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魇
本以为一定可以找到藏萝的踪迹，可是出来以后线索又断了，魂灯还是燃成紫色，但却没有半点指引。
时渊拍了拍魂灯的表面，灯晃了两下，烛火摇曳差点熄了。
“怎么会没反应，这灯难道坏了？”
“会不会是藏萝的尸首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时渊斩钉截铁道。
“难道，她还活着？”
想到这个可能，时渊一双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红光。
他将灯提起，向前走去，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不过就在刚走几步，一阵狂风突然吹来，将灯吹倒在地上。
灯里的紫色火焰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从地底钻出，看到时渊之后，发出一阵低吼声。
“嗷吼！”
一股强烈的压迫气息袭来，让众魔修喘不过气来，只有时渊神色如常。
“什么东西，好强大的压迫气势。”
看到那头小兽，时渊心中一惊。
“藏萝饲养的宠物遁地兽，它居然还活着，而且看起来似乎比一百年前更加强大了。”
通常来说，魔修有着比道修更强大的攻击力，就算是魔兽也拥有非常恐怖的战斗力。
可是一百年前骷髅山上片甲不留，道修那么多，连藏萝都没能幸免，它是靠会遁地才侥幸逃过一劫？
“吼~”遁地兽仰天一吼，气场震碎一块巨石，石块碎得满地都是。
时渊的红衣被吹起，连连向后退。
“藏萝的宠物居然还活着，真是出人意料，既然它还活着，那么藏萝又在哪？”时渊在心中喃喃自语。
“轰~！”
就在时渊心中疑惑之际，那遁地兽突然向着时渊飞奔而来，目露凶光，不怀好意。
时渊瞳孔微缩，一手提起魂灯，轻盈的往后一躲。
“嘭！”
一阵烟尘升腾，遁地兽撞击在山壁之上，缓缓往下掉。
“好险。”时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脚下的遁地兽：“遁地兽以前一向温顺，怎么会如此发狂。”
天尊殿
空涂看着桌上摆放的桃花酥、山药糕、芙蓉饼……江问月一脸恳切：“天尊真的不尝尝么。”
“不用了。”
江问月叹了口气，这个月第十回被拒绝了。
“天尊啊，您就吃一口吧。”
“天尊，您就尝尝吧，就一口，奴婢专门为您做的。”
江问月在空涂殿内也有一阵子了，大概了解了空涂脾性，开启了嘤嘤嘤模式。
“本尊不喜欢身边人过于聒噪。”
空涂看着手中的茶杯，眉头微皱的警告。
“哦，奴婢知道了。”江问月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她不敢说话了，生怕惹怒空涂。
这几天她一直在讨好空涂，但是空涂始终冷冰冰的，根本不搭理她。
空涂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江问月，起身离开。
江问月看着空涂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空涂真是清高到家了。
摆什么架子，总有一天你会被本女魔头打得嗷嗷叫。
不吃我做的点心？那是你的损失。
江问月自己拿起一块芙蓉饼啃了起来。
吃完又忍不住拿起了第二块。
“怎么这么甜？”
“嗯，好吃！”
江问月一边吃一边赞美，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就多吃点。”
空涂的声音幽幽在身后响起，吓得江问月手一抖，手中糕点掉在了地上。
“啊哈哈。”江问月尬笑一声，看着如幽灵般去而复返的空涂，把盘子端到空涂面前。
“这些糕点是奴婢专门为天尊做的，天尊就吃一块吧。”
空涂扫了一眼点心，并未伸出手，态度似乎有所软化：“我不喜欢吃这等甜腻的食物。”
原来空涂是不喜欢甜的，那就是比较爱吃咸的了，那她做了半个月的点心算是白给了吗？
“哦，奴婢知错了。”江问月有了新的思路，拿起点心准备撤退。
“等等，把地上的点心渣收拾了再走。”空涂命令道。
江问月低着头不再说话，默默的收拾地上的点心渣。
收拾好以后，江问月就走人了。
江问月回来的时候，天尊殿内又响起一阵流水般的琴音。
江问月自觉的侯在一旁，时不时练一下掐决的手法，把桌上的紫兰花当做靶子，认真捣鼓了半天。
