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城之围
建安十三年，深秋的风带着肃杀之气，席卷着这片战火纷飞的大地。小城，这座位于荆州要冲之地的弹丸之城，此刻正被战争的阴霾死死笼罩。它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城外，是曹操大军如林的旌旗，遮天蔽日；城内，军民们脸上满是惶恐与坚毅交织的神情，兵员稀缺，粮草也仅能勉强维持旬日，破城之危，如悬在头顶的利剑。
林羽，本是庐江的一介书生，因避战乱，辗转流落至此。可乱世之中，哪有真正的避风港？眼见小城将倾，他骨子里的热血被点燃，虽手无缚鸡之力，却凭借胸中韬略，挺身而出，欲与全城军民共守这岌岌可危之地。
彼时，曹操大军已围城三日，攻势一波强过一波。每日破晓，震天的战鼓便打破寂静，喊杀声随之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冲车一次次被推至城下，敌军的箭矢仿若密集的飞蝗，“簌簌”地射向城头，守城士卒不断有人倒下，鲜血在城砖上蜿蜒流淌。城中守将黄猛，是一员虎将，却也被这猛烈攻势急得双眼通红，只能带着士卒拼死抵抗，可人力终有不逮，城破似乎只是旦夕之间。
林羽日夜在城头观察敌军动向，见曹军白日强攻，夜晚便回营休整，虽营帐连绵、岗哨密布，但时间一长，难免露出疲态。他心中一动，寻到黄猛，在军帐中，烛火摇曳，映着二人满是尘土与汗水的面庞。林羽拱手急道：“黄将军，敌军虽众，但连日强攻，士卒疲惫，我等可趁夜劫营，或能挫其锐气，寻得生机！”黄猛眼中一亮，随即又面露难色：“林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可我城中兵力本就不足，若分出人手劫营，守城之力更弱，万一有失……”林羽早有思量，上前一步，指着地图道：“将军莫忧，可挑选五百精锐，由我带领，从城西小道潜行至曹营后方。将军在城上佯装出兵突围，多备旌旗火把，以作疑兵。敌军见城上动静，必分兵回防，届时我等趁虚而入，烧其粮草辎重，敌军慌乱，自会退兵！”黄猛凝视林羽片刻，见他目光坚定，决然拱手：“既如此，便依先生之计，我这就去安排！”
是夜，乌云蔽月，正是天赐良机。林羽身着黑衣，手持利刃，身后是五百精壮士卒，皆身姿矫健、神情肃穆。他们沿着城西隐秘小道，猫着腰，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曹营摸去。四周寂静得可怕，唯有众人轻微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行至距曹营半里处，已能望见敌营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来回巡逻的哨兵身影。林羽低声传令，众人分散潜伏，等待城上信号。
与此同时，城墙上黄猛依计行事，一时间，城头火把通明，战鼓擂动，士卒们高呼口号，做出要出城突围之势。城外曹军果然中计，主营内号角声起，大批士卒匆忙向城前集结，以防城中守军突袭。林羽见时机已到，手一挥，率先冲向敌营。五百壮士如暗夜鬼魅，瞬间杀进曹营后方。值守的曹军哨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利刃封喉，倒下时连呼喊都未发出。
林羽带人直奔粮草辎重之处，见堆积如山的粮草车，他大喊：“放火！”士卒们迅速将火把扔向粮车，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瞬间“噼里啪啦”火势大作，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曹营顿时大乱，喊叫声、铜锣声交织一片。前方曹军见后方起火，阵脚大乱，纷纷回撤救援。黄猛在城上见敌军慌乱，趁势大开城门，亲率城中剩余士卒奋勇杀出，一时间，曹军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混战中，林羽挥舞着短刀，虽身形略显单薄，却毫无惧色。身旁一名曹军举刀砍来，他侧身一闪，反手一刀刺进对方胸口。可曹军毕竟人多势众，渐渐稳住阵脚后，开始组织反扑。林羽等人被围在核心，形势危急。正在此时，黄猛杀至，大刀一挥，砍翻数名敌军，将林羽护在身后：“林先生，快走！”林羽咬牙道：“将军，不可恋战，且退回城！”二人相互掩护，带着残兵边战边退，在城上守军的弓弩掩护下，终于退回城中。
经此一役，曹军损失惨重，粮草被焚大半，士气低落。曹操大怒，却也知小城一时难以强攻而下，便下令退兵十里，扎营休整，重新谋划攻城之策。小城暂时解了燃眉之急，军民欢呼雀跃。黄猛拉着林羽的手，走上城头，望着城外狼狈退去的曹军，感慨道：“林先生，今日若不是你，小城危矣！先生之智谋，真乃诸葛孔明再世！”林羽拱手逊谢：“将军谬赞，此乃全城军民同心之功，林羽不过略尽绵薄。如今敌军虽退，必不会善罢甘休，我等还需早做筹谋。”
