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精神小伙
在许默然的眼中，孙来乾是个傻der。
在孙来乾的眼中，许默然是个大傻der。
孙来乾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就是从许默然和他姐好上开始的。
那段时间，孙来乾迎来了人生当中的至暗时刻。
老爹眼看就退休呀，说话一天不如一天好使。
本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姐姐，现在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许默然这个外来人的身上。
而老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能不能跟你姐夫学学，一天天吊儿郎当的，像个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他被父母硬塞进了技校，指望着能够在这里学得一门技术，以后好歹也能端上一碗饭。
学校里，出手不再像以前那么阔绰，总感觉周围的人都瞧不起他似得。
毕竟现在走到哪里大家伙不再以他为中心，落差肯定是有的。
在家里，没完没了的唠叨，起因都是他有一个优秀的姐夫。
对未来，他没有什么指望。甚至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是个垃圾，即便再扶，也扶不上墙。
但是他不怕，他有个好姐夫。
那会儿他并不埋怨许默然，甚至自个儿都觉得是应该的。
只是，父母的责备能少一点儿就好了。以后跟在他姐夫屁股后面，怎么也不愁吃碗饭不是？
结果，梦破碎的是如此简单。
许默然那会儿优秀到什么程度？
在学校，保送全国名校的研究生那都是基本操作。
在专业技能上，省级的无数，国家级的也有好几个。
在社会上，他父亲断言，如果许默然走公务员或者选调生这条路的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就这么一个不管怎么看都是未来社会精英的人才，却做出了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
他把自个儿未来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一心想要创业。
不懂的人，劝他现在创业风险太大，失败了的话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起身来。
而稍微懂点儿的人则是跟他直言，现在是在资本厮杀的拐角，小微型企业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已经过去，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边都将是资本兼并扩张的时期，这个时候创业就是死路一条。
更懂的一些人则是跟他说，现在你跟谁有仇，那你就劝谁去创业。
而许默然没有听任何人的劝告，依然光着膀子就上了。
他相信在华夏国依然有未知的蓝海存在，他要在这一片红海当中寻找那一抹靓丽的蓝！
结果，一年的时间，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失败了。
他没有赔钱，来回左手倒右手，甚至有点儿小赚。
但是他知道，再干下去，如果没有巨量的资本支撑，要么被兼并，要么被挤死。
再加上家里边巨大的阻力，所有人对他都有巨大的怨言，他索性也就放弃了，和其他大学毕业的人一样，找了一个班儿上。
但是他不甘平凡，总是想要折腾。
而这后果就是，原本所有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榜样的存在，变成了别人嘴里边唾弃的对象，反面的典型。
他错过了所有别人眼中再好不过的机会，沦落为凡尘中的一粒尘埃。
从那时候开始，孙来乾对许默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恨意，甚至让他隐隐觉得，他之所以过不上好日子，完全就是许默然害的。
许默然在将他一步步向着深渊推去！
这种话他没有跟任何人去说，因为他也知道根本就站不住脚。许默然如何选择那是人家的事儿，撑死了关他姐姐孙来思的事儿。
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他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与有没有道理无关！
甚至只要许默然倒霉，他就莫名的开心。
“嘿，猴子，据说今天你让你姐夫给揍了？你不是说他就是一块儿废材吗？怎么还让废材给揍了？”
大排档里，正和几个死党喝闷酒的孙来乾，被一个平时就不怎么对付的人搂着脖子嘲讽。
那死货还喝一口说一句，那臭的就跟茅坑一样的嘴让孙来乾一阵阵作呕。
他的口号一直都是，我虽然喝酒，但是我讨厌酒味，怎么样？合理吧！
“滚一边儿去，黑蛋，老子怎么样干你鸟事！”
“哎呀我擦，挺厉害啊！让一个废材欺负了，那你是不是比废材还废材啊！”
说着，压低身子，凑到孙来乾耳边低吼道：“小子，你之前也就仗着你老子。你老子现在都退了，谁还把你当盘菜啊！
再嘚瑟，老子弄死你！”
说着，嚣张地起身，还在孙来乾还肿着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呕吼！”
“砰砰砰！”
在大排档里边的精神小伙都疯了，疯狂的拍着桌子，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
“哎，猴子，我要是你我就揍他！不过他姐夫现在是二马路局子的所长，小心把你抓进去！”
“哎，这让你们说的，我猴子是那样的人吗？我压根就没长那玩意儿好吗？”
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精神小伙手里拿着半瓶啤酒，脸涨的通红，站在凳子上，露着半拉肚皮阴阳怪气地说着。
“哈哈哈！”
大排档的老板看到这一幕，想要管管，手都伸出去了，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摇摇头，就当没听见。
外面的这帮兔崽子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帮孩子。
他们真的坏吗？不见得。他们或许只是一时觉得好玩儿，或许只是打了一个赌，或许只是为了装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厉害等等这些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原因。
而很有可能，赌注仅仅只是“算你厉害”。
然后，因为“算你厉害”这四个字，有人徒手爬过楼，有人跳过墙头，有人掏过鸟窝。
也有人偷过抢过甚至杀过人。
用大排档老板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一帮子生瓜蛋子，没什么事儿是他们不敢的或者做不出来的。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何必跟他们置这个气，趟这趟浑水？
反正也没一个好玩意儿！
“猴子，我要是你，反正我是忍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下子将孙来乾给激活了。
刚才还晕晕乎乎的大脑此刻异常清醒，手脚有些发凉，身子有些颤抖。
尤其是拿着酒瓶子的那只手。
绰号黑蛋的精神小伙一边嘟囔着“怂蛋”之类的话，一边扭头向着自个儿的座位走去。
刚想再摆个POSS装一下，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脑袋晕晕的。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门上流了下来，用手一沾，黏黏的，红红的，还有一股子腥味。
很快，眼睛也被这种东西给呼住了。他想用手擦干净，可是越擦流下来的越多。
再然后，就像是喝多了似得，手脚开始发软，整个身子再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摇晃一般。
最后，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红色，以及这些红色背后的一堆不知道是谁的脚丫子。
或许，还有一些惊叫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