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入门下
姜神启的这一声喝,如果是在金蟾试探之前喊出来的,绝对是左耳进右耳出,起不到半分震慑作用。
但是现在嘛。
金蟾庞大身躯猛震,连向姜神启低下了蟾头,畏惧道:
“小蟾不敢!”
姜神启听他自称“小蟾”,便知祂是真的被自己给一招震服了。
心中不由得对刚学会的地煞火符极其满意。
嘴上说道:
“血食人类,确实可以让你的修行道行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但与此同时,也会给你招来三灾六劫之祸,”
姜神启再次装起叉来,就轻松多了,因为这金蟾已经将他当作大佬了,所以便将昨晚在藏经阁中看到的修行理论随便拿出一段就忽悠说了出来,说完这些,他故意顿了一顿,说出画龙点睛的一句:
“……这些,冰夷老祖当年点化你时,没和你说吗?”
“啊……没有。”
金蟾的蟾头低的更很,心说:当年老祖点化我时,老蟾我还只是一个蟾宝宝…哪里会懂得这些?
“怪不得……”
姜神启心知言多必有失,便不准备再和这怪物聊下去,话锋一转:
“今天既然让我撞见,我便替冰夷老祖管你一管,你以后切忌再伤人,好在你是初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小蟾谨遵法旨!”
“嗯,你走吧!”
金蟾这时抬起头来,得姜神启放过,祂自是难掩开心,但踌躇了一下,还是看着姜神启问道:
“敢问仙师,你和老祖是怎么认识的?老祖他老人家现居何处?”
“……”
姜神启自是知道他所说的老祖就是冰夷老祖…
至于这冰夷老祖,自己上哪认识去?他长得是帅是丑,是高是矮,是LSP还是禁欲男,完全无从得知啊!
于是姜神启干脆不回答,还是老套路,变被动为主动,装出不耐烦的表情喝斥金蟾道: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还不快滚!”
这一声厉喝。
直吓得金蟾连又低下了蟾头,唯唯诺诺地道:“是!”
刚欲转身,祂复又停止了动作。
金蟾再次向姜神启抬起蟾头来,那双暴突的丑陋的蟾眼中有尴尬之色溢出:
“仙师勿烦,小蟾还有一事请问。”
“——你说!”
姜神启本想再次喝骂,但情知此时须进退有度,不可逼之过紧,便冷冷道。
“小蟾现在已经突破瓶颈,如果停止血食,那小蟾便不知了修行方向,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还请仙师教我。”
“……”
姜神启心说,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
嘴上却是说道:
“修行之道万千,当取仁慈之法。你现在便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先打发走再说。
金蟾琢磨了一下姜神启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却又不敢再多问,嘴里只是嘀咕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么?”
开口对姜神启道:
“小蟾是从井中来,这便回井底去。”
“呃……”
姜神启本意是让祂有多远滚多远,却不曾想,祂居然这样理解,误会了啊……于是便指着那口井道:“可是你已经长大了,那口井已经装不下你了……你还是回你的大河中去吧。”
金蟾嗫嚅道:
“小蟾已记不得回大河的路,而且小蟾呆在这井底年岁最久,早就将之当成自己的蟾窝了,自然是要回井中的。”
“可是——”
不待姜神启说完,金蟾连道:“仙师不必担心小蟾回不到井底,小蟾自有道行…”
说着,似乎是怕姜神启要赶祂回大河之中去似的,祂没有二话,立即就是庞大的身躯一纵,噗的一声轰响,整个庞大蟾身伏趴在地面上。
接着众人便看到,
这金蟾的身子突然涨起来,就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越来越涨大,脖子两侧的蟾囊更是一鼓一鼓,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练习蛤蟆功的神态。
“啊这……”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有人在隐隐担心金蟾会不会突然攻击他们?
就在金蟾的身子涨到一个峰值,鼓囊囊的像个大皮球的时候,却见这金蟾屁股撅了起来。
“这……什么造型?好别致啊……”
姜神启看呆了!
“噗——”
气体外放!
轰隆炸响!
伴随而来的,是猛烈的破坏力。
那堵坐落在金蟾屁股后面的天宝观院墙被轰得倒塌,尘土四扬。
而随着金蟾这种“排泄”,祂庞大的身子也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开始明显地缩小。
“噗——”
缩小还在继续。
院墙还在轰然倒塌。
当然,
姜神启等人,一个个的都捂住了鼻子,难闻的气味也是弥漫开来,越来越重…
终于,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金蟾的排泄终于是停止,祂庞大的五六丈身子也是缩小到了祂原来的模样,大小只有半水桶那么大小了。
“哈~”
排泄完的金蟾,发出一声……貌似很舒服、很过瘾的声音来。
众人都看呆了!
变小的金蟾,不,应该说变回原来模样的金蟾往姜神启面前跳了过去,在距离姜神启有三丈之远的地方时,停下,整个蟾身便是直立了起来。
祂两只前爪子仿佛人之双手般,恭敬抱在一起,口吐人言道:
“仙师,小蟾这便回到井底去,向仙师拜别了!”
说着。
更是学着人类礼仪,有模有样地向姜神启躬身一礼。
然后蟾身一转,快速跳向井口,很快就跳到井口边,非常迅捷地一头扎进井中。
只听“扑通”一声水溅声从井底闷闷地传出来。
姜神启呆在原地懵逼。
这金蟾最终没有滚出这天宝观,他便觉得危机一直都没有解除,这种感觉就好像身边被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但事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只得对天宝道长说道:
“道长,叫人把井口盖上吧。”
不管怎么样,先盖住祂再说,这样也觉得安全一些。
天宝道长同样的懵逼异常,听到姜神启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就应了一声,连忙对跌坐在地面上的那位火工道人说道:
“你,快起来!”
