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会前夕
天完全黑下来了，所有人等待着这次宴会的主人。
大厅打麻将的一众人也都息了手。
进大厅也有好一会了，厅里的烟味还是能闻到。
现在我身边坐着的男人地中海发型，倒没看他穿着，但他乌黑乌黑的嘴唇倒是让我一时难忘。
“刚刚就不该放下那个条子！”男人叼着烟向着身边的中年女人复盘道。
他一说话烟味直飘进我的嘴巴，就像我和这位接了吻一般，心里一阵恶心。
男人一直抽烟，他旁边的女人伸手要从他嘴边夺烟。
他女人显然比他更有眼力劲，周围人频频皱眉头时投来的眼神，让女人总觉得背后不自在。这种不自在让她一次次恨铁不成钢地去拽男人的烟。
在女人满是仇怨的眼神下，男人投降了。
在我左前方，那个老和尚独自坐着，已经没有在和他身边的那对老年夫妇说话了。
我旁边男人的身上散发出的烟味，越发浓烈，好像烟能在他身上发酵似的。我起身走出门外。
外边风很大，风吹在脸上刺骨的疼，没站一会我就好像失去了对脸的感知。
但我宁愿这样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冷风里，也不想在那个男人旁边再待一刻的时间。对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闻到那样的重的烟味简直是生不如死！更难受的是，座位还是标出人名的！
我不清楚我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老和尚一声沉重的叹息，窜进我的耳朵时，我才察觉到身边有人。
其实，老和尚离我的距离不算近。但我却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叹气时，他的整个胸腔都在随着颤动。
甲板上微弱的灯光聚光打在我的头顶，老和尚站在黑暗里，只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这双眼睛我曾经见过，那是好多年前了。
那是我小时候在新闻报纸上看到的一个失魂落魄的父亲。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自己么会对这个新闻里报道中的失去孩子的男人的眼神记忆这么深刻。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同理心极强的人。
我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去描述那种眼神带给我的感觉。但我能确定的事是，我只要多看那样一双眼睛一眼，总会从心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我对有这样眼神的老和尚有了一种莫名的兴趣。于是，有着芬兰人社交距离感的我，主动走近他。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回复了平静。
我发现他身材不高，精瘦精瘦的，却不是给人一种弱不惊风的印象，恰恰相反，我觉得他身上恰恰有一种生命力。
他向我笑，我也笑。
他似乎是感知到了我唐突走进之后的尴尬。
他先开了口：“先生，也出来吹风吗？”
“啊！是啊！”我这样说道，似乎没有化解尴尬，但要比让我并排和他干站着强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大师也是因为tr账号被邀请来的吗？”
我想，像他这个岁数的人，应该是不会使用tr的吧。
今年是11年，正好是腾容集团成立25周年。又是临腾容公司老总50岁。腾容公司决定举办一个特殊的聚会。
而这次宴会中的一些嘉宾会从使用腾容公司旗下的通讯软件tr超过5年的用户中挑选账号最后两位数为25的用户中挑选出8人参加这次聚会。
老和尚看着我摇摇头回答：“不是”
这条船，加上我和老和尚被邀请来的人一共是11人。
除开我们两个人，剩下的10个人应该是都是因为相同的tr 账号尾号而被邀请来的。
“是公司派人邀我过来的，我们出家人平时也不愿意凑这个热闹。“老和尚苦笑道，“来这里算是还了人情。”
“大师怎么称呼？”
“玄慈。”。
我中学时金庸小说一度在男生中十分流行，我也不例外的痴迷于武侠的世界。大师告诉我自己的法号时，我一下了想到了那个误杀萧峰父母，自绝经脉于少林寺门前的那个悲剧的人物玄慈。
见我一愣，玄慈大师在我面前拿起右手，会心一笑道：“我还没练成大金刚指，别担心。”
我心领神会地一笑。
我没有想到，一位和尚会读金庸的书。我以为僧人只是整日吃斋念佛阿弥陀佛。
远处，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匆匆跑向我们：“先生，宴会已经开始了，快进去吧！”
我们相视点头，跟着进了大厅。
“我们腾容能够走到今天，这是在坐各位的支持，很荣幸......”
我刚一踏进大厅，就看见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男人被围在大厅中央。
那个一头地中海头发的男人和他的妻子听得入神，频频点头，在安静的人群里显得有些失态。
李温恭在之前那个女孩坐在一起面对面地喝着酒。
女孩手肘靠在吧台手托的脸背对着我，另一只手臂则放松地垂着手指间还挂着酒杯。
李温恭最先看见我，他朝我打招呼，示意我过去。
这个时候，我和玄慈大师已经并排坐下，我示意了大师，便轻步走向两人。
“刚刚你去哪了，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李温恭看着我，眼睛不时瞟向大厅中心
“这大厅太闷，我出去透透风。”
那女孩转身看向我，笑着说道：“要不要来喝两杯？大叔！”
女孩说话大舌头，这是喝了多少酒！
李温恭在背后做着苦脸对着我说道：“好了！接力接力！你陪雅思喝。”
我发现李温恭满脸通红，但是大厅中心腾容老总的成功人士的演讲还是让他注意力集中。
我挨着坐下来，吧台的酒保在雅思的招呼下，端着一瓶我叫不出名字的酒准备往她酒里倒。
我待酒保要往她酒杯里倒酒时，截住了这个动作，给她换成了矿泉水。
“徐青。”我对着雅思高高举起酒杯。
她也模仿我的动作，高高举起酒杯对着我说道：“雅思！于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