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化蟾蜍归天道，曹家寨起尸三鬼
却说那张天宠，要用青铜鞭打杀妖精，就听耳边有‘鞭下留生’的喊声，就收回鞭来，听那财神说道：“这妖孽本是一只巨大的蟾蜍，口大好吞吐，腹大装金银，它虽作孽多端，但用它所长，回报人间，以劳累它身，补它己过，成我所难。为凡间招财进宝，造福民间，你看如何？”
天宠听后道：“感谢上天财神爷，有好生之德，吾一松，它必跑之，天神如何收它？”就见财神拿出一个金环，扔给天宠道：“你把此环，戴在那孽畜鼻孔就好。”天宠照办后收回蟒衣，就见那财神将手一招，妖精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只卧牛大小的蟾蜍。那柄大锤，也变为一串金钱，蟾蜍拾起，叼在口中，飞升到财神身边，随财神升空而去。
天宠回到洞前，众小妖见大王未回，心里有些发毛，不知如何是好。
天宠喊来天行，二人合力杀死那十几个小妖，都是些蛙类，大蟾蜍居多。又请师傅过来，述说降妖细节，然后道：“师傅，此处妖精尽除，请师傅祭三昧真火，烧毁妖洞，勉得再生祸端。”
玄灵子听后甚喜，来到妖洞门前，念动真言，祭起三昧真火，发进洞去，瞬间洞内烈火燃燃，全洞燃烧。真火燃了三刻钟有余，洞口巨大枯树也被烧塌歪倒。
玄灵子收了真火，三人回到住处，收拾行囊，三人二马继续前行。漫步在高山峡谷丛林之中，边说边笑边观山水景色，所过村镇，问询一下妖鬼有无，也无妖魔鬼怪之说。就驱马前行，如有病人，玄灵子为其把脉开方，治病救人，以解民难。
一日三人驱马前行，就见前面山花烂漫，遍布山野。微风拂来，阵阵花香，甚是俊美，极其宜人。怎见得，但见——
绚丽野花满山岗，争鲜斗艳吐芬芳。花色灿烂竟绽放，观时秀来呼吸香。微风拂来花瓣落，绿地变为花衣裳。花香引来蜂蝶舞，粉香蜜甜诱蜂忙。好花景。
天行一见花好，心内发痒，说道：“你两个先慢慢走着，吾去食些粉蜜，随后就到。”也不等玄灵子和天宠答话，纵身变为大黄蜂飞去。
天宠和师傅也没柰何，笑笑说道：“师傅你看他，也不等我俩回话，就急不可耐的飞了过去，就像有谁要与他争抢一样。不行，吾得逗他一逗，呵呵……！”
玄灵子也无话可说，只是笑笑，也不知天宠如何逗他。就见天宠，也纵身就走，来到天行所在花近前，变为一棵小叶女贞树，花开正盛，白茫茫一片，恰如覆霜盖雪。但见——
一棵小树开白花，花朵浓密满枝丫。恰似霜雪盖枝头，又如秋日白棉花。彩蝶飞来花前舞，蜜蜂采蜜全靠它。真假难辨一花树，天宠玩乐巧变化。
话说那天行化作大黄蜂，正忙着采食花蜜和花粉，哪里见得，又多出一棵花树。慢慢的，不知不觉的，就飞到这棵小叶女贞树上，头入花内，还没来得急采食，就被天宠掐了一下。
那黄蜂顿感疼痛稍痒，飞起又落，又被掐一下，飞起再落，还是被掐，一连起落六七次，也没食着花蜜。飞起细看那树，没见有啥两样，又换一处花朵，把头钻了进去，认真嗅食，但觉不是花蜜味道，飞起身来，另换一花。举头进去，也不是花粉味道，变换了五六只花，均不是花粉蜜的味道，天行心想，这是一棵小叶女贞树，怎么还嗅出人的汗味，也没多想。又一头扎进花里细嗅，还是人的汗气味，刚想飞起另寻别花，身子被花丝包住，费了好大力气也挣不脱，花丝稍稍一收，正掐在大黄蜂肚子上。就见大黄蜂身子发痒，使劲扭动身躯，那花丝又一轻轻用力，两力相合，就见大黄蜂屁股，被挤出一点蜂屎，落在花上。乐得天宠强忍腹痛，稍不留神，大黄蜂挣脱花丝，飞离此树，到别处采蜜粉去了。
