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望
在去二十六区的路上，小可收到了关于德潘寻找的那个星系的消息。
“少爷，来消息了。”
“什么？”乔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德潘要找的这个星系可能已经不在了，而且……”小可一脸为难。
“不在了？”乔里睁开眼。
“是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以前达尔星所在的星系，早就不在了。”小可放低了音量。
“达尔星？怎么会是达尔星？”乔里震惊。
“我们数据中心的人还特地拿以前达尔星的数据出来做了对比，相似度有九成。”
乔里不说话，想着什么。
“我也看过了，对比了旁边几个卫星的轨道，即使不加误差值，也是相似得很。”
“怎么会是达尔星？德潘的朋友为什么要找达尔星？”
“这个……只能问问德潘了，达尔星两百多年前就不在了，他的朋友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啊！”
“呵，现在才来找确实晚了，你问问他人在哪儿。”
德潘在二十六区见了几个相熟的朋友，按照阿那的指示，想给三十六区添一些军备设施，当然是用来应对天阶号的，谁知道天阶号送来之后会不会出事呢，很难说。
阿那计划在区内四个基地的外圈再加一层对空的军备，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可是几个基地的能源种类不一样，要分开做，摆在德潘眼前的事情就这些，还有就是矿区贸易的事情，正好一并办了。
如果三十六区增加了军备，大概率要成立战备部，德潘想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做个战备部指挥官什么的。
乔里在来二十六区的路上联系了德潘，约好了见一面。
德潘在热闹街市的小酒馆里见到了乔里。
“乔里大人，你好，又见面了。”
酒馆里灯光很暗，也很隐蔽。
“你好，德潘。”
两人在小隔间里坐下。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乔里大人商量。”德潘说。
“是嘛，我是想来告诉你上次你拜托我找的星系坐标。”
“有进展了吗？”德潘很急切想要知道结果。
“这个嘛，你确定这个坐标是咱们联盟内的吗？”
“确定。”
“我派人查了，他们说这个星系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德潘很失望。
“我想问问，你那个朋友为什么要找这个星系的坐标？方便告诉我吗？”乔里想再问一问。
“噢，是这样的，他们一族不是我们图坦星系的，很久以前他的先祖去到过这个星系，留下了一些东西，现在他想去找回来，所以拜托我，他是我父亲的旧友，我父亲以前在外面待了很久，现在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帮忙了。”
“留下东西？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星系都不在了，还怎么找？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是重要的，非常重要，您知道这个星系原来在哪里吗？或许我们还能过去看看。”
“这个星系……”乔里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要是不说，可能会错过一些细节，“这个星系，就是三十一区已经被毁掉的达尔。”
“啊！达尔！”德潘一口气没喘上来，“怎么会是达尔！”
“就是达尔，我们接到消息之后把达尔几个卫星的轨道做过对比了，确定就是。”乔里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德潘特别失望，眼里尽是哀伤，突然特别哀伤，好像这是一个悲剧。
“你怎么了？”乔里很仔细地观察德潘的表情。
“哎，怎么是达尔！”德潘紧皱眉头。
“很难办吗？”乔里小心试探。
“这下完了。”
“完了？怎么了，他们留下的东西很重要吗？如果找不到会怎么样？”
“如果找不到……”德潘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回去。
“要是找不到，也没办法了不是吗？告诉你朋友吧，要么你带他去我们LH-1矿区旁边的陨石带看看，那边一整片都是达尔星的残骸，你也知道天阶号当年的事，你朋友看到了也就明白了。”乔里自顾自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德潘叹着气，答应了崇山要帮他找的，现在麻烦了。“我那个朋友现在在第四基地里，只能回去的时候再告诉他了，没办法了。”
德潘摇着头，一口闷下了杯中酒。
“我说德潘，这事情也是没办法，但凡能找到，我也不会来告诉你这个坏消息。”
德潘觉得没办法跟崇山交代了。
“你的朋友要去找什么啊？说出来听听，或许有别的办法呢，要是知道是什么，还能研究研究不是吗？飞船？还是什么矿产？说不定还能有别的替代呢。”
“哎，就是一块石头。”德潘本来不想说。
“石头？什么石头？什么石头要两百年后才想起来找？”乔里来了兴趣。
