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芸柳走丢
第二天天亮,应雪晴还是没有看到楚相望的信息。
小金买回来了丰盛的早餐,有粥,有小笼包,有炒面,有茶叶蛋,有烧麦,但应雪晴没有任何胃口吃下去。
直到刘广友进来让她签字,好给应安道做神经修复手术。
“这个手术要多少钱?”她心不在焉地问。
“费用楚相望已经付好了,这个手术我做几乎没有风险,你不必担心,签字就好。”
“我知道他付了,请你告诉我多少钱?”
“他没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应雪晴恳求:“告诉我好吗?我不想不明不白地花他的钱。”
“他不是你丈夫嘛,一家人那么见外干嘛,他又不是缺钱。”
见刘广友还在那废话不回正题,应雪晴没耐心了,她正要直截了当让他说,他却自己说了。
“他预付了十万,让我将你父亲的病彻底治好,走路无碍,我昨天晚上给你父亲做了检查,用不上十万,五到六成就够了,多的钱到时候我会还他。”
“谢谢你。”
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应雪晴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
不,她不能这样静等,她总得做些什么,应雪晴开始翻看新闻。
但这两天不管是帝京还是帝都都没有什么新闻。
手机快没电了,她还是没有等到楚相望的信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她只得先让手机充电。
应雪晴拍了拍累得生痛的脖子,坐在椅子上眯了起来。
还是小赵把她喊醒的。
“你父亲手术结束了,很顺利,刘医生说再过三天,再做一次,咱们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你父亲就能正常走路。”
“太好了。”
“那天出行不是很顺,难道这不顺不是针对父亲,而是楚相望,想及此应雪晴马上去查手机。”
这回她看到了楚相望的短信,可那短信分明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她觉着不对劲。
楚相望不像是能忘记她的人,更何况,她还特意叮嘱过他。
她马上拔打那个陌生电话,但对方一直没接听。’
她只得发了一条短信:“相望,是你吗?如果是你请打电话给我,我还是担心你。”
楚相宜因为在一家培训机构当老师平时习惯性把手机调成静音,吃饭时没注意到手机亮了。
等他吃好后,把这短信给念了出来。
楚远弘问:“谁给你发的短信?”
“我一朋友,我手机可能丢了。相宜,借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父亲刚经历了一场惊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得父亲不高兴。
时光他无法挽留,父亲容颜日渐苍老他无法阻止,现在他只希望有他陪伴的日子里,父亲能高兴点算一点。
楚相宜把手机借给了楚相望。
接到楚相望的电话,应雪晴心里这才踏实。
楚相望报完平安回去,楚相宜问:“你那手机丢了,没挂丝吧,赶紧去挂丝,别让人把里面的钱给搞走了。”
经楚相宜这么一提醒,他坐不住了。
他侥幸地想手机会不会掉在了车里。
他去车上还真发现了他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里面的钱并没有少一分,这才放下心来。
但父亲说的这些离奇的事,还是让他不大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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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雪晴挂断电话看到了路上那个女人用微信发的信息。
“姑娘谢谢你,我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回到家里了。”
“嗯嗯。”
女人很快发了一张照片。
微微卷曲的头发,自然白净的脸上,冷静、温柔适合长脸一字眉,下面抹了眼影而显得年轻灵透的眼,圆润的嘴,让人百看不厌,与那天她在路上看到的邋遢女子的确判若两人。
“好看吧,以后无论怎么劳累,我都必须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男人果然是看脸的,我回去以后,我老公天天准时下班回家,离婚的事半句都没提。”
“你真勇敢,佩服你。”
“其实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就怕离婚了给孩子造成伤害,要不是那天我邻居聊天说不让他女儿嫁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男孩,我就跟那个男人离婚了。”
应雪晴想到一句话,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发了过去。
女人连发三个笑脸;“是这么回事,等你当母亲,就明白啦!”
愣愣地看着屏幕上这行字,她突然间希望怀里窝着一个柔柔软软的孩子,天真地看着她,对着她甜甜的笑,她有点想当母亲了。
等父亲的病好了,她想跟他住在一块。
想到楚相望,想到她跟他在雾起山那段,应雪晴的脸兀自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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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正入迷,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身著花鸟棉袄,头发有些松闪,大大的眼睛浑浊、无神,但那精致的鹅蛋脸,标志的五官,细腻的皮肤,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姿容绝世,美若天仙。
这个女人应雪晴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她想不起来,或许是某部电影里?
