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风雨欲来
南湖省的雨季，变起脸来，比奶娃娃还快。
昨晚上月朗星稀，一滴雨也未落，这天才蒙蒙亮，阵阵闷雷声“隆隆”作响。
灰蒙蒙的云层布满天空，太阳刚在东边山头露了个头，就被厚实的云给盖住了。
市中心医院附近的小公园里，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大爷和大妈握着剑，一边聊着天气、一边沿着湖往空地上走。
老太太抬头瞅了眼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
“这好不容易雨停了，怎么感觉又要下了？”
一旁头发花白的老头摇摇头，
“你都住沙市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啊？
这几个月，别想见着太阳！”
两人走到空地上，从背的包里拿出录音机，摆在空地上的石桌上，摁响音乐，随着舒缓的音乐舞动宝剑。
几个动作间，天空的闷雷声越来越大。
扎着发髻的老太太脸上浮着愁云，她怎么也没法投入到平时的锻炼里。
老太太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身边。
在她隔壁，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正双眼微阖，全身心投入在舞剑中。
老太太收势，用手里的剑轻轻一戳老头，“哎”了一声，担忧说道，
“哎呦，老头子，我这心怎么也静不下。
你说说，这又要下雨了，那那个什么杀人的家伙，
不又要跑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
老头掀了掀眼皮，没搭理老太太，继续慢悠悠舞动着宝剑。
老太太见状，急了，她用手中的剑狠狠一戳，把老头戳得一个趔趄。
老太太眉毛一横，怒声质问，
“臭老头子，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这眼看着下雨，就会有人丧命，你居然不闻不问？
还有心思耍剑？”
老头踉跄着站稳，他也不忘挽了个剑花、收势后，才瞪了眼老太太，冷哼道，
“我不闻不问？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闻了问了会怎么样？
能逮住这个杀人凶手吗？
又或者，我能阻止老天爷下雨吗？
老婆子，你在这瞎操心有啥用？
有这功夫，不如盼着警察快点把这家伙抓住才好！”
一听这话，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她转身走向石桌，把收音机关了，随后沉着脸，一边收拾、一边朝老头不高兴喊，
“今天就到这儿吧！
这瞅着要下雨了！
可得回去路上别打湿了。
对了，下雨的时候，你可别学以前一样往巷子里钻，小心没命！”
说罢，老太太背起包，朝公园出口走。
边走，老太太还边愤愤嘟囔，
“都死了多少人了，这群拿着咱们纳税人的钱不干活的东西……还指望他们……”
在她身后，老头一脸无奈，他拎着剑、把手往背后一背，踱着步子去追老太太。
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走到公园门口，就感觉鼻梁一凉，沁凉的湿润感传来。
老太太一惊，把包往头上一顶、迈开步子往前跑，
“哎呦！
这怎么就下雨了啊！
倒霉催的！”
落在后面的老头也不得不加快步伐，跟着老太太一起往家跑。
几秒钟的功夫，雨越下越大。
还不等沙市的老百姓们反应过来，豆大的雨滴汇聚成雨幕，把沙市笼罩其中。
南湖大学还未完全苏醒，404宿舍里一片昏暗。
宿舍里，空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正徐徐送出凉风。
相比昨晚，呼噜声已经小了许多，其中偶尔夹杂着几声张文哲的呢喃梦语，织成一道细碎的“歌谣”。
“唰唰”的雨声透过门缝钻进寝室里，许半城翻了个身，睁开眼。
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下，打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阳台上，一股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许半城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的大雨，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又下雨了……
那家伙，肯定又会犯案……”
其实，不光许半城这么想，几乎整个沙市的老百姓，都下意识想到了这个只在雨夜犯案的凶手。
一见到雨，一层淡淡的阴霾，就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带着丝恐慌。
雨越来越大。
“哗啦啦”的雨声震天响。
许半城站在404宿舍的阳台上，朝外眺望，连楼下的篮球场，都有些看不清楚。
许半城神色凝重，他盯着雨看了会，扭头在洗漱台上洗漱后，回了寝室。
一走进寝室，沁凉、干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炎热与潮湿隔绝在了门外。
许半城走到张文哲电脑前，一弯腰，右手扶上鼠标，晃了晃，息眠的电脑屏幕亮了。
在电脑屏幕上，三四个监控画面实时传播，画面上许半城交代张文哲盯梢的人都在其中。
看起来，一切正常。
许半城没有随意点击，他知道，张文哲设置了程序，只要画面上的人物失踪或是有奇怪的举动，都会第一时间提交到张文哲的手机和平板里。
他盯着画面看了会，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07:21.
看清楚时间，许半城眉头一皱，又看向监控画面。
他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疑惑嘟囔道，
“这还早吧？
他们这种人，都起这么早的？”
说完，许半城举起手，推搡了把张文哲，催促他起床，
“狗哲，你下来看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铺里，张文哲呢喃了一句梦语，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许半城见状，“啧”了一声，手上一用力，一巴掌拍在张文哲腿上，
“赶紧起来！”
“嗷！”
张文哲正在梦里和自己女神约会，他眼瞅着就要和女神亲上了，却不想女神突然变成了个络腮胡壮汉，还用铁打的手摸上他的腿。
这一下，疼得他一激灵，嗷了一嗓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张文哲揉着腿，脸色煞白看向床下。
就见许半城朝他露出歉意的笑容，随后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电脑。
几乎是瞬间，张文哲的睡意消退。
他抹了把疼出来的眼泪，朝老大和老二的床铺扫了眼，确保他们没有醒来后，这才蹑手蹑脚、爬了下来。
他搔了搔造型奇特的头发，往电脑面前一凑。
许半城也弯下腰，指着监控画面，疑惑问，
“狗哲，周国强他这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