天宠见他离去，收了变化，闪身回到马背，哈哈大笑不止。身子前仰后哈，手捧肚子，笑泪满面。玄灵子也跟笑道：“徒弟，你大笑为何？”天宠稍止大笑，手捂肚子笑着，把自己变为小叶女贞树，怎么戏弄天行说了一遍。玄灵子听后，也大笑起来，笑道：“天宠，你还是玩心不老，戏弄起你黄哥来了。”天宠道：“师傅，谁让他说走就走呢，吾逗他乐乐就是，看他回来是如何说也，把我肚子笑的好疼啊，哈哈……！”
师徒二人慢慢赶路，不多一时，就见天行架云赶上，落在天宠马上道：“吾说如何，吾已食饱喝足，也没耽误走路吧。”天宠笑道：“你食的什么？哈哈……！可有汗酸味，哈哈……！”
在天宠的笑声中，天行就想起刚才那棵古怪的小叶女贞树来，问道：“你怎知汗味？”天宠道：“吾估计应有些汗味，哈哈……！”天行这才恍然大悟，用手拍了一下天宠的屁股，道：“原来是你害我。”天宠怕他再打，跳起身来就走。站在半空，回头做着鬼脸，嘴上还在哈哈大笑。天行纵身就追，两个在路边竹林里，嬉闹起来，把个竹林弄得哗哗作响，摇摇晃晃，东倒西斜。
嬉闹了一会，二人都已力竭。天宠笑的身子发软，天行追的身子没力，就见天宠转身抱拳一礼道：“我们不玩啦，太累了，黄哥，吾给你赔礼啦。”天行也笑道：“太累啦，不玩啦，以后我定找机会治你。哈哈……！”二人讲和，回到马上前行。
不一时，前面又是一处村落，玄灵子抬头观看，就见村后有阴气升腾。道：“你俩看，该村后有阴气极盛，吾等先找家大户住下再说。”二人答应一声，三人前行进村，见村内冷冷清清，街上无人，家家门户紧闭，也不知何故。
三人来到一家两进院房舍，天宠下马前去敲门，等了好长时间，大门才微微开启一道缝隙，探出一个头来，见是三人二马，才开启门来问道：“你等何人？为何在此敲门？”天宠一见，这人五十上下，员外打扮，倒也体面。怎见得，但见——
头戴员外巾，青丝穿上身。腰系青丝带，短裤长八分。脚踏黑布鞋，相貌诚也文。身高有七尺，寨内第一人。
天宠见问，答道：“吾等是朝廷指派降妖捉怪之人，到此天晚，借住一宿，明日就行，你可否行个方便？”那人一听是降妖捉怪之人，连忙打开大门，请三人进院，栓好马匹，三人随主人进入堂屋落座。
玄灵子问道：“敢问此村可有村主？”主人道：“吾就是本寨寨主。”三人一听甚喜。
玄灵子又问道：“此寨何名，寨主怎么称乎？”寨主道：“此寨叫曹家寨，有二百零三户人家，都姓曹，吾叫曹光明，是曹家寨寨主。三位如何称乎？”
玄灵子一指天行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叫黄天行。”又一指天宠道：“他是我的徒弟，叫张天宠，吾是出家道人，叫董始然，道号玄灵子。”寨主抱拳道：“原来是仙道啊，失敬，失敬。”玄灵子道：“不客气。”寨主道：“请三位高人先坐，吾去去就来。”寨主急忙回后屋去来。片刻，就见一女佣，端茶水敬上，转身回后屋去了。
寨主也回到堂屋坐下，道：“仙道，你三位可否用些饭食？”玄灵子道：“暂不需麻烦寨主，吾等行囊尚有些吃食。有一事不明，敢问寨主则个。”寨主道：“有何事不明，请讲。”玄灵子问道：“吾等进寨之时，刚到申时，为何寨内空荡荡的，户门紧闭，不见一人啊。”寨主长叹一声道：“唉……，仙道啊，这事我们是不能乱讲的。”
玄灵子道：“这是为何？”寨主道：“谁家白天讲出，夜晚那鬼怪就到谁家来闹，有时还砸坏门窗，有时伤及人亡，不能说，不能说。”玄灵子道：“吾等就是降鬼怪而来，它不来便罢，若真来此，也免得我明日找它，寨主别怕，说与我等。”天宠也说道：“有我等在，不必怕它，说给我等听听。”