空涂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练的可是缠水决？”
江问月点了点头。
“缠水决是修真最基础的术法之一，你之所以会觉得有难度是因为没掌握到要领，施术时要摒弃杂念。”空涂缓缓道。
江问月愣了一下，摒弃杂念？她们魔修讲究随心所欲，还真是让人头疼。
江问月继续练习，掐决的手法越来越快，打出去的效果始终一般。
“看来这种功法不适合你，我这里有一套心法，你试试。”
空涂看到江问月越练越差劲，索性直接拿出一本心法递给江问月。
江问月一脸惊讶的看向空涂，他竟然肯教授自己心法？
“多谢天尊。”
江问月接过心法翻开看了一遍，这个心法和藏书阁的不太一样，藏书阁的心法晦涩难懂，这本心法凡是新手不容易懂的地方都加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十分细致，再笨的人也能看懂一二。
加批注的人，一定心如细发，而且费了不少心思。
看字迹清丽工整，像个女子写的，天尊空涂身上居然有女子的东西？
从未听说空涂和哪个女子有牵扯，这里面一定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不管如何，江问月还是照着上面练了起来。
琴声再度响了起来，江问月练心法，空涂弹琴，气氛很是默契。
江问月练习了几遍，发现没什么难点，便停下来休息片刻。
江问月把心法灵活运用的时候，发现果然好多了。
她又翻了几页，看见其中一页有点点猩红，像是溅出的血迹，是字迹主人的血吗？
因为有了空涂给的心法，今天这一天过的充实而融洽，江问月即将退出空涂寝殿打卡的时候，把心法还给空涂。
“天尊，你的东西。”江问月决定忽略血迹的事，先把东西完璧归赵，虽然这本心法真的很好用。
“不必了，看完再还我，但不许损坏上面的一页纸张。”空涂居然把心法让给江问月。
“是。”江问月心里诧异，本以为随身带在身上的东西空涂会视若珍宝，没想到会随意借给别人，不对啊，他最后一句话不还是表明很在意这本心法吗？
带着满腔的疑惑，江问月打卡回到自己房间，她用贡献点换了几颗辟谷丹，已经不用按时去食堂报道了。
可能是白天练累了，因为心法是空涂的东西，江问月不习惯把它丢进储物袋和自己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将心法随手丢在桌上。
自己躺在小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赤月高挂，到处充斥着人们的哭喊，尖叫。
本来世外桃源的地方沦为人间炼狱，到处弥漫着大火，黑烟。
不少人在地上挣扎，痛苦翻滚着。
三十几个泛着魔气的黑色影子越来越逼近苟延残喘的幸存者，如嗜杀的修罗。
有人想跑，被黑影发现，手里的镰刀落下，点点鲜血溅到了远处地面翻开的书页上。
火焰在方圆百里焚烧了一夜，无数人被焚烧得连灰烬也不曾剩下。
不知过了多久，赤月散尽，终于迎来了破晓。
静谧的尸体堆中，爬出一个小男孩。
江问月突然从睡梦惊醒，想到梦境，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桌上的心法。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一个梦，而且这个梦里貌似出现过这本心法。
还有，梦里烧杀抢掠的貌似是魔修。
回忆起梦里的赤月，江问月不禁想起一段魔界往昔的历史。
很久很久以前，魔界是非常混乱的，宗魔修自发成立了很多个组织，其中有一个三十五魔修组成的组织号称“天魔”，可谓是无恶不作。
他们作恶之时，便会有赤月异象，可这么大名鼎鼎的魔修组织却在她去骷髅山之前就消踪匿迹了。
最后那个小男孩又是谁，空涂不会就是以前被天魔组织屠杀的一员吧？
天魔横行的时候，受害者不计其数，空涂这么讨厌魔修，那么……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江问月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梦太荒谬了。
江问月想了一会儿觉得头大，便放弃了，继续睡。
一夜过去。
江问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心法翻阅起来。
看了几页又领悟了一些要领，江问月开始去侍候空涂起床。
