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灵力害仙
这天夜里，茳雨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莫梓对她说：“小翎，我要离开凡界了，但我愿用我自己来激发你的灵力。”说完他便换化作一道光在茳雨翎头顶上散落下来。
“不！”
她最后喊出来时，莫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下子，她从床上惊醒，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强劲的风打开了窗，吹刮着她的双颊。
“莫梓……”
她念着，不敢相信，她怕自己一旦相信就会变成现实。她低头看着自己发烫的双手，疑惑地向窗户伸出了手掌，那窗户便“啪”地一下关上了。
“这是真的么……”
茳雨翎还是陷在刚才的那一幕里，一脸的憔悴。
“雨翎，起床没？”将近九点，顾夏寒就找上了门。
“来了来了。”她来到门口偷偷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没人于是一把拉过他贴在顾夏寒耳边说：“师父，我的灵力激发了，只不过—”
“激发就好。其它还有什么担心的？”
“只不过……还控制不太好……”
“勤加练习，会有进步。”
她愣了一会儿，又慢吞吞地站直，一脸的无辜。
“不是……你也不表示一下开心什么的嘛……”
“哦。”
顾夏寒似乎心领神会，咳嗽几声随后笑起来。“好，有进步，为师很高兴！”
“你这也太敷衍了点儿吧……”
“那我可就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效果了。”
茳雨翎不再说话，只是一面把门关上一面邀他进了屋。
“昨日我梦见我在凡界的挚友了，他把自己换作灵力给我了。”
顾夏寒一听，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什……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茳雨翎。“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正在被欲望吞噬，就……无法自拔的那种，你能理解的吧？”
“可这也说不通吧，莫梓与我一样，从来都不奢求什么的，他怎么会被欲望遮了眼呢？”
“人嘛，总有贪图的一面，正常。那莫梓是你的什么人？”
“他……可以说是我唯一的亲友了吧……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我，就像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哎，现在倒好了，真到开战那会儿，我俩反而成敌人了。”
“雨翎你别放在心上，这只是…会过去的。”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何时遇上这种事的时候你看你能忘嘛？”
“也是。”
顾夏寒没有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声声应和。
“想要控制好自己的灵力，还得学会心平气和的使用，有一点儿急都是成不了事的，你先自己练着，为师—”
“顾公子在吗？”
“雨翎快快快！帮我！”
顾夏寒也知道柯小浠和于洛晓的德行，不愿再有过多的瓜葛。
“你躲那儿窗后！对对对！…马上就来！”茳雨翎给他指着，向门外喊道。
“于姑娘，顾公子不在这儿，还是去别处寻吧？”
“……哟，灵力激发了？”
“……是。”
“看不出来嘛，不过要比上我还差得远呢，让让，我找顾公子。”
“他不在。”
“…有灵力就嚣张了？学会骗人了？”
“没有。”
来的好像只有于洛晓一个，这么久了也不见柯小浠。
“我要亲自去看。”
“这是我住的地方，于姑娘应该没有搜查这儿的权利吧？”
“你！…别以为这就了不起了，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我又没有，倒是于姑娘，你这不是说的是你自己吗？”确实不能再躲着她们了，我还有我的自由和人生呢，天天躲这儿躲那儿的，连自己也会受不了的吧。
“你别太猖狂了！”
于洛晓说完摔门而去，茳雨翎反倒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来到窗后，对还在四处张望的顾夏寒说：“放心吧，这会儿早走远啦。”
“那便好…我先上灵街看看去，你先练着。”
“嗯，师父慢走。”茳雨翎目送他离开，这才进了屋。
