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火灰蛇的一生

到了开学的第二周，课程终于提上正轨了。

而克劳尼最最期待的课程，就是三年级她费尽千辛万苦选上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即使一年级的时候她差点忘了买这门课的教科书：《神奇动物及其产地》——还是达芬女士把这本书最先迎接回家的。

这门课的教师是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先生，一位四肢残缺的小老头。他结实的躯干上只剩下一只胳膊和半条腿——这使得他看上去有点儿矮。当他撑着全是木制品的身子来到禁林外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赫勒斯甚至紧紧地抱着克劳尼的手臂，“这看上去有点惊悚。”

但和他的外貌不同，凯特尔伯恩先生的嗓门大的离谱，或许喜欢神奇动物的人们都是大大咧咧的，他自如地用着他仅剩的那只完备的手拎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很多被冻结的卵，一个手掌就能够握住它们，透过冰冻的表面，你能在里边能看见暗红色的亮光。

“有谁知道这些是谁的卵？”教授努力地抬起头环视了周围的学生一圈。等他们几人一组领取了这些卵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课。

“火灰蛇的卵？”克劳尼试探地回答。她在帮助斯内普处理魔药的时候接触过这种生物卵，除此之外她暂时想不到有哪种动物的卵需要被冻结起来。

“哇哦！”笑容马上就爬上了这名教授原本故作严肃的脸蛋，他瞥了一眼女孩胸前的蛇形徽章，“斯莱特林加三分！”

“既然如此，有谁知道火灰蛇的特征和其他相关的内容吗？”

一个皮肤黝黑的赫奇帕奇男孩从克劳尼的旁边蹿了出来，他往前跨了一步：“火灰蛇的寿命只有一个小时，他们从魔火中诞生，眼中会闪着红光。身体通常细瘦而灰白，他游离过的地方还会留下灰迹。”

“赫奇帕奇加三分！男孩！为你精彩的发言。”教授满意地环视也一周，“这真是意外之喜，老实说，你们预习到这种程度我就非常满意了——但是——还有吗？”

“火灰蛇需要找到黑暗隐蔽的地方产卵。”塞德里克看上去和男孩关系不错，他轻轻撞了一下那个男孩，然后非常自如地回答道，“产下卵之后，他们就会支离破碎，化为尘土。他们的卵非常的炙热，会燃烧周围的事物，但冻结之后可以用来治病。”

“确实是这样的。”凯特尔伯恩先生赞许地点点头，又给赫奇帕奇加上了三分，“被冷冻后的火灰蛇的蛋大部分会失活，所以我没法让大家人手一只地观察，所以——”

原本用来装火灰蛇卵的袋子开了一个口，一只灰白色的红眼小蛇从里面飘了出来：“而且这种蛇的危险性太大了，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引起磅礴大火。所以我只带了了一只，让大家互相近距离观察，为了这个，我可费了大精神！”

学生们一窝蜂地向前，这只可怜的小蛇被科特尔伯恩教授用漂浮咒悬浮在了空中，周围的人群让他越发的不适应。它恶狠狠地用红色的眼睛瞪视着周围所有的生物，尝试着在空中直立起身子给所有人小蛇警告。

但没有什么用。

“火灰蛇——有分公母吗？”克劳尼一边盯着这只小蛇的尾部，她只见着了这只蛇的排泄腔，而且它的尾巴细短，“每一只火灰蛇都会产卵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凯特尔伯恩先生指了指小蛇的尾巴尖，“他们的特性决定了他们无法通过普通蛇类产下后代，没有发情期。目前不产卵的火灰蛇还没有被发现过。”

“也就是说他们生而为母，而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用他们的生命产下一颗可能引起火灾的蛋。”克劳尼仰头盯着小蛇扭来扭曲的身影，“这样看他们的生命短暂又可悲。”

“蜉蝣在水面上也就只存活非常短暂的时间。”她看的出神，“如果生命的意义就是短暂地来到世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然后就那样无知无觉的逝去。那有什么意义呢——”

“每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无论他自己本身知道与否。”那个黝黑的赫奇帕奇男孩接话道，“动物繁衍后代，才能使得种群延续。即使是最弱小的生命，他们也能在艰苦的环境中发扬光大。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说的好！”塞德里克说，“但是我们是神奇动物课，不是哲学课，小思想家们——”

大家参观完这只小蛇后，教授就把他放到了地上。小蛇的速度很快，他火急火燎地蠕动到了搭建起来没多久的木板下面，大家探头探脑地企图和他一同挤进去。克劳尼挥舞了几下魔杖，一个流动的水幕就漂浮在了空中，里面正在播放着昏暗的影片——内容是小蛇的一举一动。

“这可真是实用。”塞德里克赞叹地说，“这样我们都能看了。”

火灰蛇将自己的头部在松软的土地上顶来顶去，挖出一个洞穴来，然后用它灵敏的尾巴把土给扫了出去。它蜷缩在里面，随着腹腔部不断的抖动，一颗通红的蛇蛋就出现在洞内。而它自己本身，在产下了那颗蛋之后，就如同被完全燃烧后的纸巾，火红的眼睛内的亮光瞬间熄灭，然后变成了一个僵硬而脆弱的蛇身，随后碎裂成了很多片，覆盖在了那颗卵上。蛇卵的边缘被这灰烬蹭得发黑。

又一个生命在她眼前逝去了，不过这只小蛇甘愿赴死——这是它生来的宿命。

凯特尔伯恩教授用飞来咒把蛇蛋从木板下取了出来，给大家展示了一遍，蛇蛋周围的空气都被高温灼烧地扭曲了起来。再过了一会，他就把蛇蛋冻住了。

“如果蛇蛋没有失活的话，可以孵出小蛇吗？”克劳尼问，“他里面能孕育出生命吗？”

“能。”凯特尔伯恩教授很高兴有小巫师不断地提出新的疑问，这让他感觉这些年轻又热情的孩子们正在认真地学习和听讲，“但热度会不断地消散——如果你想要从火灰蛇的蛋中孵出火灰蛇，他们的后代会一代比一代更为虚弱，直到最后变为一颗死蛋——这颗蛋不再具有生命力——当然也不再有药用价值。”

“他们无法不断地延续下去。”他说，“他们产生自魔火，是魔法的附随生物。一旦支持他们燃烧的火焰消失殆尽，而此后又没有新的热能提供给他们，最终迎接他们的不是不断的延续。”

“而是逐渐地泯灭，直至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