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客
“你说我交代给你的事没办成？”
黄四郎坐在太师椅上，平静地问道。
胡万小心地陪侍在一旁，说道：“是啊，老爷，那个史远说什么小费，把我的安排全打乱了。”
黄四郎眯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小费？看来这个史远也不简单啊，县长难缠，史远也不好相与，我们失利了两次，局势不妙啊，这样，你拿着我的拜帖去县衙，我要宴请县长和史远。”
……
“黄四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算计了六子，现在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张牧之十分后怕，他深知六子的秉性，如果没有史远解围，六子恐怕会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六子是他的兄弟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二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早已把对方当成了家人，黄四郎的行为可以说是触及了张牧之的底线。
史远有一些猜测，说道：“黄四郎应该是发觉我们不好惹，想求和，我们俩要不要去赴宴？”
“去，为什么不去。”
张牧之抓起桌上的礼帽，二人骑马向着黄府前去。
黄府高墙大院，竹林掩映，碉楼耸立，易守难攻，张牧之和史远都暗自留意黄府的布局。
“二位大驾光临，黄某人有失远迎，请。”
在黄四郎的带领下，史远和张牧之被迎进了大厅，大厅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宴席，取而代之的是被绑住跪在地上的孙守义和胡万。
“这两人打着我的名号，竟然敢冤枉六爷，我把这两人绑过来，任凭县长处置。”
史远算是看出来了，黄四郎这是在给他们示好，只要他们松口放过孙守义和胡万，三人就可以坐下商谈利益分配。
史远起身走到孙守义和胡万身边，缓缓说道：“这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黄老爷的面子上，对他们小惩大诫一香吧。”
史远说着，对准孙守义的脚踝踩了下去，只听见清脆的骨裂声，孙守义痛得想要大叫，可无奈嘴里被塞了麻核桃，怎么也叫不出来，胡万看着这一幕，挣扎着挪动身体想要逃离，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黄四郎，没等黄四郎开口，史远如法炮制，让胡万步了孙守义的后尘。
黄四郎的脸色难看至极，但这只持续了一瞬，他笑意盈盈地说道：“谢谢远爷的手下留情，饶了这两人一条命。”
张牧之出声道：“黄老爷请我们过来不是为这一件小事吧？”
黄四郎哈哈大笑道：“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县长来鹅城是来挣钱的吧，向谁挣钱？”
“谁最有钱向谁挣钱。”
“谁有钱？”
“你有钱。”
“我？”
“对，谁不知道你黄四郎是鹅城的老大，你不有钱谁有钱。”
“老大往往只是花架子，手底下挂着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最后落到口里的也没多少，鹅城有两大家族把人卖往美国修铁路，挣的是dollar，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挣钱。”
“怎么个挣法？”张牧之来了兴趣。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张麻子？”
“张麻子？”张牧之和史远对视一眼，故作不知，疑惑地问道。
“此人盘距在鹅城交通要道，劫走了我的好几批货，我们可以借剿匪的名义，让两大家族出钱，他们出多少我出多少，到时候这些钱全归县长，如何？”
“那就静待黄老爷的佳音了，来，喝酒。”
史远、张牧之和黄四郎举起高脚杯碰杯，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诱人的色泽。
……
史远和张牧之走后，胡千问道：“老爷，我们真就这么向县长服软，给他白送钱？”
黄四郎悠然自得，一个爆栗打在胡千头上，疼得他直呲牙。
“你懂什么，剿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想想，县长在剿匪时被打死，出钱的两大家族也被报复，到时候我不仅能除去县长这个心腹大患，还能接手两大家族的产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胡千赶紧拍上马屁：“高，实在是高，老爷您简直是孔明在世呀！”
“你去通知张麻子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是，我这就去。”
……
张牧之问史远：“你怎么看？”
史远回答道：“黄四郎此人面善心狠，不可轻信，我们可以虚与委蛇，他想联合我们无非是那二大家族和他有竞争关系，我们可以联合那二大家族，拉拢另外二大家族，共同对付黄四郎，黄家的财产可不是一个剿匪得到的钱比得上的。”
张牧之又问道：“你跟黄四郎有仇？”
史远摇摇头又点点头：“无私仇而有公仇。”
张牧之也没在意，仔细想了想，说道：“黄四郎要剿张麻子，不知道这个张麻子又是何方神圣。”
“还能是谁？黄四郎这么自信地提供各种张麻子的信息，甚至包括他的据点，除了黑手套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照你这么说，他是想趁着剿匪的机会把我们咔嚓？”张牧之用手在脖子上比划。
史远笑着说道：“正好，县长剿匪，发现黄四郎与匪首张麻子暗通款曲，在匪窝里还发现了黄四郎与张麻子密谋对付县长和四大家族的信件，你看怎么样。”
“好，就按你的计划来。”
张牧之笑着说道，和史远一起纵马回了县衙。
在黄四郎的安排下，黄老爷和两大家族要资助县长剿匪的消息传得飞快，那两家做人口贩卖生意的家族不得不捏着鼻子出了这笔钱，另外两大家族也没干看着，都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剿匪大会上，黄四郎和张牧之站在中央，四大家族的人站在侧方，黄四郎大声道：“在此，感谢县长爱护百姓的拳拳之心，立志剿灭为害一方的大寇张麻子，还要感谢出钱出力的各位士绅，是你们让剿匪行动顺利进行，接下来，让县长为我们讲两句话，大家欢迎！”
黄四郎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如雷的掌声，黄四郎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满意，看来自己在鹅城百姓心中的威望一如既往。
张牧之接过喇叭，没有废话，只大喊一句：“出发！”
剿匪队伍浩浩荡荡，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