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刀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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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黎定安

灼烧的火焰炙烤着骷髅的后背,连他的衣物都变得烫人,但他无瑕顾及,饥饿的狼群才是最大的威胁,他只能尽可能地贴近火堆,冀此逃出狼口。

狼群对火堆很是忌惮,头狼来回试探几次,想去攻击骷髅。

骷髅被近在咫尺的头狼吓了一跳,胡乱挥动着手臂和腿,他手筋脚筋被挑断后,失去的是抓握和行走能力,手臂和腿的功能并未丧失。

随着骷髅动作的加剧,他手腕和脚腕的伤口崩裂开来,血液又一次冒出,狼群被这鲜活的血腥味刺激得有些发狂,无视骷髅身后的火堆,上前撕咬他。

利齿咬穿皮肉,渗人的咀嚼声在骷髅耳边响起,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麻木,鲜血的流逝让他的眼皮愈发沉重。

临死前,他心里最后想的是:“如果当初我斩草除根就好了。”

一切归于沉寂,狼群们开始它们的饕餮盛宴,目睹骷髅葬身狼口的史远这才离去。

小乞丐还躲在家里不敢出声,她时不时地望向史远离开的方向,紧紧攥着那把钝菜刀,木制刀柄已经被她的手汗打湿。

忽然,她眼神一亮。

“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小乞丐迎上前去,她看见了史远。

“一切都好,那些臭鱼烂虾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尽管史远如此回应,小乞丐还是抓着他的衣服,绕着他仔细检察一番,直到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小乞丐期盼地问道:“那个,我爹娘的事有消息了吗?”

史远点点头,将他从骷髅口中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小乞丐听完,蹦蹦跳跳,兴奋地大喊道:“我有爹娘,我不是野孩子,只是,只是……”

她的话噎在口中,兴奋迅速消失,低落爬上她的脸颊:“我好想要家人,爹、娘、柳奶奶,我好想你们。”

小乞丐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间,肩膀耸动,无声抽泣。

史远陪在她的身边,像座肃穆的铁塔,巍然不动,等小乞丐的心情平复后,史远才接着说道:“你有名字,叫展清。”

“展清?”

史远见小乞丐一脸迷茫,猛地拍下脑门,他怎么把小乞丐不识字这回事给忘了。

史远从旁边折了根树枝,在土地上写下她的名字,展清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字,将它们的一笔一划都记在脑中。

……

炼锋号刀厂

祭刀日

高台上,一把断刀插在上面,刀身宽厚,刀厂厂主向且正率领着众人祭刀。

“我宣布一件事。”

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向且正转向众人,神情严肃。

“刀厂的接班人我已经决定了,就是定安。”

此言一出,台下的众人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定安是个留着简练短发,五官坚毅的精壮男子,他听到向且正的这番话,脸上露出喜悦之情,不由瞥向另一边。

那里站着一个男子,留着发髻,孔武有力,他叫铁头,是炼锋号刀厂接班人的有力竞争者,向且正将刀厂接班人指给定安,这让他很不服气,他冷哼一声,愤而离去。

向且正威望很高,刀厂众人再不服气也只能遵从。

入夜

向且正的独生女儿向灵正依偎在一个白发苍苍,皱纹满面的老妪怀里,老妪是她的奶嬷嬷,从小照顾向灵,她们二人之间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向灵抱怨道:“我爹不知道怎么想的,将定安指定为刀厂接班人,他就没考虑过铁头嘛。”

定安和铁头是炼锋号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向灵很享受他们的追捧,向且正的行为一下子把定安的地位抬高,一想到铁头和定安二人不能再平等地争夺她,讨好她,向灵不虞地撇撇嘴。

老妪温柔地替向灵理顺头发,顺着她的话说道:“谁说不是呢,老爷也真是的,就算定安他爹有恩于老爷,难道让定安当刀厂接班人就能报得了这恩吗?”

向灵又道:“他爹姓黎对吧?”

老妪回道:“好像是姓黎,他死得太惨了,被人剥了皮,倒吊着示众,血淋淋的,想起来都吓人。”

老妪回忆起当初的场面,浑浊的双眼里透露出恐惧,向灵被老妪的话吓得浑身一激灵,捂住双耳不敢再听。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进来的人是定安,他从向灵房前经过,正好听清了她们的言语。

定安的脸冷得吓人:“我不姓文,而是姓黎,对不对!”

向灵声音颤抖,她从没见过定安这幅模样。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你姓黎。”

定安继续问道:“我爹死得很惨,对不对!”

见向灵点头,他又追问道:“是谁杀了他?”

向灵被定安的气势压迫,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只知道杀他的人全身都是纹身,还会飞,神台上的那把断刀就是你爹的遗物。”

“黎定安,黎定安,哈哈哈。”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东西,定安自嘲地笑道,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

祭刀的大堂,向且正盯着神台上供奉的断刀出了神。

就在这时,定安突然闯进来,急切地对他说道:“师父,杀我爹的仇人来了。”

向且正神情一肃,抓起手旁的大环刀,大环刀很重,但向且正单手就将大环刀提了起来。

“师父,他是不是有很多纹身,还会飞?”

向且正听见定安的追问,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明白,刚刚定安说的杀他爹的仇人来了多半是诈自己的。

他将刀放下,平淡道:“谁告诉你的?”

定安追问道:“是谁杀的他?”

向且正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在你爹面前发过誓,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不会把杀他的凶手告诉你。”

定安听后,有些死心,他问道:“那个仇人很厉害?”

“很厉害。”

“他死得值不值?”

“不值得。”

向且正的脸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有些晦明不清,他的眼神投向了神台上供奉的那把断刀。

定安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一样,挺着的脊梁一下子塌了下去,他恭敬地对着向且正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退了出去。

等定安走后,向且正才喃喃道:“悔哥,我做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