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家人
福星公寓，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如释重负的模样让坐在客厅里神情紧张的妻子有些疑惑。
除了妻子外，还有两位花甲之年的老者，他们的脸上明显带着不安与恐惧。
老人们身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目光有些呆滞，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看。
“老张，找到解决方法了？”
“论坛里那个楼主说半个小时后到。”
“谁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妻子明显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自六天前开始，每天晚上都有莫名的响声，像是有东西在走路。孩子晚上起来还听到了渗人的笑声。
老张不信邪，守了一夜，居然还看到了一个带笑的黑影从他面前掠过，自那之后，一家人到处打听高人大师，请来驱邪。谢乐言就是第一人。
“你可别被白白骗钱。”妻子显然不是很信所谓的驱鬼人士，但是家里又有古怪，只能去请这些江湖人士除邪。
“到时让他留一夜，就知他到底有没有本事了。”老张不在乎钱，只要让家人平安就行。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方法辨认骗子。
老张看向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父母和一脸木然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要是网上那个道士这能解决房子的问题，出多少钱都行啊。
随着墙上钟表时针指向七，门口也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刚到七点，那人就来了？老张有些意外，连忙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顿时有些失望。这个年轻人会驱鬼？未免有些太年轻了。
“请问这是张立荣家对吧？”
“是，你就是那个叫‘言’的楼主？”
“嗯，我现在可以进你家看看情况了吧？”
“进来吧。”
张立荣大门一开，就让谢乐言走了进来。谢乐言则是抓住门把，走进来的同时关上了门。
妻子循声走出来，见来者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顿时也觉得上当受骗了，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借口去给谢乐言倒杯茶。
一走进来，谢乐言就观察着周遭环境和每个人的神情。很普通的客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估计是几人的卧室里才藏着鬼。
谢乐言以毒辣的眼光迅速扫视了一遍客厅，没有灵异物品，也没有尸臭味。
“请问，奇怪的声响是率先出现在哪个房间呢？”
“是出现在我们的房间，不过就几声便没有再笑，我们当时没有在意。”坐在一旁的老头子缓缓说道，“后来第二天，我孙儿上厕所很清晰听到了笑声。再然后，这个笑声就不时回荡在整个家。”
说完，老头子还有些后怕，不断看着周围。
“那笑声一般是在什么响起？什么时候结束？”
“零点，我曾经守了一夜，那个时候响起来的，结束时间不确定。”张立荣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了那个带着笑容的黑影，恐惧顿时布满了全身，半晌说不出话来。
“请问你怎么了？”谢乐言接过茶水，道谢后放在了桌上问着呆滞的张立荣。
“想起了一些恐怖的事。守夜那晚，我看见了一个带着笑容的黑色影子。”
带着笑容的黑影？难不成那鬼有实体？不，不太可能，如果有实体，为什么这家人一直没有发现鬼？并且这么久都没有触发鬼的杀人规律，这一点也很奇怪。
鬼域就更不可能了，反而很有可能是杀人规律难触发。
谢乐言站着思考了一会，对张立荣说：“这件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不如我今晚负责守夜，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这句话一说，张立荣显然有些意外，很明显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抱着驱鬼的想法来的，自己之前似乎有些轻视他了。
两位老人都轻松了不少，这句话对他们两人的作用可谓不小，小男孩往谢乐言看了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了电视机，一言不发。
妻子则是附在张立荣耳边嘱咐着：“你也和他一起守夜吧，我怕他半夜把我们的东西顺走了。”
“行。”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可以去看看你们的卧室吗？或许能找到一点鬼的踪迹。”谢乐言不想一直坐着。
“当然。”
张立荣给谢乐言带路，一间间卧室看过去。
首先去的就是位于外侧的张立荣夫妇的卧室。卧室内部的装饰很朴素，家具也很少。
一张双人床，床头摆着夫妇二人的结婚照。还有一个书架，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把椅子。最值得注意，就是在书桌上的那一台电脑了，谢乐言有些吃惊，这个年代的私人电脑他挺少见到的。
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你的生活似乎没什么爱好。”
“也就平时网上冲冲浪。”
“这么热的天，怎么连台风扇都不安？”
“有个小的，睡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还挺节约的嘛。”谢乐言在心底念叨着。
谢乐言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奇特的，便出门走向了另一个卧室。
张立荣立马跟上，在后面问道：“小伙子，啊，不对，先生什么时候干这一行的？”
“你叫我小谢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大师，只是有些本事而已。当然，你也不用怀疑我是招摇撞骗的，我凭本事吃饭。”
谢乐言说这些只是为了打消对方的疑心，张立荣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很快，俩人走进了两位老人所居住的卧室。
一走进去，一架台式风扇就出现在谢乐言的视野中。整个卧室的装修风格有些古朴，同样摆着书桌，但是又多出不少盆栽，还有几条鲤鱼在鱼缸中嬉戏。
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书，大多是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还有一个泛黄的本子，封面上赫然写着——环城记三个大字，是很清秀隽美的毛笔字。
“这是？”谢乐言指着这泛黄的本子问道。
“父亲写的武侠小说，他是个武侠迷，看还不过瘾，要自己写。”
“你和你父亲感情蛮不错啊。”
张立荣挠挠头，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没经过主人允许，谢乐言也就没有打开这本未出世的武侠小说了。目光看向别处，书架顶层的一个微笑着的木偶娃娃吸引了谢乐言的注意力。
这个木偶看上去挺久的了，不像是21世纪的东西。
“这个木偶是？”谢乐言把这个木偶取下，递给了张立荣。
“这个木偶我小时候就见过了，一直待在我父亲房间里，有时候我要去下来看一看。要说鬼的踪迹，最不可能的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也就是说这木偶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谢乐言不禁多看了木偶几眼，突然觉得那微笑有些渗人，随后将其放回原处。
这个木偶得留个心眼，越是年代久远越要注意，谢乐言的直觉很少错。
看完两位老人的房间，剩下来的就只有小孩的房间了。这个房间位于最深处，走进去一看，房间内部很新，比起前面两个房间要漂亮许多，不过也要小上些许。
房间里的家具也很新，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倒是挂在墙上的空调让谢乐言有些在意。
“大夏天，吹暖风？有用吗？”现在是夏天，环境温度早就超过了空调能调控的范围。
“这里以前是个杂物间，后来我儿子出生了，我就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下。”张立荣讲述着房间的经历，随后拿起桌上放着的空调遥控器关掉了空调。
“我小孩常说房间里冷，就一直开着。不过看着也很少有热乎的时候。”
“你不觉得奇怪吗？或许鬼就藏在这个房间里也说不准，否则你家孩子为什么总会感到冷？”
谢乐言这么一说，张立荣顿时醒悟，警惕着四周。
“不必紧张，暂且退出去。”
杀人规律不可能轻易触发，否则这一家人怎么都还活着。
两人缓缓退了出去，可就在谢乐言关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瞧见了一道黑影，以及它脸上的诡异的微笑。
张立荣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但也只能强行镇定，关门离开。谢乐言自然也瞧见了，不过那一瞬间自己做不到什么。
那个微笑似乎在哪见过，谢乐言有这样的感觉。
返回客厅，谢乐言将关门看见黑影的事情告诉了这一家子。小孩慢慢躲到了张立荣的身后，两位老人的神色也不太好，张立荣的妻子也大气不敢出。
毕竟，现在那只鬼，就在孩子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