫的侧脸，心跳攀升。
“我喜欢你白芷。从小学六年级你闯进我们班替我出头开始。之后每一次家庭聚会我都很开心，因为我可以见到你，跟你一起玩，虽然有一次不小心把你弄哭了。我真的不会哄女孩子......但没想到我们很快就分开了，我们举家搬到了静宜。在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时候，我们却又在飞机上重逢了。我当时不敢看你确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我怕你不记得我了，毕竟我应该也没给你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可能只是个失散多年的童年玩伴或是被人欺负的小胖墩儿。这也许是上天安排，我们就是有斩不断的缘分，所以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就没进过别的人，因为我早决定如果第三次见到你，无论如何我都要试着追你，哪怕你拒绝。天赐良机，我居然在大学里见到你，而且你后来还来我兼职的影楼拍照，我更是相信这一定是暗示我要抓住缘分。”
这段持续了将近20年籍籍无名的单相思被赵舫缩成了这样凝练的一段话，除了佩服说话人深厚的语文功底，白芷还惊叹于他究竟是忍了多久才说出这样的话。眼前这个对于自己来说曾经都想不起来的发小竟然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你，想说这些多久了？”
“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不过那样肯定会吓到你，你会对我有戒心。”
“所以你一直忍到现在？”
“严格来说不算忍。因为你值得。为值得的人做值得的事怎么能说是忍呢？”
“所以，我可以得到......”赵舫话还没说完，白芷的双唇便贴上了他的脸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唇的温度，那是害羞和感动作用下升高的体温。
“......谢谢你。我也喜欢你。”白芷热泪盈眶地说。原来被人坚定选择、温柔对待的感觉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我有名分了？”赵舫戏弄似的问。
白芷猛地点点头：“我的小跟班。”她的手正被赵舫的大手环绕着，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既然是跟班，以后就不用说谢谢了吧？”
白芷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曾经以为我再也走不出来了，直到你走进我的生活，我又开始觉得我可以托付给某个人了。”
“你介意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早就过去了，何必介意呢？从始至终放不下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啊！”白芷转过头，对上赵舫那双温情的眼眸，“原来我喜欢的不过是那个高中穿着校服、大学侃侃而谈的他，都是我回忆中臆想出来的他，现在我只是为我这段籍籍无名的单相思画上句号罢了......所以我说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从幻想总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