“啊…困死我了…这天也没干啥啊，咋就心身疲惫了…”
茳雨翎喃喃地低语着，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有灵力好是好，但如果要用一个人的纯净来换，我宁愿自己慢慢发觉。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哈欠，一个翻身就懒得动了。
“打伤人了啊！快来抓那黑衣人啊！”
院外有人在叫喊着，似乎发生了一些偷窃的事情，但她无心去管，过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于洛晓和柯小浠找上了门。
“喂，打伤于姑娘的人是你吧？”
茳雨翎刚给她开门，柯小浠便大吼着指向身旁的于洛晓说。
“啊？不是，你冤枉谁不行，又来找我…”
“还不信啊，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说完她便拿出一件黑斗篷和配饰。
“这不是…”
茳雨翎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还真不翼而飞了。
“先说啊，这个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是我的，但那个斗篷绝对不可能是我的。”茳雨翎斜眼看了看配饰不自信地说。
“你还死不认账？你自己看看你的鞋，昨日我追你时你一脚踩进了泥潭，那泥都还在上边！”
争吵的声音终于引来了隔壁棂于萧的关注，他以为又是这俩姑娘找茳雨翎的麻烦，还特意飞来帮她解围。
“怎么了？有事可以商量嘛，何必大动干戈？”
“萧公子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啊？”柯小浠终于将自己昨晚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棂于萧，但他听后摇摇头，不相信。“就算茳姑娘激发灵力后还控制不好，但我也不太相信这是她干的。”
“我有物证！”
柯小浠把东西给他又指指她鞋上的泥。
“我都说了，昨晚我刚睡下就听见有人在喊，怎么可能是我？虽然这些物证实属蹊跷，但也证明不了什么吧？我打伤她后逃跑肯定是要经过别人家的，你们有人证吗？还有，这鞋上的泥的确是踩进了泥潭，但那是我在自家打理花园时留下的，不信那花园中还有我的鞋印呢，至于你们是怎么弄到我配饰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茳雨翎毫不结巴地说完朝她俩撇了个白眼，很是自豪。
“哼，胡言乱语，不信我这儿还有记录。”她说完在空中滑动几下手指，这一切便清楚地显示在他们面前。
只见前面的黑人东拐西拐，不一会儿就丢下了配饰，追着追着，连斗篷也掉了，那前面的人转过头来，虽只有一点点，但发色与穿着也说明了这人就是茳雨翎。
“我……？！”她看完后不敢相信这一切，还是在为自己辩解。“为什么刚开始不放出来？是在怕什么？”茳雨翎问柯小浠。
“本想让你主动承认，但你又死活不认账。”
我可真是遇到了两位仙人，真够意思。行，不就是想让我赔东西吗？我一次性给你赔个够。她在心里掂量着，开了口。
“……行，说吧，想让我怎么赔？”
“倒也不缺什么……干脆来服侍于姑娘，直到她康复如何？”
“好啊。”茳雨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等等茳姑娘！”棂于萧当即拉住了她。
“你在那边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公的待遇啊？”
“不会，你放心，等我走后记得多去我屋里帮我打理打理，等你寒兄回来后把这事儿告诉他，让他查去。”
“…好…”
茳雨翎说完便两袖清风地跟着柯小浠和于洛晓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进她们宅院。
“请吧？”于洛晓客气的说。
“两位先，我垫后。”
茳雨翎说着跑到她们俩后边站着，一动不动，柯小浠不屑的啧了一声便拉着身边的于洛晓进了屋。
什么人啊，一点儿礼仪也不懂。她嘟囔着，也跟了进去。
“喂，乘汤。”
“喂，倒水。”
“喂，扫扫。”
一整天下来，茳雨翎几乎没怎么停过，从早到晚一直在马不停蹄的做这做那，最过分的是这些事都能用灵力完成，但每当她试图使用灵力时，总会被她俩逮个正着，并被数落一顿。
“都伤人了，还想毁别人家？”
“控制不好，就别用啊。”
茳雨翎听后忍了又忍，所有的怨气被吞进了肚子里。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们却连个睡的地方都不给。
