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话
1404。
我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房号，右手不经意地插进自己的裤兜，按通了手机的快捷号。
房间里没有开灯，我跟在朱正的后面，小心翼翼往前走着。
约莫着十步左右的距离，房间里便突然间灯光大亮，与此同时，房门也咯哒一声在我身后关上。
我的心，陡然间提了起来。
“不用紧张，我先给你倒杯水。”朱正看出了我神情中那显而易见的提防，依旧只是笑了笑，便转身进了厨房。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厅中，看着这房间中的摆设。
房间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居所，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具，近门口，放着一张木桌，几把塑料凳子，而厅中，也只是简单地放置了一张布沙发，一台电视机和茶几等之类的基本摆设。
朱正倒了水过来，看到我站在厅中四处环顾，便示意我坐下。
我看看朱正，他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犹豫了一下，我便端着水坐到了最靠近门口的一张蓝色塑料凳子上。
朱正见我没有坐沙发而是坐在了门口的凳子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随后顾自坐到了沙发上，沉默起来。
我端着杯子有意无意地晃着，静静看着杯中的水随着我的动作左右摇摆，却是一滴也不曾去喝。
房间里，只有电视机里播放广告的声音，很聒噪，却也很安静。约莫着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朱正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的心中也不免急躁起来。
“朱警官，你不是说带我见张晓霞吗？他人呢？”
朱正听到我的问话，抬起头看看我，只是淡淡说了句。“很快。”
很快？
我下意识想拿出手机看时间，却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只能按捺性子，继续等待。
“她来了。”
耳边，传来朱正不疾不徐的声音，我的心，陡然间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目光也随之看向门外。
房门那边，依旧毫无动静，我有些纳闷，转过身看朱正的时候，发现他此刻正站起身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我有些诧异，朱正说来了为什么不看门而是看电视机，直到我的目光追寻着朱正落到了电视屏幕上，那隐藏在心中的隐隐约约的恐惧才陡然间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
之前在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的广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一片雪花的屏幕，很快被满眼的血红色所充斥。
我怔怔地看着那屏幕上的红色，脚步不自觉往后退去，也就在此刻，房间里的灯陡然间熄灭了。
一片黑暗中，那团红色更加地刺眼，鲜红的色彩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下一秒就要从屏幕上滴落下来。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脑海中似乎有某处地方正在被针扎一样，刺痛的感觉袭来，我的喉咙里似乎有一种声音将要喷薄而出，却因为巨大的恐惧而生生卡住了。
“你好！”
正当我感觉自己被恐惧包围，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屏幕上的红色突然消失了，紧接着，一片黑暗中，一个头像出现了。
那是一张人脸，一张在黑暗中极度苍白的女人的脸。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身后，而她的声音，阴冷到似乎要冻结了我身子。
“灵飞小姐，我是张晓霞。”
屏幕上的女人看着我说了第二句话。
她，就是张晓霞？
这个女人，似乎只是想和我对话。虽然之前那诡异的红色，那突然出现的脸让我着实有些恐惧，但是如今看着那屏幕里的女人丝毫没有要做什么诡异举动的迹象，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很熟悉的感觉，如果没有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之前我们在电梯口碰到的那个假扮女饲养员的人，也就是说，此刻在屏幕里的人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凶手，只是没有想到，我以为能够见到的张晓霞，如今却只是出现在屏幕里，可是如果不想见我，那干嘛把我叫出来，直接发个视频给我就好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想起朱正刚才一路带着我进小区，进大楼，原来只是来带我看视频，我的心里冒出一种不解，目光也旋即落到朱正的脸上。
只不过，此刻的朱正，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好像是一种渴望，一种久别重逢的渴望，而那层渴望里，竟然还有浓浓的情意。
奇怪了，朱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我满脑子的疑惑，目光也重新落到屏幕上那个女人的脸上。
虽然这个张晓霞应该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女饲养员，但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那双眼睛，似乎十分地熟悉，好像，我刚刚见过一般。
对了，医院里的那个护士！
那个为我打了点滴还给我一个加油手势的护士，虽然当时她戴着口罩，但是那双眼睛我记得，就是她。
所以，她一直在我身边，所以她会知道我的医院里的一切，每次都恰如其分地发消息给我。还有，我来这里之前所做的莫名的决定，肯定也都是她通过什么手段引导我作出的。
原来，我所大胆猜测的，都是对的，朱正和她，果然便是这许多案子背后的凶手，只不过，我不知道，她竟然张孙晓霞，竟然是十年前已经宣告死亡的人。
“我们应该已经见过几次面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就是策划那些案子的人。”张晓霞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与那些案子的关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那些人？”我从张晓霞的话里听出了她想跟我沟通的欲望，所以我慢慢放下了戒心，也敢当面质问她。
“你不是已经跟王峰说了吗，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张晓霞依旧保持着一种平静的口气跟我对话。
“你怎么知道我跟王队说话的内容？”我听着张晓霞的话，目光转向了朱正。
我的第一感觉，朱正就是刑侦队的内鬼，但是就算他是内鬼，有些话是我跟王峰私下里的对话，朱正也不知道啊，难道他们还有另外的内鬼？
“你所住的病房里，我偷偷放置了一个摄像头。”朱正将视线转到我身上。