“姑娘,请问医院的出口在哪儿?”女人拍了拍头微笑着问她。
应雪晴无暇细纠,笑着指向电梯回她:“坐电梯下去,电梯门正对面就是出口。”
“姑娘,我说的是医院南大门口在哪?”
应雪晴方向感很差,平时就拎不清东西南北,抱歉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您下去问问保安。”
“姑娘我找不到保安,你帮帮我好么?”
应雪晴见小赵与小金一刻也不离地守候在父亲病房门口,心里想,走动走动也好,同意下来。
应雪晴带着女人问清楚保安南门在哪,又将女人带至南门,跟女人道别:“大姐,再见。”
女人茫然四顾地看着街头,尔后痛楚道:“我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了?”
应雪晴见她穿得挺好的,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一个真正的病人,难道是骗子,专挑漂亮女人给带回一些地下秘密场所,囚禁挣钱。
应雪晴被自己生出来的想法吓着了,她几乎是疾奔着离开了女人。连头都不敢回,一路疾走,回到医院。
医院在她带着女人离开后三分钟响起了广播。
“我院走丢一名名叫芸柳的女人,六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三,偏瘦,弯眉大眼,高鼻小嘴,穿水蓝色棉袄,棉袄上有花鸟图案,有见到的请马上联系医院前台,或拔打电话1***********,家人现在十分焦急,找到者必有重酬。”
应雪晴进医院时,这则广播还在循环播放,她从头到尾听过一遍后,心头大惊。
这个女人不正是她带出去的那个女人吗?
应雪晴马上跑回南门,往街道看去,街道上却早已没有了那女人的身影。
从医院播放的广播,以及她跟那个女人的对话来看,那个女人一定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
她居然把那个女人给带了出去,带出去事小,偏生还将她丢在了半路上,她的家人现在一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有可能会被指责,应雪晴还是跑到侧前台,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护士。
护士让应雪晴稍等一下,她联系芸柳的家属,他们可能要来酬谢并寻问一些细节。
应雪晴好心办了坏事,怕人家指责,可她更怕逃离后漫长的自责与愧疚,毅然留下。
护士挂完电话不久,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朝侧前台走来,老人身上的那件枣红色的棉袄,很快吸引了应雪晴的注意力。
那颗结满了拐枣的树,以及树下啄食万寿果的成片鸟儿,这图景何曾熟悉。
没错,锦恒的笔记本里出现过这幅图案。
难道这个老人就是锦恒!
而芸柳是锦恒的妻子?
锦恒芸柳这名字组合在一起挺有诗情画意。
可那坟墓又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想法里,没有哪个大活人,会给自己造一个坟墓,多不吉利。
“姑娘,你见过我的妻子。”
应雪晴点了点头。
老人马上指责:“你怎么能把我的妻子带出医院呢?万一她出了事该怎么办,她现在什么事都记不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
应雪晴一脸尴尬马上道歉。
护士连忙帮着应雪晴解释:“老先生,这位小姐并不知道您家夫人的情况,她也是一片好心,听到广播后又马上来告知。”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问:“她上了什么车,公交车还是的士?”
应雪晴尴尬摇头:“这可怎么办,我该去哪里找她呢?”
老人一脸焦急。
应雪晴惭愧地看向锦恒:“锦恒先生,我跟您一起去找。”
“锦恒,谁是锦恒,锦恒是谁?”
护士告诉应雪晴老人叫郭楠。
郭楠已经走到一个角落给芸柳打电话。
芸柳的手机依然关机。
今天他跟芸柳生气,忘记检查她的手机是否开机了。
郭楠又给女儿打电话。
应雪晴走到一边,把她今天惹祸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楚相望说了,希望他能帮上忙。
楚相望听后,二话不说匆匆往帝京赶来。
尽管帝都才是楚相望的底盘,在帝京他认识的人并不多,但他还是一边开车,一边帮着联络熟人,利用有限的资源,他太了解应雪晴了,假如这事不能处理好,她一定会愧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