接下来数日，曹操果然没有再贸然攻城，只是不断派小股骑兵在城外骚扰，试探城中虚实。林羽与黄猛不敢懈怠，一边组织士卒修缮城防，补充箭矢、石块等守城器械；一边安抚军民，合理分配城中有限粮草。林羽还建议黄猛将城中青壮百姓组织起来，加以简单训练，以作后备兵员，以防曹军再次大规模攻城。
这日，林羽正在城中巡查，安抚百姓，忽有士卒来报，说城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曹操帐下谋士蒋干，欲与城中守将一谈。林羽心中一动，与黄猛商议后，决定在城楼上会见蒋干。不多时，蒋干骑着一匹瘦马，在数名随从护卫下，来到城下。只见他身着儒袍，手摇羽扇，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林羽与黄猛站在城头，黄猛喝道：“蒋干，你来此作甚？莫不是又想使那离间之计？”蒋干仰头笑道：“黄将军说笑了，我此来乃是为将军与全城军民着想。如今曹操大军压境，小城破城只在迟早，将军何苦守着这必败之地，连累百姓遭殃？曹丞相爱才，若将军肯开城投降，必不失封侯之位，将军何乐而不为？”黄猛闻言怒目圆睁：“呸！我黄猛深受主公大恩，怎会投降曹贼！你速速离去，莫要再费唇舌！”蒋干却不恼，将目光转向林羽：“这位想必就是林羽林先生吧？听闻先生智谋过人，然良禽择木而栖，以先生之才，窝在这小城，岂不埋没？曹丞相求贤若渴，先生若归附，定能施展生平所学，成就不世之功。”
林羽微微一笑，拱手道：“蒋先生好意，林羽心领了。只是林羽以为，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倒行逆施，天下仁人志士皆欲除之而后快。我虽不才，却也愿追随明主，守护这大汉山河，岂会与曹贼同流合污？先生还是请回吧，莫要再劝。”蒋干脸色微变，还欲再言，黄猛却不耐烦地喊道：“再不走，休怪我箭矢无情！”蒋干无奈，只得灰溜溜地带着随从离去。
望着蒋干远去背影，林羽心中忧虑更甚。他深知曹操不会轻易放弃，此番劝降不成，接下来必有更猛烈攻势。回到城中，他与黄猛召集众将，商讨应对之策。林羽道：“曹操经上次劫营之败，必不敢再轻视我等。接下来，敌军定会改变战术，或挖地道攻城，或驱使百姓在前充当炮灰，我等需提前防范。”众人纷纷点头，黄猛道：“先生所言甚是，我这就安排人手在城内城外挖沟，以防地道；再准备热油、石灰等物，对付敌军强攻。”
数日后，曹操大军果然再次兵临城下。此次曹军攻势更为凌厉，前方驱赶着大批百姓，手持简陋兵器，哭号着向城墙涌来；后方则是云梯、投石车齐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城上守军见此惨状，投鼠忌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羽见状，大声喊道：“不可心软！敌军拿百姓当挡箭牌，若城破，百姓更是遭殃。听我号令，先以弓箭威慑，若敌军不停，再用强弩射杀！”黄猛一咬牙，传令下去。一时间，城上箭如雨下，百姓们吓得纷纷伏地，曹军阵脚大乱。趁此时机，林羽又命人将热油、石灰等物倾盆倒下，城下敌军顿时鬼哭狼嚎，攻城之势稍缓。
但曹操见强攻不利，又祭出地道战。数处地道悄然向城墙下挖来，城中地面不时传来隐隐震动。林羽早有防备，他命士卒沿城墙内侧挖掘深沟，内置水缸，派人日夜监听。一旦听到地下有动静，便立刻引水灌之，地道中的曹军不是被淹死，就是狼狈逃出。就这样，小城在林羽与黄猛的坚守下，又一次顽强抵住了曹军攻势。
随着战事胶着，寒冬悄然来临，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白。恶劣的天气让双方都陷入困境，曹军粮草补给愈发困难，城中粮草也所剩无几。林羽望着城外茫茫雪地，心生一计。他召集城中工匠，打造了大批底部光滑、形如雪橇的木板，又挑选千余精壮士卒，组成突击队。一日深夜，趁曹军熟睡，林羽带着突击队，脚踩雪橇，如飞驰电掣般冲向曹营。雪橇在雪地上滑行无声，突击队迅速杀进敌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曹军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不知敌军虚实，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经此一役，曹操终于意识到小城难以攻克，且自身损失惨重，后方又传来东吴与刘备联军有异动的消息，权衡再三，他长叹一声，下令撤军。消息传入城中，军民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历经数月苦战，小城之围终得解除。林羽望着欢呼的人群，心中满是欣慰。这场守城之战，让他从一介书生成长为守城名将，他的名字，也在这乱世之中，渐渐传扬开来，为日后的传奇之路，拉开了壮丽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