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牢中表白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景山被刑拘队拘捕后，也被关入刑部大牢。凑巧的是，他就关在麻姑对面。两人的距离只有两三米，并且隔着木栅的细缝，双方都可以看得到。
景山一眼看到麻姑，一身尼姑行头。心想，这个尼姑一心向佛，怎么也被关进大牢？她能犯什么法？可转念一想，还是想起来了！上次听说北汉女间谍麻姑，窃取军事机密不成，被大宋给逮住了。至于她的生死，似乎没有下文。
难道她就是麻姑？有可能。我不妨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景山看一眼对面的尼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有意无意地说：“这年头，尼姑也会犯法。真是闻所未闻。”
“只要不守本分，每个人都有犯法的可能。因为尼姑也是人。”
麻姑本来在猜测对面的小伙子，怎么也被关进大牢。突然听他这么一问，麻姑随口回了一句。
景山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远处的狱卒，并没有其他人。他便压低声音，试探地问：“敢问师父，您是不是叫麻姑？”
麻姑心里一颤，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麻姑？难道他也是北汉间谍？如果他真是“护国之盾”的人，我有责任把他拉到大宋这边来，让他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民心所向。
“小兄弟！贫尼就是麻姑。”麻姑的语气变得很温和。因为，她想做一回说客。
“这么说，我们是一伙的。”景山闻言，甚是高兴。心想，我猜的没错。可想不明白，她从失手被抓，少说也有两年了，怎么没有被大宋朝廷正法？
“我们以前的确是一伙的，因为都是赵遂的人。可如今，贫尼和你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还是赵队长的人。”
“不，”麻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自从我失手被抓，我却得到了预想不到的收获。因为我找到了失散二十年的儿子。从我儿子的口中，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为国家统一而做事。”
“为国家统一而做事？此话怎讲？”
望着他疑惑的眼神，麻姑的心里有些许自豪感，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小兄弟！能不能告诉贫尼，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抓？”
“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告诉您也无妨。”景山被抓，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因为，他心里清楚，作为敌国的谍报人员，落入大宋之手，很少有生还的希望。但是，对于生与死，自从加入“护国之盾”的组织，自己已经置之度外了。能为国家而死，他觉得死的值得。
景山顿了顿，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于是，便说：“我叫景山，北汉人。实话告诉您，我潜伏在汴京，也是赵队长指派的。”
“那么，你以什么为掩护？”
“我的老板叫舒典，是个生意人，从事布料针线买卖。不过，他也中了赵队长的套，成了‘护国之盾’的人。在赵队长的安排下，他在汴京开了一家布行。我和另一个搭当叫姚遥，成了他店里的伙计。做生意只是一个掩护，我们实际上是在从事间谍活动。”
麻姑听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你被抓了，是不是布行出事了？”
景山点了点头，说：“最近几天，布行被人盯梢了。我发现不对劲，今天，突然被刑拘队的人包围了，说布行是北汉的间谍窝点。我老板见大势不妙，便服毒自杀了。而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所以被抓了。”
“你不是还有一个搭当吗？他也被抓了？”
“没有，”景山欲言又止，但又想到麻姑身陷牢中，也不会告诉别人，便说：“他秘密潜回北汉了，估计到了晋阳。”
麻姑点了点头，不再细问，因为她也不关心那些事了，自己目前想做的，便是把这个年轻人拉到大宋这边，做一些对国家统一有益的事。于是，她便试探地问：“听说进了刑部大牢，很少能活着出去。小兄弟！你怕死吗？”
“只要是人，没有不怕死的。”景山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为了北汉国家而死，死的也光荣。虽然我把死看得很淡，但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奶奶，她老人家今年七十岁了。”
“你父母呢？”麻姑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赵队长，他让我跟着他干。其实，我也不知他让我跟他干什么。后来，才知道他让我加入‘护国之盾’，说是为国家服务。就这样，我便稀里糊涂地成了谍报人员，还被赵队长秘密送到莫愁湖特训营训练两年。这两年，是赵队长资助我奶奶，让她生活无忧。说句公道话，赵队长于我有恩。
再说，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为了报答赵队长，我便死心踏地跟着他。我也明白，干我们这一行的，是非常危险的，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我死不足惜，可我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该怎么办？我也知道，人走茶凉。如果我死了，赵队长肯定不会再过问她老人家的死活了。”
“那是肯定的。赵遂是为了留住你的心，才对你奶奶好的。如果你不在了，他肯定不会过问。”
景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不仅放心不下奶奶，还放心不下一个人。”
“是谁？”麻姑似乎很感兴趣，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说：“让我猜猜。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姑娘。对不对？”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肯定的答案。
果然，景山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别人，是老板的女儿舒心。自从我来到布行，第一眼看到她，便喜欢上她。可她对我却不冷不热，而对姚遥却有说有笑。如果说做人没有私心，那都是假的。在嫉妒恨的驱使下，我恨不得整死姚遥。可使命提醒我，不能这样做。于是，我便忍了。我倒希望姚遥回到北汉，不要再回来了。”景山说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中徒增几分忧虑。毕竟，自己生死未卜。
景山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麻姑静静地听着，说：“小兄弟！想不想活着出去？”
“当然想！”听到麻姑这么一说，感觉到她的话外之意，也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您说，怎么样才能活着出去？”
“如果真想活着出去，我倒可以试试。不过，你不能再回北汉，而必须留在大宋。想做一个普通的平民也可以，想做一点对大宋统一天下有益的事也可以。”
听麻姑这么一说，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有些把握，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然，她不会说出这种话。看来，这个尼姑不简单。可是......想到她虽然没有被正法，但还是被关在牢里。
麻姑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提醒他说：“再过几个月，我可以重获自由了。”
想到自由，她心里自然是甜甜的。脸上也露出了向往自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