“他们一族的生命之源，就是一块石头，但是现在找不到，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样，哎！”
“你的朋友在姑奶奶的基地里？那你只能回去了再告诉他了，要是后面能有我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找我。”乔里安慰德潘，拍拍他的肩膀。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这次我来贸易会，还有旁的事，我们家主跟您聊过军备的事吧，我想着既然要增加军备，有些方面您能帮上忙。”
终于说到正事了。
“军备没什么问题，姑奶奶要什么？发文书过来就行了，这个都是应该的，我也已经派了侦察机过去看着，因为要造跃迁台，这事情要越早办越好，你说呢？”
“是，老大的意思也是这样，这次也要给四个基地都加上对空防御系统，那第四基地的设备可以由您这边计划吗，图纸方面家主可以自己设计，我们那个防御塔发射器就是她设计的。”
“啊？姑奶奶还会设计那玩意呢！”乔里很惊喜。
“可不是嘛，她可是这方面的能手啊，而且搭配了你们提供的能源系统，非常好用。”
说到姑奶奶，乔里拿起酒杯和德潘碰了一下。
“呵，我倒想快点看到她设计的图纸”。乔里的歪嘴笑又摆出来了。
“您怎么叫她姑奶奶啊？这么有意思？”
“姑奶奶！她一个几百岁的人，我叫她老祖宗都绰绰有余，姑奶奶正合适！”
乔里，你是不是喝晕了？
“哈哈，合适！合适得很！不过您别看她活了这么久，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和我小时候见过的没差，您可没见过，她打扮起来可漂亮了呢！”
说到姑奶奶，乔里眼神一亮。“有多漂亮？”
德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她那时刚从加纳回来，您知道加纳的人身材都不太高大，她穿着一身华服，拖地的那种，一头白发高高束起，站在人群里是最显眼的那一个，那时候的她眼神凶巴巴的，面对议会的那帮人，她也是镇定自若，我还听人说，开会开到一半，她就开始骂人。”
“骂人？她还会骂人？”乔里差点没跳起来。
“是啊，真骂人，挨着个儿地骂，她得翻旧账啊，天阶号把她的家毁了，又要争取保下我们游荡者，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哎，当年我们要是没在达尔的卫星上偷矿，也不至于害了她。”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天阶号的事情和你们有关，她为什么要保你们？”
“这个……所以说她善良呢，她说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因为联盟军追击游荡者才出的事故，就不要让事故再一次发生在别的星球上，想让游荡者回归联盟，才做下的决定，为了保住我们，也为了杜绝后患。”
德潘说着，有些惆怅。
“呵，你看，还是现在好吧，游荡者是斗不过联盟军的，她要是不回来，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说是吧。”
“是，过去不安稳的日子也结束了，我父亲也很感激她，叫我跟着她。”
“换了我要是你父亲，子孙后代都得跟着她。”乔里微微一笑。
“后来她在你们三十一区待了一段时间，就说要自己出来开区，挑了最外圈最荒僻的地方，说要在这里好好过剩下的日子，把我们都带来了。”
“三十六区也太偏僻了，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区，那议会怎么答应的？”
“当时中心区议会的二把手很喜欢她，开会的时候她可是盯着那个人骂了好几天呢，真奇怪，那人居然时常来三十一区找她聊天，还给她送了好些东西，借着这个人的关系，才自己出去立区，可能中间也是遇到了一些事吧，她说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这安静的日子能过多久？没想到，天阶号又来了，哈哈。”
“说到天阶号，我就纳闷了！怎么又来了！真烦啊！”
“我也觉得这个天阶号有点怪，啧，也说不出哪里怪。”乔里摇动着手里的酒杯。
“天阶号的事情，我也摸不着头脑，一个不大的飞船，怎么就能把达尔星炸成这样。”
乔里警觉了一下。“你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德潘抬头看了一眼乔里。“难道不是吗？”
“连你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我……也是我父亲说的，这里面也许有别的事情，达尔星可能是被故意毁掉的，我不知道。”德潘摇摇头。
乔里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
“哎，现在那边什么都没了，我那个朋友以后要怎么办呢。”德潘很惆怅，把杯中酒一口干下。
乔里从德潘嘴里确定了一件事，虽然这件事已经没有人提起了，事关的人也都被阿那熬死了，但是他不甘心，达尔星绝对不是天阶号毁掉的，绝对不是。
第四基地。
阿那在桌前处理文书，还收到了沙奇的问候，她笑了笑，也回了几句话，我挺好的挺开心的什么的。
