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受教训了
九月的阳光明媚，全天万里无云。马拉马拉的训练场上，獠牙卫队七十余名官兵早已排成了整齐的方队，正进行着日常的操练。
“准备攻击！”站在最前面的天罚虎躯猛震，四肢微屈，整个身子向后倾斜，摆开了即将进攻的姿态。肌肉瞬间启动，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顺利切换为兽型态，前爪凶猛地向前刺击、抓挠、撕扯，颌骨也紧跟着狠狠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后排官兵纷纷效仿，一边扑爪一边打着号子——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一！”
不知不觉，东岸战役结束至今都已经一个多月了。眼下列队于前两排的，皆是自峡谷一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共计二十八名，以蒙格为首分成了三组，统称为宿卫连。后面几排则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漂亮男孩也实在是大方，在听天罚报告说獠牙卫队损失惨重、伤亡近半后二话没讲，立马从自己的部曲里重新抽调了五十个精干小伙补充进来，天罚手下的直属部队也随之迅速扩充，人数比起原先足足多出了一半多。
至于上次贸然出击的后果嘛，自然是军法从事了……其实漂亮男孩倒也没说什么，主要是老军师气得要死，当着全军众将士的面把他天罚连带着蒙格给狠狠臭骂了一通，甚至还要下令打他们屁股棍，多亏是漂亮男孩护短，给及时制止住了，只让他们两个当众朗读所写检讨书之后便草草了事。眼见着老军师依旧余怒未消，剑齿虎和蒙格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后来在半尾老哥的建议下，俩兄弟去后勤部讨了几壶好酒带去参谋大帐请罪，一通软磨硬泡下来，终于是让老军师喝上了酒。别看老军师平日里看起来公私分明、德高望重，实际上跟漂亮男孩、疤鼻一样，骨子里还是个老混子，这么一沾着酒就原形毕露了。于是当夜，老军师跟天罚、蒙格觥筹交错之间喝过了头，互相抱着脑袋，也不知道说了些啥掏心窝的话，反正第二天一大早，有些晕晕乎乎的老军师就已经当着漂亮男孩的面，跟比自己小一轮的天罚与蒙格称呼着兄弟了，整得漂亮男孩差点当场破防——自己的亚父管自己的小弟叫兄弟，这算是什么道理？
对了，还有疤鼻的事情——本来对于天罚这种无组织无纪律战场抗命的行为，更应该加深疤鼻对他的厌恶，但是在看到天罚所部伤亡惨重，就连天罚自己都是被绷带裹成木乃伊一般抬回来的后，疤鼻的态度却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竟主动带着好酒好肉去獠牙卫队的营地看望天罚。疤鼻虽看上去莽撞粗鲁，实际上却格外豪爽，敬佩强者与勇者，像剑齿虎这种几乎把小命搭在战场上的烈士行为自然是赢得了他的尊重；再加上探病时天罚又不顾伤口尚未痊愈，硬是坚持着要向他对酒还礼，还说着要把上次欠的那杯见面酒一起还了，不用说，更是把疤鼻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直嚷嚷着剑齿虎这个好兄弟他认了。两位同僚就此冰释前嫌、握手言欢，成为了一起喝酒吃肉的狐朋狗友。
“防御阵队！”
一声呼喝后，獠牙战士们又紧急切换为人形态，卸下身上背着的盾牌转至胸前，左右靠拢拼成了盾墙。
“防守反击！长矛准备！”
盾牌一侧，长矛穿出缝隙，并跟随着口号节奏不停挑、拨、刺、挺。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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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待听见背后的叫好声，天罚连忙转过身来单膝跪地：“末将天罚，参见小狮王殿……不，参见少帅。”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军营，应该叫漂亮男孩为少帅。
“真是的，都讲过多少次了，咱们是兄弟，就别和老子玩这一套了……”
来者正是漂亮男孩。大漂亮的身后，紧随而来的老军师、怪大叔、疤鼻、半尾纷纷向天罚行礼，天罚赶忙也站起身来一个个还礼。经过上一仗的并肩作战外加几场酒宴上的比酒划拳，天罚差不多已经完全能跟这些前辈们打成一片了。
“年轻人，之前早就听说你的部队日常操练很是积极，几乎包揽了这个月我军全部的模范称号。不光我，就连殿下他也十分高兴啊。正巧今天查看军备，打道回府时恰好经过这里，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怎么样，补充上来的小秃子们可还中用？”老军师笑眯眯地问着。