寨主颤抖着说道：“你等真有降鬼之能嘛？”天行道：“老头别怕，妖魔都被降服，一鬼怪有何可怕，你尽管放心就是。”那寨主思虑了一会，还是没有讲事情的原尾。
四位静坐了一时，玄灵子想岔开话题，先让寨主平静一下再说。问道：“寨主，贫道再向你打听一事。”寨主道：“请仙道讲来。”玄灵子道：“你没见我等三人二马嘛？”寨主道：“见了，吾也不知为何呀。”玄灵子道：“寨上可有卖马之人，吾等想买一匹走马。”寨主道：“我们寨中没有走马，就是有马十几匹，也都是拉车犁地之马，不可骑坐。”玄灵子又问道：“何处能买到走马？”寨主道：“要想买到走马，就必去寨东八十里，有一城镇，镇旁有一牛马市，诸般马匹都有。”玄灵子对天宠天行道：“天宠和天行，明天你二人前去买马，吾在此寻那鬼怪如何。”天宠道：“就听师傅所言，明天我俩前去买马，师傅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还没等玄灵子回话，寨主就忙说道：“你等听我把话说完。”玄灵子道：“寨主你说，你说。”
寨主道：“这条路虽然不算太远，你们骑马多半天就回，但你有所不知，这条道上，虽山不很高，但林密草深，多年前来了一伙妖精，拦路摄人，这些年来，很少有商贾行人经过，你等也回避则个。”天宠道：“有妖魔更好，吾俩明天必去，你就放心吧寨主。”寨主道：“不要靠你年轻气盛，还是别去为好。”天宠道：“吾等出来游走，就是为降妖除魔而来，怎可闻妖而怯呢。”寨主无语。
话说那曹寨主心想，看他等言谈举止，是有些神通之人，吾不如把详情说知与他，如真能降鬼最好，如若不然，那鬼怪何时能除啊。如不能除鬼，有他三人在家，心里也增添了底气。就说道：“仙道，吾说出寨内鬼怪之事，你等真能帮我？”玄灵子道：“吾等真是为除鬼妖而来，你但说无妨。”
寨主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们寨子最后边靠山处，有曹生一家，家中一子已娶妻生子，一家五口，日子过的倒也平和自在。九个月前，曹生暴病身亡。其子将他停放在家，三日后安葬。邻居们都到他家帮忙坐夜，一切如常。第二天入夜，他家豢养的那只大狸猫，乘人不备，跳上尸身，嗅吸尸面，被坐夜人看见已晚，忙赶跑大狸猫。当时我也在场，不多一时，就见蒙面纸微动，越动越大，那纸飘动几下，就被气吹落地上。”
寨主稍停一下，接着说道：“就看那死尸，手先动了一下，然后尸身微动，就有人喊道，要诈尸啦！诈尸啦！我忙叫过几个身强力壮之人，抬来一大扇石磨，压在尸身之上，顿时尸体就不动了。”寨主拿起水碗，喝了一口水。
玄灵子忙问道：“这样压住就好了嘛？”寨主摇头道：“没过半个时辰，那尸身大动起来，石磨也要掉下，吾就喊来六七个壮汉，把住石磨，压住尸身。先时还勉强压住，时间不大，尸身要大力坐起，众人按住撕扯将尸体压倒。一壮汉不小心，被磨扇压破中指，鲜血直流，也无法退下。那尸身奋起抬头，这汉子用手压头，慌忙之中忘记了手上有血，鲜血落在死尸脸上，眼见着那鲜血被浸入尸内。顿时，那尸身力大无穷，众人压它不住，就坐起身来，推掉那扇石磨，下地站起。众人吓的四散，有两位胆大的壮汉，一前一后想把死尸扳倒，放回挺尸架上。不想死尸前面这位曹小，被死尸一口咬住脖子，吸曹小血吃，片刻曹小已死，躺倒在地。死尸身后那壮汉，见事不妙，撒腿跑出门去。死尸也追了出去，壮汉前边跑，死尸在后边追。吓的众人无法，都到处躲藏起来。”
