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填报志愿（下）

生活需要仪式感，需要浪漫，可也确实一地鸡毛。

这是经年迈入自己19岁夏天一个最深刻的感悟。

因为早先在选文理的时候，她就和妈妈说过她以后要学新闻，也正因为此，妈妈才同意她学文。可是现在难题来了，渡江市并没有很出色的学新闻的大学。

两年前想着反正高考还远，也没做这么仔细的打算。如今真正到了做决定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并不容易。

“年年，我看鲸海大学是个不错的选择，新闻学专业排全国前三呢。你的成绩考这儿应该问题不大，要不咱就报这儿？”妈妈看着报考指南，喜上眉梢。要知道鲸海可是一线城市，鲸海大学更是多少学子削尖脑袋也想往里挤的高等学府。如今女儿的成绩够得上这里，就不该做他想。

鲸海和渡江其实离得不远，坐高铁四十分钟就到了。其实妈妈说的这所大学经年早就看过了，也把它列入了考虑范围。只是她总有那么点儿不舍，她不想和沐灿扬还有苏静好分开。

尤其是，看她们俩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她心里莫名有种酸涩的感觉。她是真的很羡慕。前几天逛街，两个人还在讨论渡江大学的校园环境如何如何，她能感觉到一幅名为“未来”的崭新画卷即将在她们面前铺展开来，可这一次她却只能做个观望者了。她好不甘心。

也就是在那时，她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来。

她不是因为成绩不够，考不上有她们俩的大学，而是因为学校的专业设置问题，所以不得不另觅他选。她感到委屈和不甘，她好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吧，不过仔细想想，她们十二年来都在同一座城市，甚至同一所学校，若是真的有缘分这回事儿，老天也算厚待她们了。

看着妈妈欣喜的笑容，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正在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拿出手机，屏幕上小沐的名字正闪烁着。

“妈妈，我接个语音。”经年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有微信电话进来。

妈妈点点头，便继续投入到报考指南中去了。

“小沐，怎么啦？”调整好心态，也故意用了轻快的语气，因为她不希望被对方察觉到异常。

“经年，你是不是打算报舒朗大学？”小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舒朗大学是渡江市本地的一所大学，离渡江大学也不远。学校很一般，但是有新闻学专业。

问完这话，沐灿扬紧张地执着手机，等着对面的回答。此刻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对面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沉默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出声。

“你怎么知道？”经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忽然有种被人看穿的心慌。

“经年，你不能这样做。你明知道鲸海大学是更好的选择。”小沐的声音里透露着急切。

“可是我只是想做娱记，娱记又不需要特别高的学历，这个行业门槛很低的。”经年越说声音越小。

“经年，我不希望你为了能和我们在一起，而选择去上一个不那么好的大学，如果你成绩所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听得出来，小沐是真的着急了，但她还是在克制着，尽量用一些中肯的词汇。

“嗯。”经年声音低低的。

“而且，什么叫门槛很低？娱记不是你很喜欢的吗？你学文科不是就为了它吗？别人怎么看这个行业无所谓，可是你喜欢，你就要做到最好。”小沐很少这么激动连珠炮似地输出。

经年听得有些懵，可这些话也一下子打醒了她。

“静好上线了，我拉她。”

小沐把静好也拉进语音，静好上来就说：“年年，是不是那天我们聊大学聊得太开心，所以你不舒服了？”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有点羡慕。”经年很快否认了静好的猜想，静好总是这样心思细腻，总怕是自己不够周全。

“经年，去鲸海上大学吧，这不会让你失去我们俩的，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变。”小沐像在做总结陈词。

“哈？失去？那不可能，我可要一直赖着经年呢。”静好没听见前面，突然听了个“失去”，马上跳出来表白心迹。

经年快要被她们俩感动哭了，吸了吸鼻子，嘟囔：“好啦，我知道了。”

挂断了语音，经年就回屋了，看着妈妈的背影，她突然感触很多。她走上前，把手搭在妈妈肩上，道：“妈妈，我想好了，报鲸海大学吧。您辛苦啦。”说完她抱住妈妈，妈妈愣了愣，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