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旗下演讲
那年,柳矇十六岁,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怎么忘都忘不掉的人。
柳矇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她连上厕所都要和别人一起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上了一个独来独往的少年。
他叫陈皖,在柳矇的印象中,他似乎没怎么和别人待在一块。
也就是这样,柳矇注意到了他,到后来,喜欢上了他。
城南中学是省重点高中,柳矇所在的班级高一一班又是城南中学的尖子班,当时她是以中考第二的成绩进来的。
陈皖比柳矇大一届,柳矇第一次见他,是班级内有个喜欢他的女生,班内几个女生都在起哄,而这个当事人像是没事人一样。
当时柳矇就很佩服他,柳矇想,如果自己处在这样的场景中,她的脸一定红了,会非常尴尬的。
柳矇能经常见到陈皖,或许是在同一楼层的原因。
俗话说,如果有一个人经常在你面前晃荡,你就会喜欢上他。
忘了说了,陈皖是高二一班的,城南中学三个一班,都在同一楼层,而且那一个楼层只有六个班级和三个老师办公室,校领导说,方便一对一教学。
那天,柳矇和杨核桃一起手拉手上厕所,正好碰到陈皖,陈皖迎面向她两人走来,擦肩而过,柳矇闻到了陈皖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那时的柳矇想起苏雪林在《青春》中写:当一个十四五岁或十七八岁的健美青年向你走来,先有爽朗新鲜之气迎面而至。
柳矇有时会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性格原因还是其他,为什么看起来他像是在享受孤独呢。
柳矇有时会可怜自己,连孤独都不敢去面对的人,怎么面对生活。
2014年十一月的一个星期一,陈皖选定国旗下演讲,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名高三生,演讲题目为《坚定信念,超越自我》
柳矇很惊喜,也很开心,她喜欢他侃侃而谈的语气,喜欢他意气风发的身姿,喜欢他最后那句:谁要是游戏人生,他就一事无成;谁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个奴隶。
柳矇看着陈皖一步步从主席台下来,柳矇从没觉得一个人能把这蓝白相间的校服穿的这样好看。
她觉得她更喜欢他了。
柳矇其实有想过表白,但是陈皖是高三,她觉得再等等吧,等他高考完,就去告白。
2014年五月六号星期一,柳矇要上台演讲了,对,国旗下演讲,演讲题目是:《拥抱青春,让青春无憾》
柳矇只记得当时很紧张,在紧张的同时,她也在寻找着一个人。
柳矇拿起话筒,试着开口:“时间的流逝是那样的悄然无息,今天是2014年五月六日。”
底下的高三学生面色十分严肃,而高二高一的学生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放暑假。
“还有一个月,还有整整三十天,高考便要来了,作为一名高二学生,我们已经感受到高三学长学姐严阵以待的气势,在这里,玩想送给你们几个建议。”
其实,柳矇在主席台上说的这些都只是对陈皖说的,柳矇说:“自信是成功的唯一秘诀。”她说:“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
“最后,祝学长学姐们如愿以偿,前程似锦。”
祝你,前程似锦。
转眼,六月的高考来到了最后一门课,高三学子陆陆续续的离校,柳矇想要去告白了,但是现实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柳矇拿着精心准备的告白礼物,到校门口等陈皖,陈皖出来后,柳矇的心扑腾扑腾的跳,正要上前时,一名女生抱住了陈皖。
柳矇想要告白的心渐渐的冷静下来,晚上,她在想,也许两人时亲戚呢,而第二天,杨核桃异常兴奋的说孟涵苦苦追了一年的男神有女朋友了。
班内的人都知道,孟涵的男神就是陈皖。
他有女朋友了。
柳矇后来想起这段感情,她只记得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她很坦然,她没有放弃喜欢陈皖这件事,就像她永远享受不了孤独一样。
柳矇见过陈皖无数次孤独的背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孤独。
很快,十几天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陈皖以699分的成绩高居理科榜榜首,成为那一年的市高考状元,柳矇想,他那样的人值得最好。
其实柳矇到现在还没明白,她相貌好,家世好,人缘好,成绩好,女生羡慕,男生喜欢。
她也值得最好的人。
柳矇原以为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她小瞧了这段感情。
她不管干什么都会想起陈皖,吃饭时会想,睡觉时会想,升旗时会想,日出时想,日落时也会想。
2015年六月七日,高考
最后一场考完,走出考场,柳矇的心情倒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出分那天,柳矇妈妈在家里放了好几个小时的《好运来》,柳矇爸爸连公司都没去,提前坐在电脑桌前,最后虽然卡点进的查分系统,但是奈何查分人太多,系统直接崩溃。
柳矇的高考分数678,虽然不是状元,但是,全国的大学也是随便选了。
柳矇去了BJ,那个他在的城市。
柳矇学了历史,这个非常冷门的专业,选历史的原因是因为一句话:历史书里随便翻过的一页都是别人的一生。
柳矇觉得,人的一生要么用一句话来诠释,要么写成一本书,让别人去阅读。
柳矇去了陈皖的学校,她想去看看那个身姿如松的少年,和他旁边的少女,看看他俩两情相悦,举案齐眉。
柳矇看到他们在黄昏之下接吻,看到他们走过柳矇从未走过的路。
那天晚上,柳矇做了一个梦,梦回到在城南中学,陈皖向她走来,柳矇抬眼看了他一眼,立马移开,随后擦肩而过。
只有当陈皖在柳矇前边的时候,她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柳矇在梦里都不敢看他。
后来啊,柳矇用了很长时间去释怀,去忘记,但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