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来者
二叔从袋子里面分别拿出了两只小巧的寿碗,一小袋糯米,两只大拇指粗细的白蜡烛。
他将糯米均匀的倒在寿碗里面,再把蜡烛插在糯米里,紧接着,让童露站正身体。
但是童露的腰一直弓着,根本站不直,还是吴云站在他的背后将她稳住了。
二叔将寿碗分别放在童露的肩膀上,点燃白蜡烛,那蜡烛的火焰幽兰,二叔掏出两张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着什么符咒,反正我是看不懂,但是看着二叔那认真的样子,心里面还是很敬佩的。
同时,我也渐渐的认识到,这些年二叔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都是他刻意的强加给我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的真实内心。
二叔画好了符咒,将符纸贴在两只寿碗的碗面上,竖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嘴里面念念有词: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咒语完结,两指瞬间指向童露,童露整个人立刻像是着了魔般的颤抖起来,两眼往上翻,四肢无规律的摇摆,站在她身后的吴云紧张的看着我,我示意他冷静!
“大胆小鬼,再不走,休怪我无情!”
二叔大叫一声,紧接着,那两只寿碗上面的符咒瞬间燃烧了起来,白色的蜡烛光摇曳,像是被风吹拂的样子,但是摇来晃去,就是没有灭。
“啊……”
童露大叫一声,紧接着,客厅里面一阵阴风刮起,寒丝丝的,二叔一个纵跃,咬破手指,朝着客厅的天花板上一指:“破!”
滋滋,滋滋……
我们只听到了这种如同指甲划过玻璃时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客厅里的阴风瞬间消失不见,童露晕了过去。
“大师,怎么样?小鬼灭掉了吗?”
吴云将童露抱在沙发上安顿好,吴雪赶紧上来询问,二叔点点头,伸着被咬破的手指给吴雪看:“小鬼是收服了,但是我也受伤了。”
卧槽,当时我那个无语啊,二叔很明显这是邀功啊,吴雪也是个通透的人,立刻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沓现金:“这里是五千块钱,去接你们之前刚提出来的,就是为大师准备的。”
我看了脸红,但是也不得不眼红,二叔有一身的本事,这本事不仅看起来炫酷,而且来钱也快啊!
这么一个能挣钱的主,为什么会那么缺钱,真的是因为烂赌吗?
不,不对,如果二叔真的是那种嗜赌成性的人,他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研习这样的道术,而且他来我店里面三四天了,根本没有要出去赌博的意思,试问,如果真的是一个资深赌徒的话,能熬得住吗?
“客气了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二叔假惺惺的客气道,伸手接过那五千块钱,揣进了口袋里。
这个时候,童露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大家的视线立刻围了过去。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肩膀上的那种压迫感还在吗?”吴云关切的问道。
童露摇头:“没有了,很轻松。”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童露却根本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失落感。
“放心吧,你和吴云都不是绝后之相,以后等你家祖宅的事情解决了,孩子还会有的。”
二叔说完,扭头就要走,我赶紧跟上。
“哎,大师,我送你们。”
吴雪跟了过来,等把我们送回我店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吴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二叔提醒她,明早早点来。
吴雪一走,我立刻朝二叔伸手:“钱拿过来!”
“什么钱?”二叔装糊涂。
“别装蒜,刚才在吴云家吴雪给你的那五千块钱,抽出三千五给我!”
我不是贪钱,这次做法,全是我二叔一个人的功劳,这钱都给他我没有意见。
但是我想逼逼他,不让他身上存钱,看他要花钱的时候跟不跟我开口,这样我也好逼问出这么多年他都在干些什么,为什么花钱那么厉害。
“臭小子,没看出来啊,你也是个吸血鬼!不成,这钱是我的劳务费,你不能抽一分。”
二叔紧紧的捂着口袋,不想掏钱,我也不急:“好啊,你靠着我店里面的人气接生意,却不想给店里分成,那我要你做什么,赶紧收拾铺盖卷走人!”