这么烦我，还找我干嘛？简直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她想着打了个喷嚏。
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冷得慌…她们睡下了应该就不会管我了吧？那这是不是表示我能用灵力了？茳雨翎这么想着，动了动手指，一股灵力冒了出来。
果然，这就好办了。茳雨翎不急不慢的取了些枝条来捆在一起，随后又脱下外套躺了上去。
“果然结实……以后能当个灵力建筑师也不错……”
星星像是化作了她的摇篮曲，挂在天上不灵不灵的闪着。
清晨，朦胧的雾气还没有消散，四周一片寂静，而茳雨翎却顶着寒冷匆匆地起了床。她把枝条解开来，恢复成昨日的模样，之后又开始忙这忙那。
许久之后，柯小浠和于洛晓才赶到晌午之前起了床，一开口便是叫着屋外的茳雨翎。
“喂！打点热水上来！”刚一说完，窗户被水盆撞开，一盆热水就这样被送了进来。
“不是叫你别用—”
“打住！那是昨天的规矩，又不是今天的，而且你们又没明确规定不能用灵力送水。”
“你还狡辩！”
于洛晓火气一下子上来了，甩手就把水往窗外撒，茳雨翎还没来得及反应，全身上下就已经湿透了。
我不跟你们计较，不计较…她自己调整着情绪，转身朝门口去。
“干什么去！活儿做完没！”
“你管我！”茳雨翎终于把怒气都吼了出来。
“长本事了是吧？”
“分明就是你们太过于苛刻不给人一条生路，现在反倒说起我了，是你们太欺负人了吧！”
“野了！打伤别人不道歉赔礼，现在还冲我们发气！”
“我都说了不是我！”茳雨翎有些气急败坏，极力辩解着。
“行，涨能耐了是吧，你看我不—”
“你不怎样？”
天边有两个人影，茳雨翎喘着气望去，是顾夏寒和棂于萧。
切，办事这么慢，还不如我亲自上。她在心里嘀咕着，但同时也很欣慰—他们终于来了。
“你有没有伤着？”顾夏寒一到就关心起她来。
“没。”
“茳姑娘怎么一身湿透了？”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顾公子和萧公子啊？我只是与她商量着说话，并没有—”
“哦，商量时还有泼水的习惯？你们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茳雨翎毫不含糊地打断了于洛晓。“你说你受了伤，那怎么还有功夫再用灵力呢？何况你那配饰仿照的也太假了，我自己的配饰比你的那个好看的多，再说了，我花园里的鞋印好像也不止我一个人的吧？”
“茳姑娘分明—”
“嘘。”顾夏寒打断棂于萧，示意让他听着。
柯小浠和于洛晓显然有些心虚了，但还是追问下去。“你……你这么说又没有个人证，怎么能……”
“我与棂兄便是。雨翎走前让棂兄去打理，实则就是让他去找线索，而我们也正好找到了这个。”他说着拿出了茳雨翎真正的配饰并递给了她。“从一开始雨翎上来时你们就争先恐后地针对她，现在发生这种事也不奇怪。如果再有下次，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他说完，拉着身旁的茳雨翎和棂于萧离开了。
“雨翎，你分明知道这是骗局，为什么还要去？看把你委屈的。”回去的一路，顾夏寒的嘴就没停过。
“她们两个已经害人成性了，少理这种人。”棂于萧安慰着。
“既然如此，那师父为何当初还要选她们？”
“…谁知她们会变成现在这般无理…总而言之，以后她们要是欺负你，尽管来找为师便是。”
“师父你这是……在袒护我？”
“茳姑娘别介意。寒兄说话向来直来直往，至于袒护，多少还是有些的。”
“也是……师徒之间也会有情谊的……可师父住的地方就挨着她们啊，想要避免祸端，想必也有些难的吧？”
“这个倒也不用太过于焦虑，这段时间在棂兄那边住着，她们也从未上门找过。”
“自然，我又没告诉他们我住哪儿。”棂于萧补充上来。
“……对了师父，你上灵街去干嘛了？”
“也没干什么，就买了些小玩意而已……喏。”他说着，递给茳雨翎一盒桂花糕。
“我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喜欢怎么打扮，所以就买一些民间小吃赠与你了……”顾夏寒说完别开了头。
“谢…谢谢师父…”茳雨翎有些纳木地接过来，挠挠头。“把我当男儿对待就好了，不用很珍重的……”
“这哪行，男女有别……”
“茳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女子，怎么可以和男儿一视同仁呢。”
“哎呀，别在意……来，尝尝？”
三人走了一路，也聊了一路，朝霞带去太阳的最后一丝光彩，从云海的尽头隐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