沙奇当然知道你会开心，有人陪啊，怎么会不开心呢，啧啧。
二十六区。
沙罗到了二十六区，第一件事就是找乔里。
乔里接到了会面的文书，立刻前往沙罗的临时驻地。
乔里见了沙罗，一边跑上去一边喊。“沙罗姐姐！我的好姐姐！我要抱抱！”
乔里你是个傻子吧。
沙罗也笑了，又见到了乔里，被他抱了个满怀。
沙罗是怎么和乔里这么亲密的？这要从他们的娃娃亲说起。
当年沙古找乔恩买能源设备，第三区虽然财大气粗，但是也总想着巴结乔恩，无非就是为了三十一区的能源技术。沙罗跟随沙古去三十一区开会见到了乔里，那时的乔里还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但是他有点早熟，一见到沙罗就抓着不放说要和沙罗一起玩，沙罗就带着乔里玩了几天，乔里还跟乔恩说，以后要娶沙罗姐姐，沙古听了立即说以后让沙罗嫁给他，乔恩看他跟沙罗玩得挺好，就答应了合作的事，后来乔里还特地去了沙罗的驻地待了一段时间，两人的感情也是非常不错。
乔里的热情把沙罗身边跟随的侍卫都逗笑了，沙罗见势把侍卫都支开，带着乔里往花园走。
“怎么样，我的好姐姐，感觉怎么样？”乔里双手插着兜，边走边摇，还时不时地用肩膀拱沙罗。
“什么怎么样，你自己也做家主了，还问我怎么样，你说呢？”
“嘿，我说啊，都没以前自在了，以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文书，还要出来开会，哎呀，真怀念以前啊。”
“你们区好歹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可是头疼了。”
“怎么了我的好姐姐，弟弟我能帮上忙吗？”
“见到你我就放心了，这件事你还真能帮我。”
“噢？让我猜猜，天阶号的事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你就说吧，这个忙你帮不帮？”
“我家老爷子早就跟我说过了，幕后黑手会自己现身。”
“哎，你知道我们撞上十八区运输船的事吧，还不明显吗？”
“我知道你很难办，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不做点什么，他老狐狸怎么能露出尾巴。”
“既然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你别急，我还得跟依斯阿那商量一下。”
“依斯阿那？三十六区的家主？”
“是，这件事多少和她有些关系，反正天阶号要去三十六区，那边的安全我会部署的，左右就是和她说一声的功夫，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只要议会那边答应协助，加纳也不会说什么，高低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但是十八区那边我还要捞点好处再回去，我的部下都盯着我呢，我可不敢空手回去。”
“原来你是来捞好处的！”沙罗说着，扭了一把乔里的胳膊。
“啊！好姐姐！我就是顺带捞一下好处嘛，别扭我！”乔里疼得龇牙咧嘴的。
“那你给我个时间，我们那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开贸易会之前一定撤军，到时候你就说是你争取来的，已经和十八区议和了，也好让那些老狐狸闭嘴啊，我再私底下跟十八区家主达成协议，食品供应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有你帮忙固然是好，可是我回去之后怎么办，我父亲还没醒。”
“沙古到底怎么了？”
“哎，不知道，就是一直昏迷，不知道什么原因。”沙罗愁容不展。
“你父亲也许不是病了。”
“你说，他是被人……”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既然老狐狸已经现身，他必定会有下一步行动，你觉得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前段时间……有人提议让沙奇回来。”
“呵，可不是吗，如果老狐狸要成事，必须把沙奇除掉。”
“沙奇？那沙奇不就危险了吗？”提到沙奇，沙罗突然紧张起来。
“沙奇不是最危险的，可以说是顺带除掉，你自己才是最危险的啊我的傻姐姐。”
“我……我还不至于，他们要动我，最起码得万事俱备。”
“哎，我说啊，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多这种事，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活得这么勾心斗角的，早点改制吧！”
“我不想活得安稳吗？身在其位，不得不身在其中罢了。”
“眼下你也是用人之际，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值得信赖的人好好培养一下，省得到时候孤立无援，我在外面，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也知道的，我的手伸不到第三区。”
“哎，沙奇怎么办，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好吗？”沙罗最担心的就是沙奇。