又对明月道:
“你和师兄一起将石板抬到井口上去。”
“是!师父!”
……
日到正午。
天宝观的主殿中。
天宝道长坐在侧位,姜神启则是坐主位,共同喝茶。
赵向善和来福则坐在下首座位上,也是陪着。
至于明月等弟子,则是忙着收拾后院金蟾所留下来的“残局”去了。
院墙被金蟾搞了破坏,又被其一屁崩塌些许,实在是让天宝道长很心疼。
不过相比于能够活命,
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倒是看到清风的尸骨,他还是黯然神伤,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起来。
姜神启瞧他伤心的很,开口安慰了两句。
天宝道长这才抖擞了些精神,
心下更是灵机一动,
连趁着这个契机,对姜神启卖惨道:
“姜仙长,我痛失爱徒,实在是无心呆在这天宝观这个伤心之地了,你看能不能收我当您的弟子啊?“
说着,就悲从中来。
姜神启本来就在他刚开口要拜自己为师的时候就决定收下他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个时候见他是真的悲伤,真的惨,便也就不再吊着他,顺着他的话道:
“你既一心想要拜我为师,那我便如你的愿。“
“真的?“
天宝道长一听这话,一行清泪直接从他的双眼中溢流出来,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拜入姜仙长门下而激动得喜极而泣:
“贫道谢过仙长——啊不,徒儿谢过师父!“
“……”
姜神启见他这一大把年纪喊自己师父,总感觉怪怪的,还有些不能适应。便讪讪一笑,只是对天宝道长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
明月收拾完后院残局回来了。
“明月,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来!”
“师父,”
明月来到天宝道长的跟前,“您有何吩咐?”
“哈哈哈!”
天宝道长哈哈大笑,很显然,姜神启答应收他为徒,让他十分的高兴,一扫他心中的阴霾,人逢喜事精神爽,对明月就道:
“现下我已拜入姜仙长的门下,姜仙长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那么你…理当叫他一声师祖的。”
“啊?”
“啊什么啊?快叫师祖啊!”
明月此时对姜神启已经不带有色眼睛了,恰恰相反,姜神启使出地煞火符对付成精的癞蛤蟆,让她对姜神启是彻底刮目相看起来,姜神启这样的大能,当然有资格当天宝观所有人的师父。
可是真的听到自己的师父叫自己叫姜神启为师祖……她便极是别扭,有些叫不出口。
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师祖的吗?
他的年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啊。
人家想和你做平辈,你却想当人家的爷爷??
这搁谁受得了?
另外还有一层……
那就是明月现在对姜神启可不止是刮目相看,她对这位“发型犀利“的同龄人还生出了男女那方面的一些情愫…
这眼瞅着人家就要成为自己的师祖了,这以后要是发展成男女那啥,那岂不是有违伦常?
只这一瞬间,
明月想了好多,脑中的戏份层出不穷,应接不暇。
天宝道长见她犹豫,又催她……明月被自家师父催得无法,只得抬起好看的美眸看向姜神启叫道:
“明月见、见过——小师祖!“
天宝道长不满了:
“师祖就是师祖,你怎么还加个小字?“
“可是师父,小师祖他看着本来就小嘛。“
“……”
天宝道长无奈了。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姜神启,想要让姜神启利用自己的威严来让这丫头就范,眼神示意姜神启,还偷偷靠近姜神启道:“师父,咱们男人,在弟子面前一定要建立起威严来,
再者,咱们男人岂能说小?”
“……”
姜神启惊呆了!
他看了一眼天宝道长,心说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于是姜神启便开口道:
“道长不要为难她了,年轻人嘛,有年轻人的想法和做派,你得跟得上年轻人的思想。”
“呃……”
天宝道长愣在那里,这话听起来很前卫的样子啊,可是现在所有人不都是尊师重道的吗?
姜神启也不管他的反应,接着道:
“就好比我现在仍叫你道长,而不是称你为徒儿,我就是觉得这样称呼舒服,不别扭…明月她既然也不喜欢直接称呼我为‘师祖’,你也就不要难为她了,以后咱们各论各的,大家都舒服。”
“呃……”
天宝道长一时凌乱了。
他打小受到的教育……哦不,他打小受到的师徒观念,一直都是尊师重道,不可乱了辈份的。
但见姜神启很坚定,他怕再提异议会惹得姜仙长不高兴,而改变收自己为徒的想法,便只得十分听话地嗯了一声,以示无异议。
明月一听姜神启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辩解,她好看的脸蛋上不禁浮现出如花一般的笑容来,让她本就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更是靓得晃眼。
只听明月欣喜对姜神启说道:
“多谢小师祖!小师祖你先坐着,明月这便给你泡茶去。”
说着,
就要转身去给姜神启泡一杯茶来。
“咳咳——”
这个时候,天宝道长故意咳嗽了两声。
明月立即止步,素来了解自家师父的她,知师父这样故意清嗓子是别有用意,便看向自家师父道:
“师父,你有何吩咐?”
天宝道长讪讪道:
“你这新认了师祖,这么快就忘记师父了吗?师父难道不渴的吗?…”
明月连道:
“我这便给师父和小师祖泡茶去。”
天宝道长这才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赵向善和来福看着天宝道长这模样,都忍俊不禁。
待明月离开后,
天宝道长便扭头对姜神启商量以后的事:
“师父,我既已拜入你门下,以后自当跟随在你左右,只是我还有担心,那后院井底金蟾,祂若是——”
刚说到这里,
天宝道长看到姜神启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天宝道长的话戛然而止。
眼神询问姜神启怎么了?
姜神启收了噤声动作,将刚才那杯还没有喝完的茶水给拿到身旁,拿手蘸着茶水在他和天宝道长之间的木桌上写下一行字:
“小心那金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