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仇恨，秘术
“江湖是一场骗局，多少人步入江湖却再也没有出来，我的儿子也是其中一员，他年轻的时候坚持要闯荡江湖，任凭我怎么劝说也没用，他也不想想，他会两手功夫，像崆峒、武当那些大门派怎么可能要他这种带艺投师的，最后他去了黑石，成了一名杀手，他也是在那儿遇到了他的爱人，黑石组织并不禁止结婚，可他们在生下当归后，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想要退出黑石，也不想想，这天下第一暗杀组织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吗？他们夫妻的尸体是转轮王送过来的，也许是我还有些薄面，他留了当归一命，当归的名字是我起的，游子离家，祈愿当归。”
当归听到自己父母的故事和名字的渊源，眼眶中噙满眼泪，小声地啜泣。
史远又问道：“您行医多年，施恩无数，没想过用他们的人情吗？”
李鬼手无奈苦笑：“我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这手易容换形，可来找我易容换形的，无不是厌倦了江湖的腥风血雨，想要逃避仇人的追杀，他们享受平静的生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对上黑石，逼迫他们的下场恐怕是我被灭口，这么多年来，同样想报复黑石的，我只遇到一个人，前首辅张海端之子张人凤。”
史远还有一个疑问：“您为这么多人易容换形，就没有人想过杀您灭口，然后隐匿天涯，从此再无踪迹吗？”
李鬼手解释道：“当然有啊，我将这些人易容换形后的真实面貌全部记录了下来，如果我发生不测，这些消息会全部被传出去，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心中再有心思，也只能熄下去。”
史远见李鬼手安排得天衣无缝，不由得称赞道：“您可真是个老江湖。”
不料李鬼手落寞道：“江湖，唉，江湖如潮人如水，几人殒命几人回啊，江湖外的人想进江湖，江湖里的人却想退出江湖，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史远知道自己的话，又让李鬼手想到了伤心事，他转移话题道：“既然知晓了来龙去脉，您的这桩仇我接下了。”
李鬼手闻言大喜过望：“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银两，还有我易容换形的秘术都给你，就当作报酬吧。”
“银两就不必了，您还是自己收着吧，不过您那秘术我就收下了。”史远推拒了钱财，不过他对李鬼手的这手秘术可是极为好奇。
李鬼手将史远带到一间满是瓶瓶罐罐的屋子里，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这易容换形秘术的关键，在于这蛊虫。”
李鬼手为史远介绍道，他指向一个陶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陶罐，里面是一群蚕豆大小的黑色小虫。
“这种虫子起初是棕色，只生长在云南，以树叶为食，我费了好大劲才养活，要把它们练成蛊虫，就要给它们喂食骨粉，先是软骨，再是硬骨，这样会淘汰一批，活下来的虫子就会啃食骨头，再佐以秘药浸泡，蛊虫的颜色会变深，最后通体黑色，手术前用药在病人脸上划出路线，药会浸入肌理，起镇痛和引导作用，此时将蛊虫从鼻孔放入，它便会沿药物的路线啃食脸骨，削骨之后，划开脸皮，佐以金针，顺着肌理缝合，之后静养三月，配上我调制的祛疤药膏，整个人就改头换面，大功告成。”
李鬼手谈起蛊虫和秘术，脸上满是自得。
他将一本册子交给史远，史远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人体脸骨的形状和穴位，以及控制蛊虫的药物的调配方法等，不可谓不详尽。
史远待了三天，将易容换形秘术囫囵记住，便辞别李鬼手和当归，前往南京，去找黑石的麻烦。
……
黑石作为一个暗杀组织，自然会有明面上的联络处，一些想委托黑石的人通过联络处来发布任务，雇佣杀手，开源客栈就是这么一个联络处。
史远走进客栈，这客栈共有二层，一层只有几个携带武器的人坐在大堂，看见史远进来，都抬头看着史远。
一个老板模样中年男子正在一本册子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说道：“你想杀的人是谁？我们会根据难度收费，定金为一半，完不成不退钱。”
史远笑问道：“哦，谁都行？”
老板瞥了史远一眼道：“这里是黑石，只要你给的起钱，谁都可以杀。”
“那听好了，我要杀的人是—转—轮—王！”
老板听到从史远口中蹦出的名字，不可思议地看着史远，客栈大堂里的其他人都是黑石的杀手，听见史远的话自然也知道他来者不善，纷纷抄起武器。
史远不等老板有所动作，用刀柄狠狠敲在他的胸口处，让老板双眼暴突，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而史远借着力，将刀从鞘中抽出，一个铁板桥躲过鸡爪镰的横扫，用刀鞘架住鸡爪镰，右手持刀，斜着劈在用鸡爪镰的杀手肩上。
奇门兵器难用是公认的，这个杀手敢使用鸡爪镰这个奇门兵器中的奇门兵器，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是这伙杀手中最厉害的，连他都不是史远的一合之敌，其他杀手更不用说，被史远砍瓜切菜一样杀了个干净。
“咻—”
声音吸引了史远的注意，只见一道火光划破天际，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哈哈哈，你完了，千里火一出，附近的杀手都会收到消息，黑石与你不死不休，哈哈哈！”老板口吐鲜血，狂笑着说道，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筒，看来刚刚的千里火就是从这激发的。
“敢惹黑石，不光是你，连你的亲朋好友都会被杀得一干二净！”
史远冷冷地回应道：“那就让他们来吧，黑石也该覆灭了。”
说完，他一刀挥下，鲜血四溅。
老板无力地倒下，血沫从口中涌出，他不甘地道：“我……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史远坐在客栈大堂里，无视四周的尸体，闭目养神，等待着黑石杀手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