天罚新补充进来的部下多为十七八岁、刚成年没多久的青年雄狮，这个年龄段的雄狮正处于尴尬期，鬃毛稀疏且多集中于肩膀与喉咙附近，兽型态下便会尴尬地露出光秃秃的脑袋，故而会被年纪更大的老雄狮戏称为“小秃子”。
“多谢军师、少帅关心。小秃子们虽然偶尔还是比较散漫，但整体上比起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说来搞笑，天罚在剑齿虎形态下也没有鬃毛，说到底同样是个“小秃子”，可他仗着自己的长官身份，倒也喜欢拿小秃子的外号调侃部下，弄得不少小雄狮颇有微词。
“是吗？训练进度又如何呢？”
“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我将资历较老、经验较丰富的二十八名老兵编入队伍一起训练，让老兵带动新兵。似乎还挺有效的！我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全新的獠牙卫队就足以在战场上大显身手了！”
漂亮男孩大笑：“好小子，还真有你的一套！那二十八个兄弟可谓是你的老底牌了！”
“那是自然，毕竟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好哥们儿！”天罚回过头，冲着蒙格使了个眼色——“兄弟们，给少帅露一手吧！”
蒙格向前一步，大喊：“宿卫连，出列，分！”
他身后的二十七个部下迅速打散、重组，变成了三个较小的九宫阵，每阵拥有九名成员，盾牌在前，弓弩居中，长矛手在两侧。
“准备……一！二！一！一！二！一……”
每队三名盾牌手、两名弓手和四名长矛手跟随着蒙格的呼喝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九宫阵变成“人”字的雁行阵，变成三道纵队的三才阵，变成如同五芒星般的五行阵，变成一字排开的长蛇阵……前后左右，上下攻防，进退自如。
天罚似乎是对五行八卦之类的符象理解很有天赋，并且极具想象力，经常将一些毫不相干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从而迸发出独特的化学反应。在先前跟漂亮男孩一起观看殿柱上的浮雕时，他不经意间便已记住了不少来自上古时代的奇特图腾与卦象，如今以脑海中的这些全新知识为灵感来源，竟又研发出了不少新奇的阵法。
与之前作战时的整体队列不同，这些零散的小阵更加灵活多变，可以分别适应不同的战场环境，以免像上次峡谷作战时那样因战场过于狭隘而束手束脚，无法顺利发挥全部的威力。虽然这套阵法理论尚未经由实战检验，但别的不说，光是这么看着，倒也是观赏性十足，漂亮男孩自是满意至极，早在一周前便已下令推广至全军上下——不说别的，等下次老爹来视察的时候也能好好露一手，他自己也更是有面子呀！
“小伙子，不得不说，你对排兵布阵还是很有一套的。”老军师扶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是若有所思。“但光有这么好看的门面还是不够的。只会玩这种观赏性十足的把戏，不就是阅兵式上那些仪仗队的花瓶嘛！说实在的充其量只算个大号马戏团罢了。相比较传统的大阵列，零散的小队虽然更加灵活，却也对阵内所有成员的战斗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果想进一步提高整支队伍的战斗力，充分发挥这些阵型理论上的全部战力，你和这些弟兄们现有的水平还有所欠缺，需要进行更深一步的学习与针对性训练。”
“你想把你的队伍培养成我军的绝对主力吗？”老军师威严的目光紧逼天罚。
“想！当然是做梦都想！”剑齿虎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似乎压根就没考虑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老军师回过头来，和小狮王交换了下眼神，随后说道：“很好，带上你的二十八个弟兄过来吧！”
宿卫连迅速整队成两排，听候调遣。
“宿卫连列队出发。其余官兵，原地待命，没有命令不得解散！”命令完毕的蒙格随即向后退了一大步，站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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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军师不仅承诺要给宿卫连全体成员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特别训练，同时还宣布，每天要给天罚和蒙格这两个小队长单独开小灶，好好突击一下文化课，并进一步陶冶他们的军事素养与战场意识。不仅包括各种理论知识、战术兵法，还顺带要让天罚熟悉下《救亡宪章》——柳瓦夫人多次强调，组织的思想必须要传达到部队的基层，而浓缩了救亡组织全部上层建筑的《救亡宪章》，自然是所有战士都要熟练背诵的。