玄灵子道：“后来如何？”寨主又道：“被吸血而死的曹小，也不能久躺在地上啊，吾费了好大力气，喊来四个汉子，抬它回家，刚抬出曹生家大门，一阵微风吹来，曹小的尸身，猛然坐起，面露凶光。惨白发青的脸色，双目园睁，披头散发。吓的四人就跑，尸身随后追赶，好像是找替身一样。好在此时雄鸡报晓，天将放亮，才不见了两个尸身。”玄灵子“噢”了一声，没有说话。
寨主继续说道：“第二天白日无事，夜里戌时，二诈尸满街乱逛，有一户懒惰之家，没关好门窗，曹小尸身进去，这家主与长子曹没，次子曹有，爷三与尸身撕打，被尸身把大儿子抱住，吸干血液而死。爷俩见状，撒腿跑出家门，尸身紧紧追赶，满街鬼哭人叫。下半夜曹没也化为活尸，满街乱逛乱闯。直到天明方止，真是吓死人也。”
大家静思一会，还是玄灵子问道：“后来又如何啦？”寨主道：“白天我聚集了几家大户，都无对策，我们就全寨签名，报到州衙，州衙派来四名捕快。来此喝酒时大话说的很响，当天夜晚诈尸又在满寨叫闯，四捕快壮着胆子出去，见一活尸，锯齿獠牙，青脸褐发，吓的四人转身就跑。活尸随后就追，有一捕快慌不择路，掉进水塘被淹而死，天明之后，捞出死者，三人一尸回衙交差便罢。随后我们又请来驱鬼之人，也是无功而返。所以一个热闹快乐的山寨，变为冷清颓废的场所。人们晚晚开门，不敢离家太远，早早关闭门窗，夜晚也不敢点灯。尸身也小有灵气，谁家要是提到‘起尸’二字，夜晚就到谁家搅闹，嚎叫闯砸一宿，让人惊魂不定，拥挤一起，瑟瑟发抖，夜不能寐。这可如何是好啊。”
玄灵子道：“你把事情说了，今晚那三个诈尸会来否？”寨主道：“今晚一定会来我家，此时，有你三人在，吾也不知如何。”玄灵子听后道：“那诈尸今晚不来便罢，如若真来，天宠和你黄哥在屋，保护寨主和家人，贫道出去会它一会。”天宠道：“就如此说好了，师傅，你也要小心一些才是。”寨主也道：“仙道一人出去能行否？现在那诈尸都已长出獠牙，蓬头青面，双爪奇长锋利，行动快捷，吓煞人也。”玄灵子道：“寨主莫怕，贫道出去先试探诈尸何能，在慢慢施法除它就是。”天行道：“就听老道的吧，他的神通我晓的，都请放心就好。”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就听到大街上呜呜嗷嗷的嚎叫声，还掺杂着打砸之声，夜幕黑暗，诈尸咆哮，阴声阵阵。尸吼鬼叫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就来到寨主家大门前，先是对门吼叫，然后用爪抓门，续而推撞大门，大门被推撞的吱吱乱响，有将要破门而入之感。
那寨主被吓得浑身发抖，还不放心妻室儿女，道：“仙……仙道，我……我……我们还是到内室，看……看一下……下我妻儿……儿如何？”玄灵子道：“天宠，天行，你二人护送寨主，去内屋则个。贫道去街上看看如何？”天宠二人答应一声，送寨主去后屋不提。
你再看那玄灵子，背好二剑，挎好兜囊，手提拂尘，出门走到庭院，架起趁脚风，来到大街之上。立身观看，就见三个诈尸还在那撞门，闻听有人站在身后，就转过身来，蓬头陋面，相貌极其丑恶吓人。怎见得，但见——
一高两矮三尸身，相貌丑陋惊煞人。披头散发青紫脸，獠牙外露血嘴唇。双目圆睁凶相露，龇牙咧嘴恰阴魂。弯爪甲长利如刀，捉人吸血来补阴。
那三个诈尸，见有一人，就迅速抢奔过来。也不知玄灵子被如何吓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