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靠近一些
几番周折，茳雨翎服下的那颗丹药终于被消耗殆尽。
“师父！”她近日开朗了许多，有事没事就想去找顾夏寒。
“啊，茳姑娘！”
“小翎！来的正好！”
“都…都在啊…”
茳雨翎看着这三个人，一下子把手中的糖葫芦藏在了身后。
“愣着做什么？快来坐。”
顾夏寒拍拍身边空出已久的位置，招呼着她。
“来了来了。”
她小跑过去，顺手就把糖葫芦交给了顾夏寒，他一下子懂了，拍了拍茳雨翎的手，接了过来。
“话说今天寒兄一直在讨论茳姑娘，说你是多么的温柔，性格多好啦—”
“是啊小翎，”
没等棂于萧说完，洛霜就一下子抢过了说话权。
“我看他最近也老是一个人偷偷笑，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呀蛊惑他心？”
“没有，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可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什么嘛，分明是他先“蛊惑”我的。
“就是，不会说话别瞎说，我的雨翎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你的雨翎？…哎呀顾夏寒～不错啊～小翎这么好的姑娘都被你征服了～”
“小霜，注意点。”
“哦…”
顾夏寒见洛霜对棂于萧这般百依百顺不禁扬起了嘴角碰碰身边的茳雨翎。
“雨翎你看。”
“…看什么？”
“洛霜好听我棂兄的话。”
“…啊…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不妨也试试。”
“师—父—？”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她见到顾夏寒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师父你这样真的挺可爱的嘛～”
“可爱？…那既然你都看见我可爱的样子了，我不也应该看看你可爱的样子么？”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啊…”
遭，又给了他一个耍小聪明的机会，早知道就不那么说了！
“就是…想看看你害羞的样子。”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有想害羞就害羞的。”
“我倒有个好法子。”
“别，我可一点儿都不想尝试。”
“试试嘛，又不会少你半斤肉。”
“…嫌弃我胖嘛？”
“不敢不敢…”
茳雨翎盯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不对啊，这水的味道怎么这么浓郁？她又舔了舔嘴角，一下子醒悟过来—这怎么又是酒啊喂！她立马放下杯子，捂上了嘴。
“小翎你怎么了？”
“没事儿，我以为这是水呢，没想到又是害人的酒啊…”
“哦～原来小翎你真的不能喝啊…听见没顾夏寒，以后休想用酒把小翎灌醉啊！”
“唉，小霜—”棂于萧一边说，一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了要讲究点儿了么…”
“是是，小萧说的是，对不起嘛，真真真的不会再犯了。”
“姑且信过你吧。”茳雨翎看着面前这俩人，想到了身边正在抿酒的顾夏寒。
话说…师父说的再一次躲着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之前被孤立过？不应该，这应该像魔界那样，灵阶高的人更受欢迎和爱戴，不像我这种…那又难道说就是因为灵街太高了所以和大家合不来？也不是啊，看他跟…至少和棂于萧是相处的来的。
一下子，她突然觉得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脸，而且还热乎乎的，随后茳雨翎的脸又红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啊…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我说的一句话都这么关心，那不如关心一下我？”
“哎呀别闹，说正经的呢。”
“小翎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
棂于萧趁洛霜没说完就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啊！小霜说话没点分寸…那个，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就拉着洛霜一下子跑没影儿了。
“那个！…”
茳雨翎刚想叫住他们，可为时已晚。
“…那要不师父…还是你亲自告诉我吧…”
“这个…暂可不提，都是陈年往事的记忆了，倒不如关心眼下。”
“可是我如果想了解你的更深一些的话，这些往事是必不可少的啊。”
“那不妨先讲雨翎的吧。”
“不要，我的可以先放放，现在我想听你说。”
“既如此，那为师就…讲讲吧…”
看着茳雨翎一脸期待的模样，他只能道出自己先前那段不堪入目的往事。
“刚出生时，我和其他人都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自从三岁寿过了之后，我的颈后就长了一块来历不明的印记，我父母看到后以为是什么不祥之兆，于是想尽办法把我送走，但也同时给了我这块配饰作为护身符，但是又想要一个不吉利的孩子呢？送不走也就只好丢掉。趁我熟睡时便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别的村子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乱打乱撞，想着总会有好人吧，但我错了，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背后议论我，唾骂我，有些酒鬼喝多了还专门拿我当出气筒，我不肯，他们便对我拳打脚踢。喏，注意到了么？我的头发一长一短也是在那时造成的。在这种环境下鬼混了三年，我再也没了勇气活下去，打算在招仙的那一天了结了自己，但一个女孩出现了，她挽回了如此不堪的我，并告诉我说：'如果别人都讨厌你，那么就让我喜欢你吧'。这句话倒也触动了我，之后她带我到招仙的地方，并希望我能够活出自己，我一下子知道了自己活着的意义，那就是用实力证明自己也是一个很出众的人，并不是什么不祥之兆。每一天这个小女孩都可暖心了呢，还给我送吃的喝的来，这也促使我更努力的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一年后的那一天，也是招仙的日子(当时是每年收一个)，我也以出色的高灵阶被选中，而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便是：'等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实现我的神仙梦的！'我也坚信她会来，这不，就等到了。”