虽说没几个国家把这两张破纸当回事儿（例如虎族、鬣狗、胡狼等），要放其他人身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天罚可是在恩戈罗格当场面见过柳瓦夫人并得到赏识的，在救亡议会现场更是给在座诸位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老祖宗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想起来询问他的学习进度呢，到时候他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待老军师夸夸一通宣布完毕时，以天罚和蒙格为首的宿卫连官兵们也已被带到了马拉马拉闲置的另一个露天训练场内。下午的阳光火辣，在旁边树荫底下乘凉的漂亮男孩都忍不住呼呼扇着手头的小折扇，可天罚和他的部下们却站得格外笔直，任凭豆大的汗珠自脸侧滚下，“报告首长，马拉马拉第十三营獠牙卫队，下属第一宿卫连集结完毕，请指示！”队尾的蒙格大声汇报道，而队首的天罚也紧跟着重复了一遍“请指示”。
“很好，很有精神！”老军师看起来颇为满意，微笑着拍了拍剑齿虎的肩膀，“你的文化课从此交给老夫了，至于体能训练嘛——抱歉，请恕老夫年老力衰，那几下三脚猫功夫怕是帮不到你了。”
“那我们的武训由谁负责呢？”天罚问道，“泰森大叔？疤鼻或者半尾两位兄弟，还是……”
“是我。你们可总算来了，姐姐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呢。”
听到这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天罚本能地一惊，忙回过头望去，却见训练场另一头的木桩旁正靠着一只优雅的雌狮。
年轻的雌狮体态轻盈，身形格外修长，红色的长发自脑后简洁而朴素地束成马尾，正在微风中不停起伏、飘扬，仿佛是一团跳动着的火焰，褐色的胸衣与马裤间露出一截婀娜的小蛮腰，赤裸在外的手腕与脚踝上都系了一只银环，各延伸出一支十余尺长的金色链条，有小指般粗细，环绕攀附于手臂以及修长的小腿上。在营中一众雄狮糙汉子里，你很容易便能将精致而典雅的她从中辨认出来——正是玛莎营的红，她也是四姐妹里的大姐头。
说实话，自从加入了大漂亮的队伍以后，天罚跟玛莎四姐妹的交情并不算多，最多也只是在开会的时候互相点头示好，但眼下于众目睽睽之中，客套话到底还是少不了的。天罚连忙上前陪笑着行礼道：“红姐，居然是你啊！真没想到是你来当我的导师，哎呀呀，实在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省点力气，少拍马屁吧。”红微一皱眉，略显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天罚的恭维，“来来来，先展示一下你的拳脚功夫吧！”
两名玛莎部曲已经拖着日常训练用的稻草人上了场，正正地插在了剑齿虎的面前。
“好的，见丑了各位！注意记得扶稳下巴，我怕到时候的表现过于惊讶，你们的下巴颏子没准都会吓到脱臼！”
天罚深吸一口气，随即向前猛扑，兽型态顿显，对准稻草人的头、胸、腹等要害发起了急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利爪獠牙样样不落下，仅仅几个心跳的间隔，稻草人就已经几乎快辨认不出原样了。剑齿虎在发起了最后一击，狠狠将稻草人打翻在地后，又随即以一个凌厉的后空翻脱离格斗圈，切换为人形态稳稳落地，同时不忘抬手指天，以帅气的姿势结束战斗。唉，跟漂亮男孩混久了，想学不会耍帅都难哦。
“好！”身后分列两行的二十八勇士一齐鼓掌叫好。
出人意料的是，对于天罚的表现，红却是轻蔑一笑——“绣花拳脚罢了！”说罢，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向着天罚款款走来。
剑齿虎原本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倒是颇有自信的，甚至自以为不输给军中任何一个教头，听了红这么一番评价后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顿时就要翻脸了：“喂！你凭什么说我的功夫只是绣花拳脚？！”
“还用问吗？”正说间，玛莎雌狮已然走到了剑齿虎的身前，与他面对面的对视着。被称为大姐头的红个子很高，比周围的普通雌狮高出了半个脑袋，再加上脚下所踩的低帮马丁靴，更是足以与一米八几的天罚傲然平视。面对有些委屈、愤怒的剑齿虎，红只是轻轻耸了耸嘴角，“要不……我们打个赌？”她冷笑着说道。
“赌？赌什么？”原本就要当场发作的天罚被这突然抛出的话题问得不知所措，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赌呀……赌你一秒钟后就会摔倒在地！”
