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心无所依

妙空：“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有时清晰，有时模糊……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们会怎样！”

芳晔华默默低着头。

妙空：“我怕之后，我给不了你幸福！”

芳晔华还是没有抬头。

妙空：“也是，这是我自己种的因，只是……”

妙空没有继续说下去，二人很快又沉默下来。远方天际，红霞红得赤木，仿佛日落前的回光返照。

芳晔华突然开口说道：“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妙空：“我不坏吗？”

芳晔华：“坏！”

妙空：“是了！”

芳晔华：“也不坏！”

妙空：“如何这样说！”

芳晔华：“按理，定君位上我们初识，你让我当众出糗，心思当为不端之辈！又借势压人，抢夺我处子之身，当为道德低劣之人！可是，在这些相处的时光里，我发现你心思纯粹得可怕，你就仿佛只是一个类人的皮囊！只有在你有欲望时，我才觉得你真正像一个人！”

妙空：“……”

芳晔华：“你太纯粹了，我不恨你，相反，是我配不上你！相比你的纯粹，我们还是太复杂了！”

妙空：“……”

芳晔华：“你没有归宿，没有依托，那么纯粹的活在当下，没有恶、没有善，没有是，没有非！你仿佛水之变换，风之无形，又似山之久故，石之凝实。”

妙空：“……”

芳晔华：“你是个天生无情的人，是个天生的圣人！”

妙空呆呆望着前方，芳晔华的话句句落在他的心上。

妙空喃喃着：“天生无情……圣人吗？我可不配！”

……

二人沉默下来，不知许久，天色渐渐黑了。

芳晔华：“你饿了吗？我该去做饭了。”

妙空摇摇头，只呆呆的望着前方。

芳晔华站起身：“我去做饭了！”

妙空：“抱一下我！”

芳晔华仿佛听错了一般，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么？！”

妙空：“抱我！”

芳晔华走至他身后，蹲下，从身后抱住了他。

二人就这般定住，沉默了一会。

芳晔华：“我腿好麻！”

妙空：“抱歉，可以了！”

芳晔华松开手。

将脸凑到他耳前，轻声道：“感觉到什么吗？”

妙空：“很软！”

芳晔华脸一红，气到：“不理你了！”

她站起身就走。

妙空呵呵笑着，她嘴角也不自觉地咧开。

妙空忽然高中唱将起来，内容如下：“晚暮残阳照晚烟，风抚麦浪去无边。鸡鸣狗吠村落起，倦飞百鸟栖林眠。我有瘦马长陪伴，负剑江湖为少年。”

芳晔华听了一会，轻轻走开，她要去生火做饭了。

妙空继续唱到：“少年系马高楼边，频频探友继无闲。可怜岁月逝如水，昨我青丝遍已霜。倒是瘦马排骨尽，全身肥膘神骏显。”

芳晔华在一旁生活，远远看来，倒也是有种老夫老妻日常的安逸平静。

燃起的火堆燃气橘黄色的火焰，照在她的脸上。一阵阵青烟随着飘起，被微风吹到她的身上，她轻轻咳嗽起来。

妙空的声音再度传来：“怎料世事无常惯，一日友散功名消。算来人世几知己？都作利禄奔命人。解我鞍罢牵我绳，踉踉跄跄出东城。来时东城花柳放，去后花败柳黄枯。

想我离家美少年，丰神绰约翩翩颜。归来坡脚背弯弯。柴门破，狗雉集，蓬蒿密密满阶梯。手中马儿欢儿跃，大快朵颐饱餐急。”

落红尘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很快，几个起落间就到了妙空身前。

她定定地看着妙空，在夜色下，二人都看不真切彼此的脸。

落红尘：“你倒是逍遥！”

妙空止住了唱腔：“可是有事！”

芳晔华也快速走来，开声道：“落女侠！”

落红尘点头，到：“妹妹，姐姐有些饿，不知今夜可能在这里蹭饭吃！”

芳晔华忙点头，又跑去做饭了。她不时回头，看着落红尘与妙空这边。

落红尘：“我要你赴约！”

妙空：“……”

落红尘：“……”

妙空：“又何必？”

落红尘没有回话，转身就去帮芳晔华摆弄饭菜了。

妙空沉默着。

芳晔华：“落女侠，这么晚了，看你样子，也是赶了许久的路！”

落红尘苦笑着：“有些缘由，倒无大碍。不知你们怎么今夜这般雅兴！”

芳晔华忙低下头道：“落女侠见笑了，他唱歌确实难听。”

落红尘一头黑线，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她哪里不知道芳晔华这是真喜欢上了妙空。

落红尘：“妹妹，你可知他唱的是什么曲子！”

芳晔华：“这个倒没有听过。”

落红尘：“这是行江老人写的《晚归秋梦》。说的是年轻闯江湖，年老归家的事。”

芳晔华：“怪不得总有些无奈夹杂在里面。”

落红尘：“他唱的还有最后两阙，刚才被我打断没有能唱出来。”

芳晔华：“这般啊！”

二人摆弄着饭菜，很快就做好了满满的一大桌。

很快，三人落座。

微弱的烛火照在三人的身上，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