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流涌动
史远捡起地上的麻绳,仔细检查之后发现这就是普通的绳索,随便一个小店就能买到的那种。
“神仙索,有意思。”
之前史远还以为所谓的神仙索跟街头卖艺一样,靠着各种暗示或者药物让围观者产生幻觉,现在亲眼目睹了彩戏师施展神仙索的场景,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很肯定,无论是云雾还是不靠外力直入云天的绳索,都是彩戏师直接用出来的,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作其他布置。
正在史远思索之际,一块石子袭来,被史远用刀挑飞,石子的力度不大,即使史远不作防御,被它打到身上,造成的后果也不过是疼一下,可见袭击者并没有恶意。
史远看向石子袭来的方向,一个蒙面人对着史远点头致意,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又指了指黑石杀手后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他放在地上的东西是两本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书籍,史远翻开几页,上面的笔迹遒劲,书写的人实力不凡。
“徐州太守银15万两,杭州知府银……”
“叶绽青于徽州……一应资料已记录于归档密件……”
“……还未找到细雨,据传崆峒派的紫青双剑手上有一半的罗摩遗体,详细信息已交至查言司……”
史远粗略地看过这些信息,心里对蒙面人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两本书籍分明是各官员向黑石组织上缴银两的记录和黑石杀手各种任务的归档密件,这种信息可以说是黑石的核心机密,非等闲人能够接触,而且这些信息这么全面,除了转轮王,就只有黑石的首席会计肥油陈了,看来他和原剧情一样,被江阿生杀死,蒙面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史远思忖道:“他是想告诉我转轮王藏身于查言司中,借我的手试试转轮王的深浅。”
……
“吱呀——”
江阿生推门进来,将写着“代递书信小包,城内十七钱,城外加三钱,隔州一律一两”的牌子放下,拿起水瓢臼了一瓢水,咕嘟咕嘟牛饮下去。
“这么晚怎么还要出去,再急的信不能明天去送吗?”一位面容普通的妇人从里屋走出来,用手帕贴心地擦去了江阿生额上的汗珠,她正是改头换面的细雨,以曾静的身份同江阿生结了婚。
江阿生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曾静,解释道:“娘子,这不是才想起来落下一封信没送,不趁早送那不是砸我的招牌嘛。”
江阿生的真实身份是前首辅张海端之子张人凤,他全家被黑石灭门,他因心脏生长在右边才得以逃出生天,在李鬼手那儿做了换形易容的手术,在南京城隐居下来,暗中报复黑石。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江阿生却遇到了曾静,和曾静结婚后,他的内心有所动摇,他担心自己对黑石的报复会让曾静陷入危险,于是在对肥油陈出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
不料在今晚他看见了黑石的千里火,找了个借口哄过曾静后,他赶到了开源客栈,目睹了史远和彩戏师的交手,便顺水推舟,将从肥油陈那儿得来的帐册密件送给了史远。
曾静心疼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肯定累坏了,快歇息吧。”
江阿生应下,夫妻二人吹灭了油灯,就此歇下,任谁也想不到,这夫妻二人都是顶尖的高手。
……
“他的实力怎么样?”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刺耳难听,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划过,引人不适。
发出声音的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脸上也戴着面罩,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他的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锷上镶着一个黑轮,毫无疑问,此人正是转轮王。
“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
回答的是逃出生天的彩戏师。
转轮王继续说道:“我早告诉过你,练戏法就练戏法,练武功就练武功,你总喜欢把二者混为一谈,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被打得像条丧家之犬。”
彩戏师闻言,脸上一红,他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后辈轻松击败,还差点儿没逃出来,实在是挂不住脸。
转轮王以前就跟他说过这话,他没当回事,在他眼中,他和转轮王是半斤八两,放对起来,胜负还在五五之间,可经历了这次惨败,彩戏师不由得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能看出他武功的来路吗?”
彩戏师的思索被转轮王打断,他回复道:“看不出,他的刀法快如惊雷,疾似闪电,没有章法,时而轻如鸿毛,时而重若泰山,他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刀法大家,我怀疑他是大门派出身,此番前来是打前哨的,可能是那些大门派要找黑石的麻烦,我们是不是早作打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知道我身后是……”
转轮王大声道,话刚说一半便戛然而止,这让正听着的彩戏师有些郁闷地看他。
“什么身后?”彩戏师问道。
“没什么。”转轮王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真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崆峒派的紫青双剑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他们此行是与张大鲸作交易,紫青双剑的手里有一半罗摩遗体,张大鲸的手里有另一半,罗摩遗体将要现世,黑石的全部力量要放到这里,不能招惹强敌。”转轮王的语气充满了憋屈。
转轮王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断敲击,过了半晌,他才坚定地说道:“将雷彬、绽青全都召回来,等人齐了去试试这个史远的底子,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他,等罗摩遗体到手再与他计较,只要能得到罗摩遗体,什么都值得。”
转轮王将人员安排分配了下去,信鸽的腿上绑着信件,四散飞去。
“罗摩遗体……”彩戏师的腰肾传来痛感,这是老毛病了,为黑石效命了几十年,他落下了一身伤病,对于传言中能够再生造化的罗摩遗体,他自然眼馋,眼中闪过异色,他对黑石谈不上忠诚,名为野心的火焰在他心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