在以极快的速度吐出这最后的一句话后，年轻雌狮猛地抖起了肩膀，双臂也随即张开摆出了格斗姿势，剑齿虎也赶忙做出相应的动作准备迎战。谁知还没等跃然而起的心脏顺利落下，环绕于红皓腕上的那两条铁链便已然脱手，如游蛇般迅速划向前方，准确缠住了剑齿虎的双腿。天罚只觉得脚下一滑，天地就此翻覆了——待他回过神来时，竟意外发现自己正四脚朝天仰面倒在地上，夏秋之交的烈阳几乎照得他完全无法睁眼。
他被红一招制服了，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一秒。
围观的漂亮男孩、老军师、疤鼻以及其他一众侍卫们哄然大笑起来。就连蒙格等好兄弟也纷纷倒戈，转而开始为红加油呐喊，“红姐威武”“红姐霸气”之类的喊声不绝于耳，甚至其间还偶尔夹杂着诸如“红姐我爱你”“我要跟你生孩子”等奇奇怪怪的发言。
红微笑着向周遭的围观群众挥手致意，手头两条铁链于半空中几乎舞成了一朵花，“躺着的那谁，别睡得太死哈，地上还是挺烫的，小心把屁股蛋子给烤焦了。”她仍不忘嘲讽躺倒在不远处的天罚。
天罚挣扎着站起身来，愤愤道：“你来骗！来偷袭！欺负我一个一万年前的老同志！现代动物就这么喜欢玩阴滴、不讲武德的吗？刚才没留神，不算不算！都还没准备好你就动手了……”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红根本没打算让天罚说完，干脆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准备好了！”天罚强撑着鼓起一丝底气，大声说道。
“那可就别再后悔了。”
红一挥左掌，铁链仿佛立刻有了生命与意识一般，自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剑齿虎而去。天罚这下有了防备，却见他猛地抬手准确揪住铁链，不等停留便又再次举起右手，迎空拦截住自侧面袭来的另一条铁链。红旋转着手臂试图扯回铁链，可剑齿虎早已仗着体格与力量上的优势将半空中的铁链紧紧绷直，并如收鱼线般一点点往自己的方向拖拽，一时间竟占了上风，将较为轻巧瘦削的年轻雌狮直甩得东倒西歪、踉跄不止。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天罚自觉得了势，连说话都有些哼哼唧唧了，“早说过本大爷可厉害着呢，小小铁链算得了什么，还不……哎呦妈诶！”
就在剑齿虎得意洋洋之际，方才还显得柔弱无力的红却突然绷直了身子，“呵呵，让了你半分就得意成这样，钢铁直男可真无聊……姐姐不想跟你玩了。”她冷笑着抓住铁链耷拉着的中段，向下猛地一摁，天罚没有防备，登时被拽了个磕绊。这还没完，红几乎是在一刹那便已松开铁链迎面冲来，高高跃起的她完美躲过剑齿虎的正面防御，修长而结实的双腿就势环绕住他的上半身，借助冲击的力道带动整个身躯向后翻去，仅仅一回合便将剑齿虎掀倒在地——一招制敌，好个漂亮的剪刀腿！全场观众不禁齐声欢呼起来。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剑齿虎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脑袋先着地的天罚结结实实的吃了个狗啃泥，比刚才那一跤摔得更重，更狼狈。
红旋着胳膊收起了链子，同时一脚踩住剑齿虎的脑袋：“怎么样，服不服了？”她的微笑蕴藏着一股无可置疑的优越感。虽是很让人不服，但确实不服不好使。
“服服服！哎呀我可服了！大姐头放我一马吧……”
“哎呀，不好意思，听不到，听不到。你怎么搞的，中午没吃饭吗？”
“服啦！真的服啦……还不是因为你一直踩着我的脸吗……”
别说旁人，就连红也绷不住笑出了声，“很好，这才对嘛。”玛莎雌狮随即后退两步，任凭天罚翻身站起、拍打身上灰尘，他这一连串的狼狈样子不必多说，自是又引得在场众位一阵嘲笑。
“小伙子记住了，狂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待天罚再次抬眼时，却见红不知何时已经退回了先前所倚靠的木桩旁，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左腕的银环，“你们也都是，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性子收拢收拢，这儿可不是你们耍脾气的地方。只要跟着姐好好拉练，你们肯定能有质的飞跃！”
涨红了脸的天罚低下了头：“我懂了……原来我的武艺还差远了……”