“行呗，你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有说过半个不字吗，好歹他现在待在三十六区还算安全，我们家跟依斯阿那的关系最好，有她在，沙奇暂时是安全的，她也不会放沙奇回来，这小子命好，扒着姑奶奶这棵大树，可要是有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也好时刻关注他。”
“那只能先这样了，哎，我还真想见一见依斯阿那。”
“见她？见她也容易，沙奇的事确实你应该亲自跟她说说，好歹人家也不知道其中利害，要不要我帮你约她见面？”乔里调皮眨眨眼。
“可以吗？”
“可以啊，我就说我想她了，请她来，这还不容易吗？”
“也好，有些事我还是想和她说明，毕竟沙奇的事可能还要麻烦她。”
“行吧，那你父亲那边，你要快点想办法让他醒一醒，你一个人斗不过那些老狐狸的。”
“是啊，我得好好打算一下。”
乔里回到临时驻地，想着要怎么跟阿那说，到底是说沙罗想见她呢还是自己想见她，他琢磨着，如果有人想对沙奇动手，必定也会连累到她。
“小可。”
“什么事少爷。”
“你说，这会儿要是想让姑奶奶来，得用什么理由？”
“啊？让依斯阿那大人来这里？”
“是啊，你帮我想想，找个什么理由比较好？总不见得说我想她了吧，她不得骂我呢！”
“这……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现在是紫月上来的时候，依斯阿那大人在基地里，要她出来必定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说的就是啊，你快想想，找个什么理由？”
“那您说是什么事要找她过来，总得有个正事吧，或许直说了会不会好些？”
“直说？直说沙罗想和她聊聊？”
“怎么沙罗殿下要找依斯阿那大人？”
“是啊，你快想想啊！”
“那就直说吧，家主之间的会面，咱们就发文书过去，说贸易会的事需要家主来一趟，都是正事，说不定依斯阿那大人会来的。”
“就这么简单？”
“是啊，如果是您的私事，她不一定会来嘛。”
“啧，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姑奶奶不会为了我跑一趟？”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乔里没有这个魅力？”乔里气急败坏。
“您别急，我这就发文书，您消消气。”
“哼，赶紧发，赶紧的，十八区家主那边我也不好跟他明说是三区内斗的缘故吧，咱们的手伸不了这么远，给他点什么好处比较好呢，我想想。”
德潘整天都很烦闷，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崇山说这件事，拜托他找的星系坐标居然是已经毁掉的达尔，这下崇山该怎么办呢，要是知道了要找的东西找不到，会不会绝望呢。
德潘把和乔里会面的消息传回了基地，阿那还夸他，说要着手开始设计对空基地防御系统。
第四基地。
“你说我怎么设计咱们基地的对空防御系统比较好呢崇山？”
你这问题问得真好，人家崇山又不能说话。
“我是这么想的，原来的防御塔发射器不用动，反正外圈警戒线还有块地方，不如就在这块地方加设对空系统，咱们后面是个小山坡，上面也可以做一套，地面的打近地，山坡上的打远空，你说好吗？”阿那在操作台上打开一张基地平面图纸，手指来回比划着。
崇山看着，点点头。
“嗯，那我就开始设计了，这东西要做也快，要赶在天阶号来之前做好。”
崇山的头歪了一下。
“那个天阶号啊，真烦人，要做跃迁台，还要在紫月加轨道稳定器，这些活儿真是太烦人了，本想着来这里能安安静静的，没想到事情这么多！”阿那瘪着嘴，有气无力的。
崇山伸出手，在图纸上点了几下。
“这里？这里？没错，这两个点可以做主塔，嗯，其他的塔可以做在地下，要用的时候再升起来，还能节约维护成本。”
崇山点点头，又在图纸上划了两条线。
“你说这个线路编排嘛？这样吗？这里是个小花园，我在这里种了点花草，线路要绕开这里往旁边走，这里是后面的警戒线，要沿着这里做，嗯，没错。”
崇山很认真，他也想帮上忙。
“嘿，你还挺懂的嘛。走，我带你去看我种的花！”
刚走出办公室，崇山就把阿那抱起来了，他还真是抱上瘾了。
“哈哈，我都忘了自己走路是什么感觉了，走，我们往宿舍后面走！”
宿舍后面有一小片花田，不过花儿们开得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还垂头丧气。
“你看，这就是我种的小花。”
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的，在紫月的照射下好像并不想绽开。
“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种这些花，要是在别的地方，他们长得有半人高呢。”
崇山把阿那放下来，她走到一株花前，俯身摸了摸那半开的花。
“这些花，总能让我回忆起以前的日子。”
阿那看着那花，沉默了，脑海里浮现着还在神殿里做祭司的画面。
崇山从后面走上来，蹲下身，用手轻轻托起一朵花珠，他的手里亮亮的，瞬间那花儿绽开了。
“哎？你还有这本事那！”阿那眼前一亮，惊呼。
崇山转过头看阿那，像是在寻求表扬。
阿那笑了。“你好棒啊崇山！”
不过，崇山的手松开后，花儿又垂下了脑袋。