他说完笑着望向了身边的茳雨翎，他早已哭得泪流满面。
“是你啊…我小时候救的人是你…”
她又哭又笑，喜悦中也掺杂着悲伤。
“别…别哭啊雨翎…”
“师父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因为当时还不能确定是你，所以观察一些时日后才发现你就是她啊。”
“傻师父，自己受欺负了怎么还不还击啊！”
“那时候还小嘛，哪来那么多力气和精力…”
顾夏寒为她抹去泪水，捧起她的脸说：“之前你救了我，现在换我来救你吧。”
“我才不要你救…”
“嘴硬。”
他把茳雨翎抱入怀中，轻轻拍着。
“好些了吗？”
“嗯…抱歉啊师父，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我才该说抱歉呢，又让你落泪了。”
“这没什么…”
“那…现在是不是该雨翎表示一下了？”
“嗯…我就你之前倒也过得还将就，自从我遇上你之后，村子里的小孩都叫我'怪人'啦，'怪胎'之类的，但我从没有后悔过啊，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后来有一次被别的小孩逼到墙角，动不动就拿东西打我，差那么一点点就把腿给打折了…还好我溜得快。之后我遇见了和我一样父母双亡的莫梓，但他可比我过得好多了，他有自己的住所，有食物来源，我那时多羡慕他啊，一直盯着他不放，他好像也能理解我一样，之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哪知道他现在变成这样了…后来也长大了，但心中还有自己的梦想，于是终于在成年那一年，莫梓用他自己换了我，但比起你，我这都不算什么……”
顾夏寒嘴上答应着，但心中有许多疑问：为什么是从遇见我之后才说的？之前是不是过得更不好了？他不敢去想象身旁这个乐观的女孩过得更差时是什么模样。
“哪有，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啊，以后要是被欺负了千万别藏着，告诉我，我现在的能力也可以保护一个弱小的你了。”
“我哪儿弱小了…倒是你的那个印记有没有困扰你？”
“这个倒也没有…近十年来我都不曾去关注它的，也不知变成什么样儿了。”
茳雨翎伸手就往他的颈后摸去，按了按又问起来。
“疼吗？”
“不疼。”
“会不会已经消失了啊？”
“也许呢。要不雨翎你帮我看看？”
“行啊。…不不不，还是算了…”
“雨翎，你就帮为师看一眼嘛。”
“我还想保全我的贞操呢。”
“什么啊，你还怕我做出什么嘛？”
“话是这么说，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老实。”
“好吧，看来你也不关心我了，那以后—”
“看看看！…真是有够佩服你的，不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啊。”
“保证不会，要是我做了我便是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夏寒听后解开自己的束腰带丢在一边，随后就向茳雨翎伸开了双手。
“不要这样啊喂！你好歹也…也…”
“也如何？”
顾夏寒一把把她咚在墙边笑着问。
“你越界了啊！”
“汪。”
“…真狗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了快转过去。”
“是是是。”
顾夏寒转了个身，之后就不动了。茳雨翎把他的衣服一点点向下扒，那个神秘的印记也终于露出了原形。
“师父啊…你真的…不疼么…”
“不疼啊。”
她把头绳解开，顾夏寒头发一下子便散了下来。
“这背后黑了好大一块，而且看起来好像还在蔓延一样…”
茳雨翎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他的背，摸了摸这块特别的印记，顾夏寒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抖了一下，茳雨翎这才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了？对…对不起师父…”
“不…不是…”
不知为什么，两人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起来。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反…反感罢了…”
“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怎么会反感呢…”
“对我来说，颈后是不能随意让别人碰的…”
“啊？…对不起师父！是…是我出格了！真的很抱歉啊！”你早点说啊！谁知道你那是不能碰的！
“没关系的。”
“怎么能没关系啊！我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不得…不得…”
“什么？”
“就是…为你干点什么然后以此谢罪—”顾夏寒手疾眼快在话音未落之际拔了颗一直带在身边的糖葫芦下来二话不说塞进她嘴里。茳雨翎做出一副别扭的表情，只是含在嘴里不为所动。
“以后要是再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我就多塞几颗。”
“呸…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欢吃你还强塞给我…”她找了张纸吐了出来说。
“所以下次说话先过脑子。”
“那你这印记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留着吧，到后期肯定是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影响的。”
“无碍，这现在对我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茳雨翎虽然没有答应，但早已下定决心帮助他了。像这种东西谁能帮上忙啊…要不去找棂公子和小洛？说不定他俩有办法呢。
师父放心，只要我茳雨翎还在一天，你的幸福就由我来守护一天，我定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