我作势便要撵二叔走,二叔立刻变了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旭哥儿,有话咱好商量,你撵二叔做什么,二叔这不是欠着徐哥三万块钱呢嘛,我得挣钱还债啊!”
“你也知道要挣钱还债啊,那我问你,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那不是有急用嘛。”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二叔被我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这才鼓着嘴,极其不情愿的点出了三千五百块钱给我,然后瘫在沙发上不理我了。
我拿着那三千五百块钱,心里面堵得慌,二叔那么爱钱,却因为这个秘密忍痛割爱,这秘密真的这么重要?
我也没客气,将钱收了起来,这钱我不会动,但是要替二叔存着,以后不管是替他还债,还是为他养老,都会再花在他身上的。
本来天色已经晚了,我以为今天又错过了接生意的最佳时间,却没想到,八点多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点奇怪,现在的天气还算热,他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戴着一个大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疲惫的眼睛。
我第一眼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就觉得不好,因为那眼睛是竖瞳,狭长,泛黄,不像一般人。
“请问有事吗?”我走上前礼貌性的问道。
那人没有理我,只是转眼看向我二叔,二叔本来心里有气,没注意到这男人,但是一直被盯着看,也感觉到了来者不善,站了起来。
“请问……”
“你是陈富贵陈大师?”
二叔还没说完,那人便忽然开口问道,刚才他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我是,你是?”
二叔疑惑的问道,那个人却忽然双膝跪地,哀嚎起来,吓得我和二叔一大跳。
“那个,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样怪吓人的。”
二叔也慌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人说跪就跪,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陈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上有父母,下有儿女,不能死啊!”
那人已经哭了,整个人情绪都有点崩溃,我很不解,这人很明显是慕名而来,我这二叔这么出名?
“你先起来,既然你找到了我,说明我们有因果,能帮的,我一定帮。”
二叔这话说的听着还蛮像那么回事的,男人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想我在场,弄得我有点生气。
这是我的店面好吗,你一进来就没给我好脸色,现在还要跟我二叔说悄悄话,还想让我回避!
“这个是我合伙人,我们是一体的,你但说无妨,旭哥儿,去把门关上。”
二叔倒是没让我出去,外面黑漆漆的,我将门板上好,转而坐在化妆台前,看着他俩。
那人对我还是有些顾忌,背对着我,开始解衣服,扒开胸口的衣服给我二叔看。
“啊哟喂,你这是怎么弄的?”
二叔大惊失色,我连忙走过去,伸头一看,好家伙,这男人胸口有一个巴掌大的黑印,黑印的形状,像是某种动物!
我的脑子里面不由的过滤我所认知的动物,一一比对,这么大,这个形状,却没有找到一种合适的。
“大师啊,我是个商人,就是去年年底吧,我去北方收皮毛,你知道嘛,像我们这种商人,其实很苦逼的,有时候遇上天气不好,就在半道上搁浅了。”
那男人还是个商人,真看不出来!
“难道,收皮毛出事了?”二叔示意我去给男人倒杯茶,我他妈的觉得自己现在倒成了店里面的伙计,二叔才是老板。
但是我还是去倒了,本来二叔的本事也比我大嘛,再说了,他多赚一分,我也能轻松一点。
“不是收皮毛出事了,而是我就是个傻逼,我是个南方人,常年在各地跑,根本不懂北方的一些风俗,那天下大雨,我把车子停在公路边,那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森林,就在大雨滂沱之际,一只黄鼠狼手里握着一片荷叶,站在了我的车窗外。”
“什么,黄鼠狼手里拿着荷叶?你以为是人吗?还打伞?怕是你做梦的吧?”
我简直是好笑,但是二叔立刻伸手在我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臭小子闭嘴,别瞎说!”
“是啊,你别瞎说,我就是跟你一样傻逼,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惹出了今天的麻烦,你可长点心吧。”
我当时就怒了,这人怎么这样,在我的地盘上说我傻逼,我觉得他才要长点心才对。
但是我却又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了,才会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肯定问你,你看我长得像个人吗,对吧?”
二叔瞪了我一眼,朝着那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