阿那欣慰地笑了笑。“不过是一朵花，即使在不适合的环境里生长，也要拼尽全力，花儿既是这样，我们更要努力活着不是吗，什么都不能阻挡我们活下去的勇气。”
崇山又看了看花，一边捧起阿那的右手在掌心里。
崇山的手微微亮，他呆呆地看着。
“崇山，你是不是能量体吗？我觉得是，要不然你怎么会亮呢？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命法则，就好像我们一族，要与依斯之神共生，没有了依斯之神，我们就算活着也无法繁衍后代，可是我的那些同族根本就不信我说的，他们早就抛弃了信仰。天阶号毁掉达尔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也许那些事情就是有预兆的，我很后悔没有及时上报，哎，可是我说了也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花没了，可以再种，可是我们呢，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夜里，阿那收到了乔里发来的文书，说想让她去一趟，她想问问乔里到底是什么事，随即发起了视频通讯，乔里立刻接了。
“姑奶奶，我刚起来，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想我啦？”
“你那里是早上，我这里可是晚上，我干嘛要在晚上想你？怎么了，什么事找我？”
“嘿嘿，肯定是有事的嘛，不过你放心都是正事。”
“正事？你还能有正事？说吧！”阿那揣起胳膊在身前，准备好好听一听。
“那个……还是天阶号的事，你知道沙奇的姐姐沙罗嘛，他们的巡逻机撞上了十八区的运输船，现在正闹着呢，我想帮一帮沙罗。”
“你想帮就帮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嘛，顶着天阶号的四千架战机是我们的，现在第三区的食品供应迫在眉睫，我又想在十八区捞点好处，想着要是能把这四千架战机撤了，两头都好说话，想着来听听你的意见。”
“四千架战机是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哟姑奶奶，这不是为了牵制天阶号嘛，更何况，里面还有第三区的事情，他们那边也是乱成一锅粥，沙罗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找我帮忙。”
“沙罗，沙奇的姐姐啊，她父亲沙古呢？”
“沙古病了，现在是沙罗撑着局面。”
“那你就成人之美吧，到时候你捞的好处也分我一份呗。”
“哎？你提醒我了，沙罗姐姐有事想找你，托我给你带句话，你看方不方便来一趟，是很重要的事情，嘿嘿。”
阿那沉下眼眉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就说你想我了不就行了，然后撒个泼在地上滚两圈，哭天抢地闹腾几下，我看着高兴了自然就来了，说这么多你也不嫌累？”
“这样管用吗？”乔里迟疑，怕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管用？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正事？想多了吧！天阶号早晚都要来，和你什么时候撤军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是现在打天阶号的主意，倒霉的是十八区，关我什么事了？只要天阶号还在十八区，我就不需要操心，该操心的是他十八区吧！你要是跟十八区说如果不恢复对第三区的食品供应，你就开火，你看他们敢不敢！”
“这……”
“这什么这，你自己打的算盘自己知道，还想捞好处呢，联盟军已经把门萨特福祭了天，我现在可是法力无边！”
“是是，姑奶奶法力无边，法力无边！”
“左右都不是事儿，我都不关心，倒是你，想我来？那你可以开始撒泼打滚了！
阿那歪了歪脑袋撇嘴笑了一下，准备看乔里撒泼。
乔里愣了一下，旁边的小可笑地哧哧的，他憋不住了。
“你笑什么笑！”乔里觉得脸上挂不住。
“怎么了，你是不会啊还是不敢啊？”
“我……其实沙罗是想跟你说沙奇的事，想要当面说，也是因为沙奇在你的基地里，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弟弟，你还是来一趟吧，好吗姑奶奶？”
“姑奶奶？我有这么老吗？”
“您……不老，您比画像上还美呢，大美人！”乔里低声下气的，连赞美都有些无力。
“大美人不敢当，但是我基地里还有人呢，得一起带来，我考虑一下吧！出一趟远门也怪麻烦的！”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就开新的穿梭机来，很快就到了，很快的，嘿嘿，您的临时驻地我也给安排好，一定舒舒服服的！还有侍从卫队我都安排上，绝对体体面面事无巨细！”
“嗯，看你这乖觉的样子我还真有些心动了，好吧，等我去了之后再看你撒泼吧，但是贸易会那边是德潘负责的，我不想出面，你别声张，行吗？”
“行行！都行！”
“那沙罗那边你联系吧，我不会待太久的。”
“是，等你到了，我就安排你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