“现在丢点脸，总比将来在战场上丢了小命要好吧。小伙子，你确实锋芒毕露，今天姐不灭灭你的威风，你是不会冷静下来好好练功的……”正说着，她抬眼望了望天，夕阳不知何时已然接触到了远方的地平线，“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先到这里吧。记得明天早上，带着你的好弟兄们在这里集合，开始你们的特训生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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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送走漂亮男孩一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天罚和蒙格在训练场上就地解散了宿卫连。正商量着今晚吃啥，蒙格却忽的一拍脑袋：“坏了，练兵场上那伙小秃子……”
“还没去宣布解散呢！”天罚也幡然醒悟。
但是当他们匆匆赶回先前的营地时，却发现那些新兵蛋子已经全都跑不见了！清冷而明朗的月光下，原本应该密密麻麻排开阵列的队伍眼下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靠！怎么全跑光了！老子不是让他们原地待命，没有命令不得解散吗？”天罚大声骂道，引得不远处清扫场地卫生的狮大妈投来一阵白眼。
蒙格揉了揉眼睛，朝着路灯角落定睛一瞧，随即欣喜地拍了拍剑齿虎的肩膀，“老哥先别骂了，这儿还有个没走呢！”
“哈？让我看看……嘿，还真是！过去看看！”
瑟瑟晚风中，却见一名长矛手依旧撑着长矛站得笔直。小伙子个头中等，样貌也谈不上帅气优雅，只是一头银发格外引人瞩目。通常来说，狮子即便是转变为人形态，也会保留部分兽型态的特征，例如头发的颜色会跟原先鬃毛或身体的颜色保持一致——如此说来，这小子竟是只罕见的白狮。
白狮？剑齿虎倒是对他有些印象了，这小子可是个刺头儿，虽然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论起惹是生非、拿长官开玩笑，他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经常惹得蒙格老大的不高兴，动不动就私下里向天罚打小报告，申请把他踢出去。可谁知眼下，这只小白狮竟然成了新兵连里唯一一个严格遵守了他命令的成员。
天罚走了上去，“小鬼，其他小秃子呢？”
“早跑了。”年轻白狮说着，眨巴眨巴湛蓝的双眸。
“你为什么不走呢？”蒙格问道。
“因为长官您还没有下令解散啊！。”
剑齿虎的心头突然一暖，对这只小白狮也有了不少好感，先前些许的坏印象此时此刻也已经全都烟消云散了。
“你叫什么名字？”
“白风。”
白风是吗？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因为你今天的表现与尽忠职守。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新兵连的连长了！”剑齿虎说罢，拍了拍白风的肩头。
小白狮当场愣住，“啊，长官，这是……”
“老子说啥就是啥，别在这里给老子‘啊啊啊’的。”天罚说着，故意装出吹胡子瞪眼的凶样，“怎么，你敢不遵守命令吗？”
“当……当然不敢！”白风连忙说道，随即兴奋地点了点头，多站了一会儿岗就升职当连长了，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十足的意外之喜，小白狮显然是有些喜不自胜。
“这就对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天罚微笑着点了点头。
“遵命，长官。”白风毕恭毕敬地敬礼完毕，转身离去。
望着小白狮的背影，天罚压低嗓门向蒙格问道：“老弟，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呃，挺出人意料的。别看平日里老不正经的样子，谁知道执行起命令来却是如此干净利落……看起来以后确实得对他另眼相看咯！”
正说着，刚走出去没多远的白风却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天罚大喊道：“喂——长官——话说回来，您被大姐头KO后，趴在地上求饶的姿势可真潇洒！”
趁着天罚没回过神来，小白狮又做了个鬼脸，掉头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剑齿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过不多时，又拧成了一团疙瘩，脸色比下午被红教训的时候还难看。
“他奶奶的，我就说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快！”天罚气得脑壳直冒烟，骂骂咧咧着一脚将插在操场上的定标旗踢翻，“这小子肯定在咱刚走时候就开小差溜了，还偷看了老子在狮娘们儿跟前出洋相，直到咱们那边结束之前才抢先跑回来……对，说不准就是他假传老子的命令把大家解散，自己却留在原地，装出一直没走的样子。麻蛋，还白嫖了老子一个连长的职务！喂，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