江问月端着水走到空涂身边。
空涂还在熟睡之中。
奇怪，往常这个时辰空涂都醒了。
江问月想了想，把手伸到空涂的鼻子前面试探了一下，呼吸正常，还没挂。
江问月轻叹一声，把水放在桌子上。
江问月坐在空涂的旁边，不敢轻举妄动。
空涂的身材挺好，皮肤也很白皙，系着本命玉玦的绳子在披散的发间若隐若现。
至少，对着这样一副皮囊装深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空涂似乎动了一下，江问月朝思暮想的本命玉玦滑了出来。
江问月伸手想摸一下，又想起了被它灼伤的经历，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空涂的脸庞，江问月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从前大多都是互殴的，如今倒多了很多别的东西，不过全都是她当舔狗，为了得到这块玉卑微讨好空涂。
她太难了。
空涂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两人四目相对。
空涂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天尊，你醒了？”
空涂没有说话。
“奴婢侍候你洗漱吧。”
江问月意识到自己靠的这么近失礼了，连忙跳下床。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空涂依旧没有说话。
江问月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尊，您是不是还想再睡会？”
空涂还是没有说话。
江问月感觉自己有点像自言自语。
空涂时而就这样一个字不说，江问月凭自己的理解搓着帕子，递给空涂。
空涂没有接，江问月尴尬的收回帕子，真难伺候。
看来她今天就不应该勤快来这么早。
“天尊，若是奴婢打扰到你休息了。那奴婢现在就走。”
说着，江问月暗戳戳的端着脸盆就想离开。
“你说什么。”
身后的空涂可算是说话了，江问月不得不停下脚步，心里有些无奈。
刚才问了她这么多遍都不理会，现在自己要走了终于舍得说话了，这不是存心整人吗，怪不得加蒙走的时候那么欢天喜地，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说天尊殿不好混。
江问月很好脾气的扭过头来：“天尊，奴婢刚才问你要不要洗漱。”
空涂从床上坐起来，那意思肯定是要了。
江月忙不迭伺候空涂洗漱。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空涂这才道：“外殿落叶已经铺了一层，你呆会去打扫一番。”
“奴婢遵命。”江问月嘴角一抽，恭敬的应道。
空涂居然又继续躺了回去。
江问月只好退下，心中有些郁闷，她就偷个个小懒一天没清理落叶就让他抓到了，匪夷所思啊。
江问月出门看见落叶一夜之间又多了，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江问月掐决把落叶聚在一堆，这么多叶子怎么处理成了问题。
用火烧吧会产生大量灰烬，若是灰烬飘到空涂的寝殿那她肯定凉凉了。
又不能凭空变走这么多落叶，她要扔在其他地方也得找个好地方才行。
江问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河沟，河沟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江问月看着清澈的河沟，心想扔落叶下去应该没问题吧，反正旁边也有棵叫不出名字的树，只是那棵树的叶子还很青嫩的，没有落叶，但迟早都会落的。
江问月这样安慰自己，就把她堆砌起来的大堆落叶哗啦哗啦几声扔进了河沟。
不知道为什么，江问月在叶子落下的哗啦声中好像听到谁喊了一声哎哟。
江问月有一刹那停止了动作，那声音又没了。
可能是她刚才听错了吧，江问月继续往河沟里面的叶子。
她是那种一种技巧的一点一点的扔，很快叶子全都被水给冲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冲了下来。
阳光的折射下，锦鲤的鳞片十分耀目，竟然有七彩光芒。
“真好看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